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皇天后土,使我向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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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意!”
景殊行说完,激动得手脚都在发抖,他忙冲到俞延面前,抓住他肩膀问,“你真的有办法?真的能带我进去?”
“别急。”俞延拍拍他的胳膊,“你得告诉我开门咒、具体的时间限制,以及你们手中的信物究竟是什么?”
“‘皇天后土,使我向此;昭昭大化,共此遗芳!’这是开门咒。”景殊行几乎是脱口而出,“时间是黄昏太阳落山时,大约在下午五点半到六点半,就这一个小时的时间。”
叶章看了看表:“还有将近五个小时,我们需要准备什么?”
“章哥,你们准备一起去吗?”云升问。
“肯定啊!”叶轸没好气道,“九哥把你俩托付给我们,你们要去我俩怎么可能不去。”
俞延默念了一遍开门咒,暗暗记在心里。“那信物呢?”他又问。
“是一枚铜鱼符。”景殊行说着,两指张开,比了约莫半公分的长度,“雕刻的铜鱼,做工比较粗糙,是在这个空间的溪里找到的,最开始我嫌它太简陋,不像是信物,但我哥很肯定就是它。”
“鱼符?”叶轸转向叶章,“是我们想得那个鱼符吗?”
叶章也支起下巴:“三家关于历史的记载中,古代调兵用的信物的确有虎符和鱼符之分,鱼符也算是运用广泛的物件,尤其到了唐代,不同层级的官员都会佩戴不同材质的鱼符。如果单听你的描述,铜鱼符确实没什么特别的。”
“那鱼符在你这里吗?”云升忙问。
“不在。”景殊行摇头,“我找过了,我身上没有,掉落的地方附近也没有。我不知道我哥怎么把我弄出来的,等我醒来时就已经在这颗巨树下面了,身边也只有文狸在给我治疗,她身上也没那枚鱼符。”
他说着,又转向俞延,“所以你真的有办法进去救我哥吗?”
“都说了,是不算办法的办法,只能试试。”俞延道。
余下几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问:“怎么试?”
“你们应该也知道鱼符是有象征含义的,作为兵符选成鱼的形状,一个是取鲤鱼跃龙门,还有一个意思是象征持鱼符者高不可攀、贵不可言、凛然不可犯。”
几人没有说话,云升却问:“这跟没信物怎么进去有啥联系?”
俞延默了片刻:“有跟鱼符起着相同作用和含义的人或物就行。”
他话说到这一步,叶家术士们和景殊行恍然大悟,不约而同看向他背后的红衣少女,云升见他们动作如此一致,也反应了过来,惊讶道,“你是说八仪也可以?”
俞延没出声,算是默认了他的话。
其实在景殊行提到鱼符时,他大概就明白了为什么八仪会那么坦然地告诉自己“我就是信物”这句话。
一国之武力和兵权,与她生前象征的“戎”是一致的,鱼符本身体现的地位更是与她高贵的身份完全匹配。
所以对于这片空间的主人地皇而言,八仪的确有着信物的作用。
他一转过头,八仪就忙望向他,盈盈的眼里满含期待,对于接下来的旅程有着迫切的渴望。
没来由的,他忽然想起第一次在万军阵领域被中天皇君短暂附身时,所看见的记忆。
记忆里的她眼神仿佛弥漫了一层薄雾,迷茫又困惑,她向神君发问,问她究竟从何而来?问她的到来,又究竟……是谁的安排?
不管是神君秘境中那个威仪赫赫的完全体八仪,还是现在这个稚纯的少女八仪,对自己的出生感到疑惑,对自己的过去一遍遍地寻根究底,仿佛成了一种本能。
作为目前唯一被她信任的人,他实在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理由不去帮她。
“既然操作都清楚了,离既定的时间还很久,不如就在原地修整吧。”叶章提议。
他一说完,众人脸上不约而同浮现出疲惫的神色,干脆席地而坐,纷纷拿出食物准备补充能量。
俞延拆了袋压缩饼干,见八仪好奇地盯着他,他便把饼干往她那边送了送,八仪就着他伸出的手刚咬了一口,就皱起眉头,毫无疑问是被硌到了牙。
“好硬!不悦!”她小声抱怨道。
云升哈哈笑了两声,也有学有样,把食物往景殊行跟前递过去,“来,小景,哥哥喂?”
