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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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清樱醒来时，只见纱幔之外，楚悠南正坐在八仙桌旁，悠哉悠哉喝着茶。而和风翠柳两人正垂首立于一旁。
一瞬间她有些欢喜，却倏尔紧张了起来。
她转头去看，可床单上自然不会有落红。
莫清樱悄悄看了看楚悠南，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却听他淡淡道：“醒了？”
那声音很淡，若是被发现自己已经不是完璧，定不会如此淡。
莫清樱这么想着，心安了些，轻声应道：“臣妾起晚了……”
“不急，你昨夜累了。”楚悠南的视线并未落在莫清樱身上，但她所想所做却都已被他洞察。
莫清樱并没有唤和风翠柳来服侍更衣，而是悄悄摸过枕畔金簪，狠了狠心，朝着自己大腿内侧扎了下去。
很疼，但是也很见效，血当即涌了出来，在荷粉的床单上绽开了一朵血色花朵。
她紧紧咬着牙关，看着血色花朵，唇角轻轻扬起。她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在血迹渗入床单之后，她微微勾起唇角，沉声道：“和风翠柳，伺候本妃更衣。”
和风翠柳两人垂着头，悄悄对视，而后又瞥向了楚悠南，却见他八风不动，面色沉静如水，两人这才惴惴不安上前。
方才二人被楚悠南抓了个现形，甚至衣裳都在昨夜激昂之时被抛在了地上，两人从帐子里滚出来的时候，一个拿了莫清樱贴身小衣遮挡，一个则抓了莫清樱的内裙。
狼狈至极、肮脏不堪。
他们以为这次死罪逃不脱了，怕是还不得好死，一个个被吓得魂不附体。
和风甚至在惊吓之中还口出妄言：“我等终究是男儿之身，王爷要我们近身伺候王妃，定是把持不住的。”
楚悠南却好像信了他们一番胡言，竟没有责罚。
和风翠柳兀自猜想，肃王很可能不能够人道，又不愿在王妃面前失了颜面，故此想出这种办法。
可若真是这样，他们两个怕不一定有命活。
两人便俯在楚悠南面前，自请死罪。
可楚悠南却吩咐二人，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如若露出破绽，定让他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这更加印证了二人猜想，却也让他们更加恐惧。知道此等机密，早晚都是一死。
是以和风攥了攥拳头，让自己的手不那么颤抖，翠柳则咬了咬嘴唇，让冰凉的唇恢复了一丝血色。
两人上前，在纱幔之中帮莫清樱一件件穿衣。
她的身姿依旧曼妙，是两人许多夜里拥过吻过的，是两人暗地里巴望着的，是两人昨夜纵情过的。
可此刻这身体却是白得晃眼，让两人的心如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不知下一刻自己的命运该当如何。
莫清樱全然不觉，她只是喜于自己终究还是成了真真正正的王妃。
胭脂红裙加身，她转头一瞥床单上的血迹，故意让两人撩起纱幔，招摇着那一朵红花。而后她缓缓起身，行至楚悠南身侧，姿态优美地行了一礼，“臣妾见过王爷。”
楚悠南朝着床榻一瞥，唇角浮上淡淡一抹笑意，莫清樱以为是体恤她初次的疼痛，却不知那尽是嘲讽。
她以为他会亲自扶自己，然后两手相执，却只听他淡淡道：“起来吧。”
昨夜欢愉她尚有点滴记忆，犹记得他如烈马一般狂野，又如山间清泉一般甘洌温润，莫清樱心头一动，起身上前，玉手搭上了他的肩头。
楚悠南眸中一道厉芒划过，转瞬即逝，而后他起身道：“不早了，本王得去军营了。”
“用过早膳再走不迟。”莫清樱温婉若黄莺一般。
楚悠南却径直往门口走去，头也没回，“晚间若是回来的早，本王与你共进晚膳。”
看着他走出门口去，莫清樱呼了一口气，在桌边坐了下来。她瞥了眼正在默默收拾的和风翠柳，缓声道：“本妃肩头紧得很，翠柳来帮本妃按按。”
翠柳一颤，虽然心中对楚悠南的吩咐不甚明白，却还是压着心头惊惧上前，搭上了莫清樱的肩膀。
修长的手指缓缓按着，却好像没了平日的亲昵。
莫清樱拍了拍肩头他的手，缓声道：“怎么今日没用力气？”
翠柳又是一颤，手上力度加重。
一切似是如常。
只是楚悠南自牡丹阁出来，便径直往凌风阁而去，一进门便道：“更衣，这件衣裳拿去丢掉！”
被莫清樱搭过的肩头，他觉得仿佛沾了肮脏的东西，又如千百只苍蝇在环绕。
恶心至极。
更衣犹觉不够，他甚至还去沐了个浴，那种恶心才下心头。
晌午时，莫清樱已经收拾停当，圆房一事她甚是欢喜，但越是欢喜，便越觉苏北是个麻烦。
好在苏北虽然实质被府中下人当做夫人对待，但身契仍在她手中，莫清樱要带着她出去，亦是顺理成章。
苏北心中不快，忙着写配方呢，哪有功夫跟她闲逛，可奈何人家是主子，她也只能从命。
今日的莫清樱似乎格外温婉，对她说话的腔调都柔和了许多，还让她一同上了马车。往日里门口小凳是苏北的位置，今日却成了和风翠柳的。
“虽是波折甚多，但本妃终究还是达偿所愿了。”莫清樱似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苏北说。
苏北心中莫名烦躁起来，却是浅笑道：“恭喜王妃，贺喜王妃。”
真搞不懂，楚悠南那个大猪蹄子，莫非就一点点也没发现莫清樱早跟人嘿嘿哈哈过？
她偷瞄了一眼莫清樱的肚子，还是不解，那个孩子究竟是在还是不在了？
不过这并不是她需要操心的事，她所关心的，只是等到无人之时，让莫清樱把身契还给自己。
马车行至街上，驿馆旁边有一家鸿鹄斋，莫清樱便带着苏北走了进去。
二楼雅间里，于紫荷为首，平日里跟莫清樱交好的姑娘都已经候着，所有人都上前来热络地跟莫清樱寒暄，却只有薛锦荣倚窗看着外面的景致。
察觉到苏北的到来，薛锦荣对着她微微颔首，露出了笑意。
众人落座，莫清樱高调道：“阿北现在可不是寻常丫鬟了，回头我家王爷要给她晋一晋位分，你们可别欺负她，要把她当成自家姐妹。”
苏北：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