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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外卖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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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杀人夜。

我可爱的师父,一把饭勺都没给我,就让我挖树。

不挖还不行,说是鬼缠身,我成为红衣女鬼食物的速度,会大大加深。

说到这些,我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就是觉得自己英俊的脸孔有些崩不住,聪明的头脑犯浆糊。

得,挖吧。

好在这荒山野岭,少不了石头木棍。

前阵子下过雨,山上的泥土也比较松软。

我找了一块烧味尖锐点的石头,开始做山顶洞人。

吭哧吭哧挖了两个多小时,树大根深的柏树才嘎嘎倒下。

它倒下的那一瞬,我差点累瘫了。

“我说,这就行了?”

看着倒地的柏树,怎么都不敢相信,一桩好风水就这样破了。

赵绫点点头,走过去拿块石头,在树坑里刨了两下,挖出一个红绸缎包裹。

拳头大小,也不知道里边裹着啥。

“行了,辛苦,走吧。”

她倒是嘎嘣脆,转身朝山下走。

我赶紧爬起来跟上去。

说实话,哪怕是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一个人在黎明前的黑暗,独自一人呆在坟堆里我也不干。

给一百万也不干。

一千万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来个小目标的话……你就直说吧,要我在这呆多久!

回到能打的到车的路口,时间已经是凌晨4点钟。

我问赵绫:“孙家多久会破败?”

突然又想起另一个问题:“不对啊,你目的是要他家一半的家产,破败了,家产不也少了么?”

赵绫耸耸肩,故意忽视第二个问题,倒是把第一个问题回答了。

“这两天,注意新闻吧。”

我们打了一辆嘀嗒。

车子行驶在公路上。

看着周围灯逐渐变多,楼逐渐变高变密集,心情逐渐安定下来。

总算重回人间了。

悄悄低头看一眼脚踝,手指印变淡,也没那么酸疼了。

我心里就很好奇,那个抓我脚踝的‘好盆友’,到底去哪儿了。

在坟堆里滚了一夜,膈应的慌,身上头发上,就连手指缝、鞋坑里都是泥。

那可不是别的土,是坟土,想想都膈应。

回到酒店,第一件事就是洗澡,衣服全扔垃圾桶,不要了。

打第一遍沐浴露前,我把水龙头关了。

挤出沐浴露,艰难地抹在后背。

“唉,啥时候有个女朋友帮我搓澡……”

叩、叩、叩。

三道有规律的敲门声打断了我的遐思。

“谁?”

我喊了一声。

没人应答。

干脆裹着浴巾开门。

门外走廊空无一人,两旁房门紧闭。

“没人?难道是听错了?”

其实我心里忐忑不安,生怕又是那个。

关门时,我无意间瞥见门外地毯上,似乎有一双淡淡的湿脚印。

可等我想要仔细观察,大红地毯上,脚印又消失了。

“唉,搞一晚上太累了。”

关门,继续洗澡。

洗完澡我就爬床上睡觉。

睡前还看了一眼黑线。

确实已经漫过肚脐眼。

不过现在再看它,感觉已经没有第一次那么恐慌了。

爱谁谁,烂命一条,要就拿去。

等老子变了鬼,看咱俩谁凶的过谁!

不得不说,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态还是挺管用的。

我躺床上拿手机刷关于风水、鬼混之类的信息,看着看着竟然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我似乎又回到孙家祖坟。

但周围的环境,又像是之前的工地。

总之云遮雾绕,把我给困在里头。

影影绰绰有个销魂飘渺的声音,在雾里喊我。

“李夭,李夭,我洗好锅了,你准备好了吗?”

吓得我一激灵,满头大汗地醒过来。

外面是艳阳天,我在宾馆里却如坠冰窖。

翻身坐起,郁闷地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我从床头柜上拿起云烟抽出一根点上。

烟雾缭绕,尼古丁蹿进肺里,那种恐慌和冰冷才消散一些。

烟,果然是个好东西。

回头梳理种种,禁不住感慨人生无常。

我怎么就被那个红衣小姐姐盯上的呢?

不由又庆幸,幸亏是个小姐姐,没给咱来个老哥哥,那可真吃不消。

丁零零!

手机在枕头旁毫无征兆地叫起来。

我吓一跳,回头抓起手机看了一眼。

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手指一滑,接通电话。

听筒里旋即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好像是淋浴,又像是下雨,因为我还听到马路上的汽笛声。

“喂,哪位?”

我有点心烦意乱地问。

“您好,您的外卖到了,请问您在哪栋楼?现在雨下得很大……”

我愣住,外卖?

我看了看手机屏幕,仔细回忆一番。

半夜去挖坟旁边的树,黎明时分回到酒店,洗了澡睡觉,我可没空去点外卖。

难道是赵绫点的?

不对。

按照我对小师父的了解,她就算是点外卖,也只会为自己点。

不遗余力地占徒弟便宜,是她非常鲜明的特点。

“打错了,我没点外卖。”

说完挂了。

看看时间,已经9点40分。

脑袋昏昏沉沉,但也睡不着了,干脆打几把王者。

自从未成年游戏管控之后,王者很少会匹配到小学生,爽歪歪。

打着打着,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放下手机,跳下床,冲到窗边拉开窗帘。

外面艳阳高照,根本没下雨!!!

回忆刚才外卖员电话里说的:“现在雨下得很大……”

哪有雨?

我手脚冰冷。

咕咚咽口水。

不会吧,又是那玩意儿?

难不成,祂从山上跟下来了?

不可能,回来的路上,赵绫可是啥都没说。

冷汗涔涔冒出。

我转身僵硬地回到床上躺下,把这件事想了又想。

不对劲,得去找赵绫问究竟。

她就住我隔壁,出门左转,敲门,无人应答。

打电话,很久才接。

她懒洋洋地问我:“怎么了乖徒弟?”

“你去哪了?”

我都快火上房了。

“在外面逛街啊,难得出来一次,这么好的天儿,我今天才知道,青州原来有那么多过街天桥。这么一会儿功夫,就看见七座了……”

崩溃!

你徒弟都快被鬼吃了,你还有心思数过街天桥?

“我又见到那个啦!”

我挺忌讳那个字眼的。

“哪个?”

“就是、就是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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