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有朋自远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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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延……这是我们该来的地方吗?”云升走到门口,心里有点打鼓。
“这是什么话?”俞延被他弄得莫名其妙,“咱们又不吃白食,孙同学带我们来赴约,我们也得给她撑足场面,别弄得畏畏缩缩的。”
他们所在的是一座茶楼,刚进入大门,就有一身黛青旗袍的领班为他们带路。大厅的装潢颇为禅意,大量的中式胡桃木家具在暖色光下泛着沉静的光泽,领班一边走着,一边轻声细语地介绍墙上的书法绘画。
身旁的八仪眼睛直勾勾盯着什么,俞延顺着她目光看过去,领班挂在盘扣上的玉质压襟垂在右边,下面的金穗子随着动作微微晃动。“喜欢?”他问。
八仪点点头,看他的眼神有些小期待。俞延自然不能拒绝,等领班介绍茶楼来历时他上前,“抱歉打扰一下,请问您的旗袍压襟这里有卖的吗?我使……”
他一时语塞,我使徒?这么直接说出来不行吧。他只得回头看了八仪一眼,“她……很喜欢这个。”
听到这个理由领班有些意外,但目光在少女和年轻男孩之间转过后,她若有所悟,含蓄地笑了笑,“还有几样,不知道客人喜欢哪种样式的。”
“喂,俞延。”云升压低声音,用胳膊肘捅了他两下,“等下再来买吧,咱们这次是来给那个叶什么接风洗尘的,没有道理让别人等着吧。”
“没事,有人帮我们请客了,我们也是客,迟一点没什么。”孙井桐说着,已经找了把椅子坐下了,“去选吧,我在这等你们。”
俞延对她露出一个抱歉的微笑,带着八仪跟随领班去了后面。
没多久,八仪就兴高采烈地回来,她选了款串珠式的压襟,既可以挂在盘扣上,也可以戴在手腕上。品相不错的红玛瑙珠在她白净的手间来回倒腾,上面的冰裂纹清晰可见。
“南红啊。”孙井桐见到这串挂饰,眉毛扬了扬,“东西不错,不过对你来说不便宜吧。”
“无所谓,”俞延耸了耸肩,在他看来游戏里氪金也是氪,还不如攒着给八仪买点啥,“她喜欢就行。”
耽误了一点时间,他们继续在领班的带领下往上走。
楼梯装修得很漂亮,是长长的雕花木栏,连地板都是做的仿木质纹理的图案,让人有种置身于古代客栈的感觉。
“就是这里了。”领班站在门楣上写着云水轩的房间前,做了个请的手势,“如有需要可以按铃。”
她走后,一直站在最前排的孙井桐忽地往后退了几步。“俞延,你们先进吧。”她说着让开位置。
俞延和云升面面相觑,对于自己是孙同学陪客这一点认知他俩还是有的,孙井桐忽然让他们先进去,他们也搞不清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俞延想了想,总归不是害他们,带着八仪走在最前,拧开了门。
“井桐!”门开的一瞬间,有年轻男声惊喜呼唤。
俞延还没看清,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兜头盖脸地铺了过来,好在八仪眼疾手快,把他拉向一边,躲开了对方动作。
那年轻男孩见人不对,也止住了拉手拥抱的动作。“你们谁啊!走错地方了吧,这里不是你们的包间。”
“他们是我带来的客人。”见有人帮忙趟了雷,孙井桐这才从云升背后走出来。
目睹了对方过于热情的迎接动作,良赭也警惕地站在主公身边,如临大敌。
“哈?”年轻男孩之前还算和煦的表情瞬间变得极为冰冷,让俞延一度怀疑他是不是学了川剧变脸。
“殊行,让他们进来吧,小桐还没吃饭呢。”房里有男人说道。
一时间,这个被叫做殊行的男孩极不情愿地让开身,他对孙井桐笑着做了个请的姿势,然而再看向俞延他们时就只是冷冷地瞪了一眼。
“啥玩意啊这人?”云升小声嘀咕,“我们没得罪他吧?初来乍到给我们甩脸子。”
“管他呢。”俞延只顾着安置身旁的八仪落座,连眼神都不想给这家伙一个,“礼尚往来,他怎么对我们,我们也怎么对他。”
好在里面的男人发话后,叫殊行的男孩倒也收敛了点,除了瞥向他们的眼神时不时像要把他们捅出几个窟窿,其他都还好。
八仪咽不下这口气,鼓着腮帮子也有学有样狠狠地瞪了回去,不过对方的注意力一直在孙井桐身上,倒是没注意这里有个女性使徒在瞪他。
俞延被她这幅小表情逗笑了,在桌子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示意没事。他无所谓,只要对方不伤害到八仪,被人家瞧两眼又不会少块肉。
