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养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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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女鬼逃走，李斌方才感到后悔不迭。倘若早一点出手，说不定就能制服她，想来也是天数使然，老天爷偏偏要女鬼多活几天。
李斌担心女鬼可能会杀个回马枪，忙吩咐周父周母：“锁好门窗，不要离开别墅一步！”
周父指着躺在地上的赵得胜，问道：“赵师傅怎么办？”
“嗯，暂且让他在家里休息一晚，明天早晨再送他回去。”
说罢，李斌走出别墅，在房子周围展开了一道近似长方体的大型结界，这道结界能够有效防御宗师境以下的邪祟，用来应对那女鬼，已经绰绰有余了。
做完这些后，李斌回到周心怡的房间，把一楼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周心怡得知父母安然无恙，不禁松了口气。
是夜，我陪花铃去派出所探视被取保候审的张少龙，在前往派出所的路上，花铃对我说：“张少龙是龙山有名的富二代，他的父母都是龙山县知名的大企业家，在龙山县经营着一家房地产公司——腾龙集团，旗下地产几乎覆盖了半个县城。受到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的影响，张少龙父母经营的公司濒临破产边缘，依靠好友的资助，勉强周转下来，维持到现在。”
起初我没有搞懂花铃介绍张少龙的背景有何用意，直到她说：“今年三月份，清晨市的某个房地产大亨提出要收购张家在龙山的全部产业，张父张母坚决反对收购，可是一时半会也无法提升公司的业绩。眼看公司随时都会破产，张少龙突然从县城的天城集团高薪聘请来了一位营销顾问，说来也怪，自从这位营销顾问入职腾龙集团，公司的业绩突然在很短的时间内扭亏为盈，将腾龙集团从破产的边缘救了回来，清晨市的房地产大亨也只好作罢。”
我听完花铃的介绍，忍不住说出了心里的猜测：“那位营销顾问肯定有问题，一个濒临破产的公司，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起死回生？”
花铃赞同地点点头，补充道：“对啊，就连本地人也觉得不可思议。我们班的品德老师说，就算腾龙集团通过招商引资，给公司输血，挽救公司面临的财政危机，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想必张少龙请来的那个营销顾问，或许有些什么不寻常的手段。”
说话间，我们已经来到派出所大门外，花铃轻轻推开门，就在此时，一个头发蓬乱、皮肤黝黑的矮个子男人，从我们身边擦肩而过。
男人走过的地方，空气中依稀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臭味，我仔细闻了闻，觉得这臭味很熟悉，一时半会却想不起来。
花铃却皱紧眉头，脸色
紧张地说道：“双哥，这是尸臭！”
经她这么提醒，我方才回过神来：“那个矮子有问题，我去追上他，你先去见张少龙！”
话音刚落，我已经飞奔出派出所，很快便追到马路另一边。
花铃在得到民警的同意后，前往提审室探望张少龙。
那矮子不知使用了什么妖术，我一路紧紧尾随，却还是跟丢了。
此时我站在一条偏僻阴暗的巷子中，周遭几百米内都是荒无人烟的老旧建筑群，预定在几个月后就要被强制拆除。
我料定矮子没有走远，索性闭上眼睛，发动通灵眼的瞳力，在方圆几百米的范围内搜索矮子的气息。
不管是活人还是阴魂，身上都会散发出独一无二的气息，通灵眼的一大能力就是能够在某个特定范围内，搜索特定目标的气息。
很快，我便找到了矮子的藏身之处。
为避免打草惊蛇，我收摄住自己的气息，沿着一条肮脏潮湿的水沟，缓步移动向矮子所在的位置。
几分钟后，我找到一座五层楼高的废弃公寓，面前是一扇斑驳锈蚀的红漆铁门，我从铁门间敞开的缝隙钻了进去，抬头望向公寓楼。只见五楼左边的房间窗户透出微弱的光芒，在漆黑如墨的大环境中显得格外扎眼。
我没有多想，迅速走进公寓楼，在通灵眼的夜视能力辅助下，小心翼翼地爬上楼梯。
就在我接近五楼之时，一股森冷的阴气在楼道内弥漫开来，透过通灵眼，我看到几只匍匐在地的小婴灵，正朝我慢慢爬了过来。
“难道这些就是封印在古曼童之中的婴灵？”
看这数量少说也有几十个，一想到那个矮子竟然利用这么多小婴儿的魂魄，炼制成残忍的古曼童，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无名火。
今晚本来打算和花铃一同去派出所，身上并没有携带任何法器，换做其他人，倘若遇到这么多小鬼，手里没有法器，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了。
可我不一样，毕竟贵为地府的上级鬼差，经历过比无间地狱还要恐怖的修炼，目前的修为已经达到大乘境巅峰，对付眼前这帮小鬼，可以说是易如反掌。
“桀桀桀......”
