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如果我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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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太在乎虚名。
名望可以给人带来诸多好处，同样，也会束缚住人。
欧阳芊雅既然享受别人推崇她的样子，就必须为此付出相应的代价，比如说为了保持形象掩饰自我。
月攸柠可以在人前不拘小节，欧阳芊雅就不行。
就像是刚才，欧阳芊雅只会偷偷地暗讽月攸柠和夜九悠。
而月攸柠可以直接了当地骂她，她被骂了却连回击都不能随心所欲。
这便是差距。
夜浮生显然从未见识过这样的场面，心中对月攸柠的喜欢又多了几分。从前他就不喜欧阳芊雅，可并不知道原因，如今见了月攸柠才知道，他不喜欢的是欧阳芊雅的虚假。
所以眼下见到她怒而不能言的样子，不由心生雀跃。
“欧阳师姐，这次我就不跟五长老告状了。但倘若再有下次，我定会弄得人尽皆知。”
欧阳芊雅脸色变化不断，明明气到极点，却偏偏不能发作。
整个昇龙府都知道，夜浮生所谓的告状完全是添油加醋。活得能说成死的，死的能说成诈尸……她被他告状，到了最后极有可能变成蔑视各国的狂妄之徒。
列国虽弱，但这么多年与各大势力都相安无事，她担不起这个罪名。
夜浮生对这点一清二楚，瞧她吃瘪的样子甚是得意，转头冲着月攸柠挤眉弄眼一番。
看着二人，欧阳芊雅咬牙切齿，紧攥着双手。
这么多年，她一直都是天之骄女。
即便是进了昇龙府，她也始终矫矫不群。
何时受过这样的气？
都是月攸柠！
夜浮生平日虽然对她不亲近，可从未这样不留情面。肯定都是因为月攸柠，他才会对自己越来越疏远！
欧阳芊雅眯起眼，眸底阴鸷如魔，转脸却又是平日那副温婉端庄的样子，“浮生，我们该回去了。”
夜浮生立马转回脑袋，一脸的不情愿，“时辰明明还没到嘛。”
话音才落，楼下又有声音传来。
“听闻月攸柠是大幽太子不要的女人，你们可知为何？”
“为何？”
“那是因为她不守妇道！堂堂皇室太子，自然不会要她这样水性杨花之人为妃。”
月攸柠几人看不见说话者的脸色，但从他的语气里几乎都能想象出来。
夜浮生又是一身暴戾，“去，快拔下他们的舌头！”
“不可。”欧阳芊雅终于又找到说话的机会，立刻摆出义正言辞的模样，“我们不可以因为人家说了几句话就动手，有失身份。”
“你们快去！”夜浮生像是没有听见她的声音，愤怒地扬着小脸。
“浮生。”一道沙哑之声骤然响起。
方才还暴跳如雷的浮生猛地安静下来，略带不安地望向朝他走来的于褐博，低垂下头，像是做错事等待惩罚的小孩。
楼下的议论声越来越多，仿佛人人都在谈论月攸柠。
夜浮生咬着牙，明显是在隐忍着，片刻后，蓦地抬起头，“于师兄，他们不该这么说月姐姐。”
“所以呢？”于褐博反问他，暗黑眸底深不见底，不苟言笑的脸令人不敢靠近。
夜浮生忐忑地咽了咽口水，却没有如往常一样闭上嘴，而是继续据理力争，“我们既然代表昇龙府来此参加万灵盛事，就该维护此地和平安定，不能纵容他人胡言乱语。”
于褐博点点头，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瞥过月攸柠，“你说得倒是在理，我们的确需要负责万灵盛事的正常进行。但楼下的人都不在盛事邀请之列，我们凭什么管束他们？浮生，你该回去了。”
话落，他转过身。
“浮生，我们走吧。”欧阳芊雅故作温和的声音响起，瞥向月攸柠的目光却分外阴沉。
对于她的敌意，月攸柠格外不解。
月姝妍非要置她于死地，那是因为周东琰。
柳氏捧杀她，是源于利益。
姬弘宇害她，是垂涎天门传人位置。
周东琰、月倚云、月鹏远等人厌恶她，也都能找到原因。
但她跟欧阳芊雅从前并没有任何交集，她实在不知道她的敌意从何而来，难道仅仅是因为不顺眼？
月攸柠挑眉，不屑一笑。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给欧阳芊雅留面子！
寒风起，锋芒出。
月攸柠起身，在欧阳芊雅强拽着夜浮生离去时，她暴掠而至，“放手！”
女子狷狂邪魅，嚣张飞扬。
欧阳芊雅蹙眉，心里涌出一丝不悦，“如果我不呢？”
月攸柠冷笑，如墨眼瞳中突然散发出狂邪煞气，似是血魔来袭，令人肝胆俱裂。
于褐博的脚步倏然顿住，回头之际只见到那白衣女子扬起手，他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欧阳芊雅就被她扔到了楼下。
往日娴静温婉的女子，咣当一声砸在遍布饭肴的桌上，桌碎人落，一身狼狈。
她的头上，甚至还挂上了几片菜叶，浓郁的汤汁流了满脸。
“月攸柠！”
欧阳芊雅大怒，脸色红一阵青一阵，再也不复从前的优雅。
“这个月攸柠，真有她的。”角落里，有人暗暗笑道。
紧接着，大厅里也都沸腾起来。
“这……这好像是昇龙府的欧阳姑娘……我在盛事会场见过她。”
“欧阳芊雅？那个排行十大弟子之末的欧阳芊雅？不可能吧，她怎么可能这样狼狈？”
“就是她，我认得她这张脸。”
听到别人认出了自己的身份，欧阳芊雅更为气愤，脸色黑的能够滴下墨来，“月！攸！柠！”
从小到大，她都没有受过这等侮辱！
月攸柠，她找死！
看着欧阳芊雅怒到极致的样子，于褐博双手环胸，缓缓看向月攸柠，她却是云淡风轻。
在她面前，是早已呆若木鸡的夜浮生。
喧哗声中，国色天香的白衣女子慢慢蹲下身子。
“小浮生，只要你不想走，就没有谁能够带走你。”她伸手刮了刮他的鼻子，笑着望向身后，“夜兄，你说呢？”
夜九悠浅扬唇角，修长的手举起酒杯，笑意弥漫，“我还在等着和你吃酒。”
“好！”月攸柠牵着夜浮生的手站起身，爽朗一笑。
纵外面人声鼎沸，似乎都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