云水轩里的装潢是彻头彻尾的复原风格,他们落座的地方是一块榻,上面铺着柔软的蒲团,按理说是应当像古人一样跪坐着。
但这间房内别出心裁地在榻中间挖出一块空心结构,既能摆置桌子,也能让客人们放脚。这样既享受了古色古香的氛围,也免除了跪坐的不适。
云升本还想给对面这男生怼回去,没一会儿就被墙上的挂画吸引了。
那是一幅古代山水画,画里儒冠羽衣的古人们饮酒下棋,投壶流觞,意态萧然,好不风雅。
“这是摩诘居士所作《辋川图》的局部。”察觉到他目光落处,对面的男人温声开口,“是开后世先河的作品,你眼光很好。”
云升头一次被人夸眼光好,有些不好意思。“那……这是真迹吗?”他问。
男人笑了笑,并没有因为他问了无知的问题而有所轻视。“原作无存,如今传世的都是后人的临摹罢了。当然,这个也是临摹作品,不过画师是现代人,不是什么古董,胜在画得有诗境。”
俞延这才打量起对面的男人,他看着应该跟叶千重差不多年龄,样貌并不出众,但气质意外地很斯文,细细的眼镜框下眼神有着浸透书卷气的平和。
他穿着素白的棉布衬衣,卷起的袖口处挂着一串檀香木珠子,修长的手指夹着银质茶针,正有条不紊地切割茶饼,变戏法似的进行一系列的洗茶泡茶的步骤。忙完这一切,他将紫砂壶中滤出的茶汤倒在小盏中,一一双手端到每人面前。
云升暗地里竖起大拇指,“这就叫专业!”
“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叶峡,峡谷的峡。”
叫叶峡的男人说着,手搭上身旁男孩的肩,“他叫景殊行,这次听景家安排特地过来协助你们的,你们年龄相仿,应该能相处愉快。”
俞延不由地看向叫景殊行的同龄人,除开不好的第一印象,平心而论,景殊行长得挺好看的,属于那种精致的好看,是在学校会被女孩子偷偷塞情书的类型。
但鉴于他这拽得二五八万的表情,俞延只想对叶峡大哥表示:不!我们相处不来。
一直忍着没出声的景殊行终于开了口,“井桐,这俩就是五爷爷说你找来的外面的帮手?”语气中透着不解和轻蔑。
“五爷爷是谁?”俞延问。
“我外公,景家祖辈里排行第五。”孙井桐小口抿着茶水,没有回他的打算,仍自顾自的和俞延他们说,“景殊行和我同年生的,只是小时候在一起玩耍过,他性子一向这样,你们多担待。”
“什么叫‘只是小时候在一起玩耍过’?”
景殊行被这番话弄得颇为受伤,跟女孩子一样秀气好看的脸露出哀伤的神色,“我们可是青梅竹马啊,你以前还说过最喜欢我的。”
良赭有点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家主公,孙井桐不适地咳嗽两声,“那都是孩童时期的玩笑话,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好吧。”男孩表情有些落寞,不过对上俞延他们看好戏的眼神,他顿时又恢复成之前冷冷的样子。那模样只差把“别以为你们有机会”写在脸上了。
“这家伙被孙同学踹了还挺臭屁的。”云升对俞延小声道。
“你说什么呢!”景殊行语调骤然一扬。
“我说你呢!”云升被这话一刺,也涨了气势,“从一进门你就一直给我俩甩脸子,我们欠你的啊!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我看你们家应该挺有文化的,知不知道什么叫‘有朋至远方来’……”
“嗯,‘虽远必诛’。”景殊行面无表情接道。
云升被这话一噎,差点没给气死,撸起袖子就想揍他,景殊行也不甘示弱,两人站起身,几乎要打到一处。
俞延见势不妙正要来劝架,谁知一阵迅疾的影子闪过,几乎是一下轻巧地落在了桌上。
正在吃茶点的八仪猛地拉过俞延,良赭也横起一条胳膊拦在孙井桐身前,都因为察觉出其他使徒的气息而本能地保护起自家主公。
那是一名女性使徒,赤裸在外的皮肤上满是金钱状的花纹,连脸上也未能幸免。
她半跪在桌子上,两只胳膊一上一下掌住了正要相互攻击的两人,三角形的垂耳藏在茂密蜷曲的黑发里,一双猫科动物的大眼正闪着绿莹莹的光。
使徒文狸!俞延几乎一下就认了出来,他前两天还在广场上看见过她的cosplay,没想到居然在这儿遇到真货。
“我说,你们两个小家伙是不是太不给我面子了?”
叶峡的声音仍旧平和,他抬起头,细边镜框下的瞳仁已经变得如同黑暗中的绿宝石一样,散着幽绿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