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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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杀人了啊，杀人啦！”马氏头一回见到这种场面，下意识的就放声尖叫。她一叫，引得她怀里四岁的杨如宝也大声哭起来。
“哇——娘，娘。”
很快杨如银也加入嚎哭行列，八岁的杨如宝坐在爷爷旁边，勉强还能端的住，只是面色煞白。
女人的尖叫声，孩童的哭泣声混成一片。
“他爹，你怎么样啊，还醒着么？”安氏见杨老大半天没有动静，吓得赶紧上前小心翼翼的去探男人的鼻息。
杨老大睁开眼，一把把她挥开，“滚开，老子还没死呢。”心里满是恼怒，真是老虎被兔子蹬了脸，没想到这个贱人力气完全不输男人，轻敌了。
那边杨老三也被扶了起来，他是个读书人，不像杨老大那样下地做出大力气的活。常年读书的他，身子骨弱一点，突然被过肩摔，脑袋还晕着。
“行了，都闭嘴！”杨老头看着闹哄哄的堂屋，心里一阵恼怒，这个家从老二闹过一次后就不安生了，如今哪有一个家的样子！
反正没人影响她们母子俩吃饭，叶玫玫乐得看戏。甚至还嫌不够乱，火上浇油，“就是，闹哄哄的像什么样子。你看看，多大的孩子了哭成这样，丑死了。”
“啪！”杨老头猛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气的胡子乱颤，“你也闭嘴，给我滚！”
正好草儿也吃好了，叶玫玫满斯条理的放下筷子，擦擦嘴，“行呗，听您老的吩咐，我们这就走了。”走到门口又转头看向马氏，“三弟妹，晚上下点面条吃。”
“还要卧两个鸡蛋。”草儿补充。
没人理她们，叶玫玫也不在意，带着草儿就往二房的房间去了。
杨家大屋是泥墙瓦房，四方的格局，杨老头和杨老太住正对院门的两间正房，正房又带一间堂屋总共三间。东西两侧各有两间厢房，东侧是大房的，西侧是三房的。可怜二房一家三口住在院子西南角的一间。
三房只有杨如宝一子，两间厢房正好够住。但大房有杨如金、杨如银一对双生子，而且今年两个孩子就满八岁了。杨如金入了蒙学，学了几天书，回来嚷嚷着“男女七岁不同席”，可不叫安氏打二房屋子的主意？
进去就这屋子里已经没有多少属于他们二房的痕迹了，叶玫玫环顾四周，面上浮现讽刺之色。杨家还真是迫不及待的要她们娘俩死，前脚刚把她们送到老屋，后脚这间屋子就成了大房闺女杨如银的闺房。
“草儿，陪娘睡一会。”这具身体毕竟死过一回，虚弱的很，叶玫玫打了几场几乎耗干了体力。于是也不讲究，匆匆将床铺理了理，就躺上去养起神。
草儿摇摇头，“娘，奶奶他们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你休息，我守着。”
“行了，小孩子操心那么多，小心长不高。”叶玫玫强硬的把小孩拽过来，盖上被子。这孩子昨个估摸着哭了一宿，现在这两眼还红肿红肿的呢，怎么熬得住。
“小草儿同学，请你记住，你只有六岁，你娘还在呢，不要想那么多。”叶玫玫神情平和，声音有些模糊，像是马上就要睡着了，“你娘我对付这些人有着丰富的实战经验，相信为娘”
叶玫玫确实是睡着了，她要养精蓄锐。上午打了这群人一个措手不及，等下午他们缓过神来了，才是硬仗呢。她醒来来的时间还是太短了，力气跟不上。到时候人多的话，就得软硬兼施了。
那厢杨家几人忍着努力匆匆吃了饭，各自擦药休息了一会。不过一个时辰，众人齐齐站在二房门前。杨老大和杨老头对视，父子俩眼中是如出一辙的狠辣。
“砰”木质房门被一脚杨老大一脚踹开。
杨家两兄弟快速进门，叶玫玫母女俩在床上睡的正香。杨老大冲弟弟说道，“你把草儿弄走，小点劲别弄残了。”
杨老三比了个放心的手势，这丫头残了不好卖，他下手有分寸。
杨老大握手成拳毫不留情的直接往叶玫玫肚子上砸去，若是砸死了，那也是内脏破裂，体表没有伤口直接下葬；若是没死，也会使她失去反抗能力。
可惜有人比他更果断！
“啊！”
叶玫玫的拳头“砰”的砸中杨老大面门。
她睡觉一向警醒，又是在杨家，恨不得竖起耳朵睡觉。早有防范，故而他们一进门就醒来了。
趁他病要他命！
叶玫玫猛的掀开被子往杨老三头上一罩，快速下床。一手捞过草儿，一手抄起地上的木凳子照着被子一通砸。
“呼！”耳后传来风声，叶玫玫顺从本能的一偏头。一个同样的木凳子咚的砸在床架上，是杨老大缓过神来了。
地上还有两个完好的凳子可以作为武器，叶玫玫和杨老大人手一个。两人盯着对方，形成对峙之态。
几个女人闯了进来，杨老太一眼就看到趴在床边蒙着被子的杨老三，心里打了个颤，这娘们下手可不留情的。“老三啊.你吱个声。”
即使隔着被子，被狠砸脑袋人也受不了，杨老太掀开被子就看到杨老三头上冒着鲜血，顿时被刺激的尖叫，“杀人了啊！老大，打，快打死她！她就是个妖物，你看她要把老三打死了啊！”
安氏和马氏一同把杨老三挪了出去，杨老太发狠的盯着叶玫玫，吃了她的心都有了。
杨老头见势不对也进来了，看了眼当下的形式，对叶玫玫说，“我们这边两个男人，老头子我虽然上了年纪，但也有一把子力气。就算打不过你，可你还有个孩子。你讨不了好，老二媳妇，你想清楚。”
叶玫玫自然知道杨老头说的是实情，但是气势不落下风，“我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这回能带着你们全家下去陪我们娘俩也值了。”
她微微侧头问身后的女儿，“草儿，你怕不怕？”
“我不怕！娘你放心！”草儿高声回答，一双眼睛毫不退让的与杨老太对视。
这孩子自有一股韧性与狠劲，从她看到了反抗的希望，短短一段时间，她就能控制自己直面曾经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