第38章 谈笔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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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苏子晋所知，何仕成确有一子，是当年何仕成和一个北戎女子所生，不过听闻其子从小长在北戎，从未有人见过。
一个从小长在北戎的人，不应该是北戎装束吗？
古人向来重男轻女，以何仕成的财力，缘何会将其子养在北戎？
而且听何亭亭一口京都口音，莫不是冒充何仕成之子不成？
可如果是冒充，目的又是什么呢？
苏子晋冷漠的目光打量着何亭亭，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太对劲。
“回禀王爷，草民是想来跟王爷做一桩买卖。”何亭亭道。
“做买卖？”
苏子晋咧嘴淡笑，神色间露出疑惑。
其实，当他看到何亭亭那副表情时，就已经察觉到只怕这做的生意没那么简单。
但他并未拆穿，倒想要看看何亭亭要搞什么名堂，背后有没有别的阴谋。
何亭亭随即从袖口中抽出一张写着字的纸张递过来，说道：
“草民自幼随母亲长在北戎，父亲失踪，匆忙回大雍接手了家中产业，无奈草民能力有限，对大雍不太熟络，举步维艰。”
“恰巧草民手中有一批北域雪莲，听闻王爷近来在做药材生意，不知王爷可否有兴趣？”
他虽言语极轻，一副求合作模样，但面上笑容却颇显狡诈。
其实他所想表达的，就是他已经得知何仕成在苏子晋手中，并且他知道苏子晋想要北域雪莲，所以想要用北域雪莲换何仕成一命。
一听这话，苏子晋立刻将冷色目光转移到了柳钰儿身上。
倒是觉得奇怪，既然外界从未有人见过何亭亭，那柳钰儿又是怎么跟何亭亭认识的？
若不是柳钰儿告诉何亭亭的话，何亭亭又怎会知道他需要北域雪莲的事？
而且这何亭亭面上一副卑谦模样，但实则却是带着挑衅的意味，如果不是后边有人暗中支持，何亭亭一个庶民是万不敢公然来挑衅他的。
“王爷，我，我我……”
一看苏子晋脸色，柳钰儿瞬间慌张到话都说不利索了。
几天前，何亭亭以看病的名义主动找到她，并说愿意帮她除掉魏无忧，帮她坐上王妃之位。
当时她也是吓了一跳，不知何亭亭为何会知道她的心思，追问之下何亭亭却告诉她是王爷暗中安排，目的是为了制衡魏家。
但自始至终，何亭亭从未跟她说过是何仕成之子，以至于她误以为何亭亭乃是苏子晋暗中安排的人。
既是王爷安排，加之她又对魏无忧不满，顿时脑门一热就答应下来，暗中帮助何亭亭引荐了不少在西凉做药材贸易的商贾。
本来她还沾沾自喜，觉得自此之后王妃之位非她莫属。
可几日下来，西凉客商日渐稀少，她也意识到了不对劲，猜测可能与何亭亭有关，恰巧何亭亭带着夜明珠前来，说是要请她去汴雍开铺子，并送了她夜明珠，她这才知道上了当。
不料刚好魏无忧进门撞见，并质疑她跟何亭亭勾结，两人发生了争吵。
恰在此时，苏子晋便进了门来。
愤怒的柳钰儿一把拽住何亭亭的胳膊，怒骂道：“是你！你竟然骗我，说是王爷安排你这么做的，这一切都是你的骗局！”
“草民不知侧王妃何意？”何亭亭故作一副慌张模样。
当他的目光转向苏子晋时，顿作无辜状，紧接着道：“王爷，草民只是想来与您做这北域雪莲的生意，听闻这保之林乃是侧王妃开设的，所以前来。”
“别的……草民真的不知啊。”
闻言，柳钰儿慌到不知所措，连忙对苏子晋说：“王爷，您别听他胡说八道，这一切都是他的阴谋。”
“青倌青鸢，侧王妃身体不适，你们先送她回去！”
苏子晋双手背在身后，声音极冷，但他凌厉的目光却是一直盯着何亭亭的。
“是，王爷。”
青倌和青鸢应声过后，便对柳钰儿做出了一副请的姿势道：“侧王妃，请吧。”
“王爷！”
柳钰儿本想替自己解释一下，但见苏子晋根本没有理会之意，瞬间有点欲哭无泪，只能跟随着青倌青鸢他们离去。
其实苏子晋从柳钰儿的反应中已经猜测出了大概，既然这何亭亭想玩，那他就陪何亭亭好好玩玩。
因为他想起了伊赫甲交代的话，猜测这背后必定是有一个能量巨大的人，能够同时接触大雍、北戎上层，必是不想看到他将西凉做起来。
至于是苏子城或是魏廷和，那就不得而知了。
而何亭亭不过就是他们的一个马前卒，他口中所谓的生意，必也是想要借这个机会，顺便将他父亲救出去罢了。
这一回，他倒并不想将何亭亭抓起来，而是想要顺藤摸瓜，将何亭亭幕后之人一并拽出。
正好他也需要北域雪莲替魏无忧治病，既然这何亭亭明面上说是来做生意的，而何仕成又在他的手中，这笔生意怎么做，那就是他说了算了。
“说说吧，你手里有多少北域雪莲？”
苏子晋拂袖一挥手，直接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下。
一看苏子晋脸色不对，何亭亭随即笑着卑躬道：“王爷切莫误会，算起来，王爷还是草民之师。草民听闻王妃身子不适，需要雪莲做药引，所以这批雪莲草民愿献于王爷。”
说罢，他便示意身后随从掏出一个锦盒，从里面取出一株北域雪莲。
“此话何意？”苏子晋一愣。
刚才还说要用雪莲做笔生意，现在却又说要无偿赠予，其中必有猫腻。
“是这样，草民接手家中产业后，多仿西凉商贸之法，所以此株雪莲就当是雪莲孝敬王爷的。”
“其他的雪莲草民已经花重金买下，已遣人去往北戎运送，不日便到。”
“西凉同西域各国通商，至于客商回迁汴雍，实不是学生本意，还望王爷莫要怪罪才是。”
听到这样一番话，苏子晋暗自诧异，倒没想到相比起何仕成，一副书生气的何亭亭却更加圆滑。
都还没等他质问，何亭亭倒直接先堵了他的嘴。
冷色目光盯着何亭亭打量片刻，他说道：“客商愿同谁做生意，乃是他们自愿，本王不想让人觉得本王是以权欺你。”
“你既然是来跟本王谈生意的，却又不要钱，说吧，所为何事？”
其实他已经猜到，何亭亭无非就是想要用北域雪莲换回何仕成。
但他并未拆穿，想要借此机会探听何亭亭幕后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