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你们可曾有过爱慕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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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阁。
院内空无一人，仿佛荒废之地，一片萧索。
阿东定了定神，朝着正房走去，到了门口，她顿了下，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已是隆冬，屋里都能呵出白气来，隐隐能听见寝房传来的嬉笑声，仿佛末日的狂欢。
阿东缓步走近，只见桂嬷嬷正撑着头在桌旁打盹，丝毫没有察觉她的到来。
她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缓缓靠近，一把捂住了桂嬷嬷的嘴，然后一刀划破了她的咽喉。
桂嬷嬷是被疼醒的，她感觉到脖颈剧痛，伸手去捂，却只摸到热的粘的东西自脖颈喷涌，她抬眼看去，就见阿东正冷冷看着她，眼眸如同寒冰。
“让你这么死，便宜你了！”阿东的声音如同地狱来的恶鬼，只有阴寒，没有半丝温度。
桂嬷嬷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破风箱一般的呼呼声，不远处便是莫清樱的寝房，其中传来了忽高忽低的不雅之声，仿佛在为她的死亡而伴奏。
她朝着寝房伸出一只手，也不知是想呼救还是想保护莫清樱，可她终究还是没做到，那只手缓缓地垂了下来，之后她的眼皮便越来越重。
阿东面无表情地将她拖到了地上，也不去管尸首怎么处理，一转身便来到了寝房门口。
“阿东求见王妃！”她在门口理了理自己的衣裙，方才她一直在桂嬷嬷身后，所以她的衣裙并未沾染上丁点血迹。
房内欢愉声依旧在持续，阿东勾起唇角冷冷一笑，然后提高了声音：“阿东求见王妃！”
呼声骤停，随后便是莫清樱带着不耐烦的声音：“你怎么回来了？！”
阿东转头看了眼死不瞑目的桂嬷嬷，从容地推开了门。
房内点着火盆，满室暖意，阿东听见莫清樱低呼了一声，又瞥见有人迅速放下了帐幔，而后便是莫清樱的尖声斥责。
可她并没有理会，而是径直走到床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而后将带血的匕首高高举过头顶，“禀王妃，阿北让我回来为阿西报仇。”
莫清樱静了下来，片刻之后，和风披衣下床，小心翼翼来到她身边，一把将匕首夺了过去。
“她许了你什么好处？”莫清樱冷冷问道。
阿西垂首道：“她说只要能杀一个，就命人将我的身契抢回去，杀两个，给我白银万两。”
莫清樱眉头紧蹙、柳眉倒竖，低咒道：“那个贱婢！反了她了！”
“我杀了桂嬷嬷。”阿西平静地说道。
几声倒吸冷气之后，莫清樱颤着双手一把扯开帐幔，气急败坏地喊道：“和风翠柳！给我掌嘴！给我把她拉下去！给我打！打死她！”
可阿东依旧淡定如斯，她只是垂首跪着，不争辩，也不求饶，不挣扎，也不反抗，只是静静地让和风翠柳两人把她拖了出去。
桂嬷嬷是莫清樱的奶娘，两人感情甚笃，此时的莫清樱已经气得快要发疯，阿东看到她瘫在床上，胸口剧烈起伏，双手不住颤抖。
阿东心里舒畅极了，在被拖出门的一刻，她唇角带了笑意。
和风翠柳商量要先处理桂嬷嬷的尸首，所以两人将阿东关进了偏房，其实阿东可以从窗逃出去的，但是她没有，反而将屋里的花梨木椅子摔烂，在地上点了一堆火。
“好暖和。”阿东站在火堆前面烤着手，唇角浮上一丝笑意，眸底涌上戾气些许。
半个时辰之后，和风翠柳两人折返回来，一个手上拎着棍子，一个拎着条鞭子。
“还以为你走了不会再回来，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和风轻蔑一笑，在手上掂了掂棍子，朝着她走了过来。
翠柳将鞭子在空中抽出响声，阴仄仄道：“这里面无聊极了，正好，拿你找个乐子。”
之前阿东被他们殴打欺辱，每次都要堵着嘴，不然她便会发出哀嚎，他们以为这一次她还会像之前一样，却没想到，阿东只是站在快要熄灭的火堆前，一动也不动。
“你们来王府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什么呢？”阿东喃喃道。
和风翠柳顿住脚步，对视一眼，却并没有说话。
“我跟着王妃进王府的时候，想的是有一天王爷会不会注意到我，要是我能做个通房丫头就好了，如果能得王爷青睐，让我做个夫人，我这一生便也足够了……”阿东望着余烬，仿佛出了神一般。
和风翠柳依旧没说话，但两人也没动手。
还记得初进王府，他们去的是凌风阁，两人被要求着女装，还以为肃王殿下有特别的癖好。
那时候两人还暗自感伤了一番，毕竟他们都是正常的男儿，曾经心中都憧憬着有一天能被哪个姑娘看中替他们赎身。
“我那时候一直把阿北当做劲敌，”阿东又喃喃道，“因为她生得貌美，又是王妃身边最信任的丫鬟，所有人都知道若是王妃有需要，便会让她去讨好王爷。后来，果真如此，我心里嫉妒极了。因为王爷生得俊秀，是京中女子的梦中情人，我虽然是个小丫鬟，可我心里也爱慕着他……”
和风翠柳以为她还要继续回忆，却不想她突然转头过来看着两人，目光灼灼地问道：“你们两个可曾有过爱慕之人？”
两人又是一怔，爱慕之人，对他们来说，是多么奢侈的一件事，他们自小被教育要爱慕每一个客人，只要她们拿得出银子。
就像现在，他们得爱慕莫清樱，因为他们依靠着她生存。可他们打心眼里，从没对她生出半分爱慕之意来。
他们爱的是那具玲珑的身体，是莫清樱王妃的身份，是在这被囚禁的日子里能够吃的好一点、住的暖一点，却从来都没有对莫清樱那个人动过心。
瞧见两人眸中的疑虑，阿东微微勾起唇角，又接着道：“阿北许我事成之后可以离开王府，同时她也许诺，只要你们可以办成她要求的事，也可以让你们离开王府。”
和风疑惑地看着她，“要我们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