小鬼们张开嘴巴露出一排锋利的尖牙，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阴笑。
爬在最前面的几只小鬼，突然腾空而起，跳到半空中，伸出沾满尸毒的鬼爪，朝我的面门劈头盖脸砸了下来。
电光火石之间，我将灵力凝聚于右手指尖，凭空轰出一记白光，接连贯穿了那几只小鬼的脑
袋，黑色的脓血顿时如天女撒花般洒落在地上。
趴在地上的其余小鬼，见此情形，不敢轻易攻上前。
我担心在这里耽搁久了，会让目标趁机溜走，索性放开手脚，调动体内的灵力，召唤出能够焚尽三界所有事物的“无量业火”。
只是轻轻一挥手，狭窄的楼道内马上化成一片幽蓝色的火海，小鬼们尚来不及逃跑，就被无量业火烧得魂飞魄散，化作缕缕青烟，消失在黑暗中。
解决了这些碍事的小鬼，我飞快奔上五楼，站在501室的门外。
房门向外大大敞开着，似乎是故意引我入室。
我先在右手掌心凝聚起一团火球，倘若遭遇偷袭，这团火球就能在转瞬间将对方烧成灰烬。
当我如履薄冰地走进去，却惊讶地发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我把所有的房间包括厨房和卫生间都搜了一遍，始终没有找到那矮子的踪迹。
回到客厅，只见地面上凌乱地摆放着很多瓦罐，在罐子的旁边，堆积着数以百计还没有完工的古曼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到呛鼻的尸臭味，我低头看了一眼地面上的瓷砖，竟沾满了粘稠无比的尸油，心中不禁大骇：那个矮子就是在这里炼制出小鬼！
结合目前发现的种种蛛丝马迹，我有理由怀疑：这个矮子的身份，恐怕是来自东南亚的邪术士。
传闻中，泰国盛行养小鬼，很多达官显贵甚至是演艺明星，为了改善自己的运势，不惜出高价，买一个古曼童回去，寄希望小鬼能够使自己转运。
倘若矮子真的就是炼制小鬼的幕后黑手，那么，张少龙手中持有的古曼童肯定就是从他那里买来的。
再往深处想，说不定矮子就是张少龙出了高价，从天城集团聘请过来的那个营销顾问。
就在我冥思推理之际，客厅的灯光突然闪了几下，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四周顿时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啪啪啪......”
诡秘的黑暗中，接连响起瓦罐破碎的声音，不用通灵眼去看，我就知道这是封印在罐中的小鬼突破束缚，准备大开杀戒。
我将手中的火球越聚越大，口中喃喃道：“这些小鬼留在世间，早晚也是祸害，不如现在一鼓作气全部消灭干净，免得夜长梦多。”
“桀桀桀桀桀......”
待瓦罐全部碎裂后，数百只小鬼散发出异常猛烈的阴煞之气，使得客厅的空气迅速冻结起来，犹如坠入三尺冰窟。
然而
这点程度的低温，对于我来说却是隔靴搔痒。
几百年前，我在苦寒地狱经历的磨炼，远比现在面临的环境残酷了不知多少倍。
眼看这些数量庞大的小鬼，把我包围起来，断了我的所有退路......
我素来不是一个慈悲为怀的人，在残酷的地府生存，如果你对敌人抱有仁慈，那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在漫长的岁月中，我逐渐练就了杀伐果断的性格，只要是为了排除危害到自身的不利因素，我都会全力以赴，不留后患。
昨晚在218班教室，我没有对女鬼出手，一来是想试探下花铃的实战能力，二来是出于放长线钓大鱼的考虑，想从女鬼口中得到更多的信息。
花铃断不可能轻松秒杀一只小鬼，真正的凶手必定另有其人。
然而女鬼不分青红皂白，就来找花铃复仇，这事本身就很蹊跷，倒更像是有人在暗中指使女鬼，特意把复仇对象转移到花铃的身上，演了一出“借刀杀人”的好戏。
这些想法在我的脑海中转瞬即逝，面对汹涌杀来的小鬼，我也不敢有所大意，急忙抬手掷出火球。
“天星灭爆！”
由于这团火球是仓促之间凝聚而成的，我竟然忘了控制威力，当火球接触到地面时，立刻释放出了相当于战术核导弹的恐怖破坏力。
这栋五层楼高的老旧公寓，连同方圆几百米内的荒废建筑群，在短短数秒内化为了一片灰烬，只在原址上留下一个直径百米，深不可测的巨大陨石坑。
我心知这下闯了大祸，万一有人因此受到波及而死，绝对难辞其咎。
惶恐之下，我急忙施展通灵术，叫来黑白无常。
我在地府和这两位爷的关系都还不错，互相之间经常来往。
黑白无常看到我在地面上留下这么大的坑洞，不禁骇然道：“祝无双，你小子在阳间行事悠着点！刚才这次爆炸，直接惊动了阎王老爷。还好没有炸死人，只是消灭了几百只小鬼，要不然就算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也无济于事。”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对黑白无常说道：“让地府的各位受惊了，从今以后我一定小心做事！”
黑无常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吐槽道：“你小子前几天差点炸平了白老山，阎王老爷还没来得及找你算账，这才过了多长时间，你又在阳间搞事情！”
白无常颇为赞同地点点头，接着补充道：“你不是当花铃的监护人吗，为什么不守在她的身边？”
我只好把张少龙购买古曼童以及学校
闹鬼等一系列事情，据实道来。
黑白无常听罢，深感其中必有内幕，于是对我说道：“倘若你们二人遇到麻烦，可随时通过地府令牌向我们或者其他鬼差求助。”
一阵交谈过后，黑白无常与我辞别，匆匆赶回地府向阎王禀明实情。
我见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唯恐花铃一个人留在派出所遭遇不测，急忙调转方向，往派出所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