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有必要对将死之人下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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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贤的身体不仅仅是差，而是差到了极点！
但是，就在月攸柠要说出实情的时候，他却是抢先说了话。
“月小姐，我的身体一定不太好吧。”周一贤露出甚是反省的模样，突然满脸撒娇地走到周跋邑面前，抱住他的胳膊蹭了蹭，“父皇，最近我确实又熬夜了，而且也没有按时吃药。你肯定是早就知道了，才会让月小姐给我把脉吧？好，那我道歉，我以后肯定会爱惜自己的身体，再不让父皇担心。”
月攸柠对这位儒王的印象仅仅停留在他是周东琰的兄弟上，除此之外，因着本尊对他的忽略，她知之甚少。
故而此时见到他向周跋邑撒娇，可谓是惊掉了下巴。
原来，男子撒起娇来，竟是这个样子。
尤其是周跋邑还露出很享受的模样，就更让她震惊了。
不过瞧着贵妃见怪不怪的，想来这种事是经常发生，月攸柠不想让人觉得自己太大惊小怪，几个深呼吸后也平稳了情绪。
这时，周一贤在听了周跋邑几句训话后，也笑嘻嘻地起了身，“月小姐，你快给我开一张药方，免得父皇说起我来没完没了。”
天底下能说皇上啰嗦的没有几个人，显然周一贤是其中一个。
月攸柠瞧着周跋邑只是佯怒地瞪他一眼，随后提笔写下药方递过去，“殿下按时服药即可。”
周一贤笑着接过来，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好几遍，目光却一直瞟着周跋邑，样子既滑稽又有些温馨。
到最后，周跋邑忍俊不禁，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行了，别在朕面前装模作样了。”
“哈哈哈。”周一贤当即随意地把药方塞进怀里，笑着抱住他，“知我者，父皇也。”
周跋邑一脸宠溺地拍着他的手，语气却极其严厉，“这副药你若是再不好好吃，朕绝对不会轻饶你。”
“好，我知道啦。”
在见识了这父与子的相处方式后，月攸柠和贵妃很快就离开了勤政殿。
其中迫不及待的人，自然是贵妃。
等到四下无人的时候，她立即拉住月攸柠的手，满脸紧张地问，“怎么样？我什么时候能怀上孩子？”
月攸柠，“……”
怎么感觉又跑偏了？
何时怀孩子，她还能决定吗？
见她不说话，贵妃晃了她两下，“你快说呀，急死我了。”
月攸柠这才敛了心神，极其冷静地说，“娘娘短时间内怕是不能得偿所愿。”
“为何？你刚刚不是说皇上的身体很好吗？”
看着她一脸懵懂的样子，月攸柠忽然明白她和周一贤为何会比较受宠了。
一个傻，一个萌。
别说是周跋邑，就是她看了，也对这两个人生不起气来，最多就是无奈罢了。
兀自轻笑一下，月攸柠抬手揉了揉眉心，道：“当着皇上的面，我自然是只能那么说，难不成要说实话吗？”
被她这样一提醒，贵妃似是想起了什么，连忙摇了摇头，“自然是不能说的。”
话落，她下意识地咬了两下手指头，忽地靠近了月攸柠，整张脸都凑了过去，“那，皇上有病吗？”
她的小脸上满是担忧，又靠的过近，月攸柠忍不住抬手弹了下她的脑门。
清脆的声音下，贵妃也不气恼，只是伸手揉了揉，便又眨巴着眼睛望过去。
月攸柠轻咳两下，一本正经道：“皇上也没有什么大病，只是过度劳累，以至于气血不足，若想生子，还需调养。”
“那就是要吃药喽？”
月攸柠点点头。
周跋邑毕竟生过那么多孩子，说明他的身体底子不错。
之所以一直没有让贵妃怀孕，依脉象来看，是近年来忙于政务的时候过度修炼，以至于透支了身体。虽说有些难以调理，但也不是毫无办法。
见她点头，贵妃却是低下头，又把手指头凑到嘴边咬了咬，一脸苦恼地喃喃自语，“我该怎么骗皇上吃下药呢？”
沉吟许久，如花似的人儿忽然拍了下自己的脑门。
“揉进糕点里，混进茶水里……办法总归多得是。再不济，我可以抹到自己……”
许是终于想起旁边还有一个人，贵妃连忙止住自己接下来的话，笑着望向月攸柠，“这次多亏了你，若是事成，我一定不会亏待了姑娘。”
月攸柠并没有跟她客套，实话实说道：“我只希望万一哪天月家陷入了危难之中，娘娘能搭一把手。”
女子的表情甚是认真。
贵妃忽地愣住。
月攸柠给她的感觉向来是独来独往，可如今却当着她的面说出为月家着想的话，她很是意外，心里隐约泛起了层层涟漪。
世人都说月家大小姐清冷孤傲，可她此时觉得世人都错了。
这样的姑娘，面冷心热，才最是让人感动的呢。
“攸柠，我……”
贵妃正想发表点自己的感慨时，月攸柠的声音刚好盖过了她的话。
“娘娘，我何时把皇上的药方写给你？”
贵妃这才想起来正事还没完，连忙带着她回了聚荷宫，等她写好药方早就把其他的事忘在了脑后，待她辞行时也没有怎么挽留。
瞧着她满心扑在怀孕生子上，尽管有可能动机不纯，月攸柠却也觉得她会是一个很好的母亲。世间纷扰，谁都不可能永远保持初心，即便她变了，起码她此刻的眼神里都是对未来的期待。
自聚荷宫走出来，一阵微风吹来。
月攸柠放慢了脚步，看着这深宫高墙，心里难得有片刻安宁。
或许是因为临走前贵妃眼中的柔情，也或许是因为这里已经没了那个讨人厌的周东琰，她此时对这皇宫并没有多少反感。
尽管这里面依旧藏着很多黑暗，但天下乌鸦一般黑，其他地方又何尝不是这样。
她能做的，从始至终也只有让自己活得问心无愧而已。
“月小姐。”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呼唤。
月攸柠回头，瞧见了朝自己气喘吁吁跑来的周一贤，那样子像是随时会断气一般。
她连忙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等他。
周一贤见状不再奔跑，扶着腰走过来，呼吸却仍然很不顺畅，似是极其难受。
月攸柠蹙眉，处于医者的本能从储物戒里摸出一颗丹药给他。
周一贤拿到丹药后，倒也是稀奇，什么都没问便一口吞下。
月攸柠忍不住皱了皱眉，本打算介绍丹药的话变成了询问，“你不问一问吗？万一是毒药呢？”
周一贤闻言后笑起来，“月小姐有必要对一个将死之人下毒吗？我觉得你可不像是那么画蛇添足的人。”
他的笑容干净爽朗，一点也不像是快要死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