“滚!”景殊行啪地一下打开他的手,撇过脸去。
“叶峡哥下落不明他本来就很担心,云升你就别逗他了。”俞延道。
“我知道啊,我也担心,但担心也得吃饭吧?”云升道,“你看他这样儿,感觉比咱们上次见面瘦了好多,可别等救出叶峡哥他又给倒下……唔唔!”没等他说完,景殊行一巴掌直接把食物塞进他嘴里。
“就你话多!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景殊行斜了他一眼,又望向对面的俞延,“你还有多的吗?我不想吃他的。”
俞延不禁失笑,“还有。”说着又给他递了一份。
叶章和叶轸对视一眼,摇了摇头,怎么说呢……果然都还是小朋友,这关头都还能打闹起来。
快速地补充了食物后,叶章拟定了一个简单的安排,轮流站岗休息,作为一群人里最年长的,他倒是拿出了与年龄相符合的靠谱气质,在黄昏到来前,众人相安无事。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到了计划的时间。
“距离黄昏还有半小时。”叶章看了看表,叫醒几个人,“景殊行,带我们去你之前进去的地方,我们要开始做准备了。”
景殊行因为担心叶峡,本来也没怎么睡着,闻言更是迫不及待朝前跑去,要不是俞延劝他时间来得及,得为接下来的战斗保存体力,他怕是得将几人遥遥甩在后面。
跟着走了十几分钟后,俞延终于看出了问题,刚刚他们走向树时总有一种走了很远却始终没法靠近的感觉。
可跟着景殊行走,却不存在这个情况。
“就是这里了!”
景殊行快步跃上垒起的岩石,巨大的古树根部深深扎进土壤中,坚硬的根部甚至穿透了岩石。
树的大小远远超乎他们想象,俞延抬起头,粗壮的枝干纵横交错,遮天蔽日,每片青翠的树叶叶脉都是浅金色的,在轻微的摆动中泛着无数细小的光晕,几乎令人目眩。
“离黄昏开始还有不到五分钟。”叶章说着,眼神扫视过众人,最终落到景殊行身上,“对于念诵开门咒的人,有没有特别要求?”
“没有。”景殊行道,“我跟哥哥之前进来时咒是我念的,完全没有影响。”
“那这次就我来吧。”俞延抓住八仪的手腕上前。
“你会调动灵力吗?”景殊行诧异问。
俞延回得很谦虚:“一点点。”
叶轸笑了声,心想你那可不止一点点,但这时候也没必要揭穿,便坦然地跟在他们身后,细窄的刺刀出鞘,在他手指间转了一个又一个的圈。
“你放心做吧,我跟章哥会为你们护法,不会让你们出事的。”
叶章点点头,手里握着几张早就准备好的符篆,“还有半分钟。”他道。
景殊行让开位置,示意他站到这里来。
俞延踏上去,八仪拽着他的袖口,紧紧跟在后面。
“十秒。”
俞延闭眼,并指于眉心。
“开始!”
“皇天后土,使我向此;昭昭大化,共此遗芳。”
他一字一句,念得缓慢又郑重,仿佛要给每一个音节赋能,他再次睁眼时,眼底泛起几缕血红的微光。
八仪低头看向两人交握的手,手心滚烫,热得几乎握不住。
她面对着古老而高大的神树,没人看见她眼中泛起的缥缈的金色,她张开嘴,开始高声唱诵。
这是完全不同于现代白话的语音,她说出的语言艰深拗口,带着严重的卷舌,连着喉间也发出低沉的回响。
“八仪在说什么!她声音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云升惊得变了脸色,印象里少女的声音清脆悦耳,完全不像此时的低哑沉重。
叶章和叶轸也被这意外弄得惊了惊,正犹豫是否要阻止,景殊行开口道:“我哥教过我一点上古汉语发音,跟她的声音非常类似。”
叶章听了片刻问:“她是不是在念咒?”
“对,是开门咒。”景殊行勉强听出几个语音,“可……为什么会这么长?俞延?俞延你怎么也在念?”
俞延听得见他们的话,却没法做出回应。
他与八仪交握的手中,滚烫灼热的热度逐渐褪去,少女口中古老而浑厚的颂文如流水般顺着手心直传到他的脑子。
他意识想呼喊,身体却不受控制,模仿着八仪不久前的声音,开口。
“皇天后土,使我向此;昭昭大化,共此遗芳。”
“宝鼎呈符,歊云孕祥;礼乐备矣,降福穰穰。”
“穆穆优游,嘉服上黄;于穆圣皇,六叶重光。”
“履我后土,戴我穹苍;臣拜稽首,圣谟洋洋。”
年轻男孩与少女的声音最终汇聚到一处,念诵声透过古树,直达这方秘境的天穹。
“这……这是……”
余下几人望着古树,分明感受到仿佛从地脉深处传达而来的震动。
杳冥之中,有浑厚低沉的笑声从大地中传来,他用着与刚才相仿的上古语言,道了声。
“准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