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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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过后，明珂就来到了程家。
一看到她，程婆子拉长了脸，没直接把门甩她脸上是程婆子最后的客气，“你还过来干啥？看我们的笑话吗？”
明珂无奈：“程婶，你先消消气，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成吗？”
“跟你还有什么好谈的，你滚！”程婆子骂道，“没把我害成功，陈婆子还不甘心呐？咋地，你们俩又商量出什么新的法子想来坑骗我？错信了你一次，不会再上当了。”
明珂在心里叹了口气，好在她早就预料到这个情况，也不气馁。
“程婶，我承认，我之前的确是刻意隐瞒了自己和陈家的关系，但除此之外，我的姓名这些都没有再骗你了。”
“那是因为你瞒不住。”程婆子冷声道。
明珂笑了，“我怎么瞒不住了？这里除了陈家没人认识我，我姓甚名谁便是给你假报一个名字，你也不知道啊！”
这里又没有身份证，通常用来证明自己身份的路引，也只有在去比较远的地方的时候，过城门口才会用到。明珂只来庆安县一趟，都没有去开路引。再来，就算开了，当时也给程婆子看了，他们老两口认识字吗？
程婆子一愣。
她想反驳明珂，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仔细一想，的确是这样。
程婆子忍不住后怕，好险啊！
“那是你自个儿忘了这茬呗！哼，说明老天有眼，还是让你露了破绽让我们发现。”程婆子嘴硬道。
明珂摇头，程婆子不耐烦听她多说，挥了挥手就想把她推搡出门外，把她赶走，这时程老头发话了。
“让她继续说。”程老头说道，“看她还能找什么借口。”
平时程婶跟自家老头子打打闹闹，但正儿八经的时候，她还是会听老头子话的。于是放下手，满脸忿忿的瞪着明珂，看她还能怎么编。
明珂顿了顿，继续说道：“程叔程婶，今天我才来到陈家村，之前跟我堂姐的婆婆并不认识，这么大的事儿，怎么可能我和她一见面，就一拍即合，要去算计别人呢？”
“且不说我会不会做这种事，就是她，会放心把这事儿交给我？不怕我捅出去吗？我想我堂姐和她之间的婆媳关系究竟怎样，大家也是心照不宣的。”
程婆子眼神闪烁了一下，何止是心照不宣啊，她还放出话来嘲讽了呢！
心里这般想着，但嘴上却不肯承认，只道：“那也许你就是想帮你堂姐讨好她婆婆，好让你堂姐在婆家的日子好过些，于是铤而走险的帮她婆婆做这坏事。”
不知不觉间，程婆子的语气已经软和了许多，没最开始那么生硬，充满了恶意了。
“程婶，如果我真的和我堂姐的婆婆联手要坑害你，我大可以编一个假的姓名，虚造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也不会让你等我叫来运樱桃的人到了再摘樱桃，直接喊你提前摘下来，我再消失不见。咱们契约也都没签，就算签了，只有一个假名，你还能知道我是谁顺利找到我吗？”
“而且关于我和陈家的关系，你仔细回想一下，我也并没有编谎话骗你，只是未提及告知你罢了，你知道我姓明的，但也没有问过我认不认识陈家的五儿媳妇呀！”
“恰恰相反，我是真心想跟你们谈这笔生意，想买你们的樱桃，这才如实和你说了这些。因为我给你们说的都是真话，所以当你们把我的信息泄露出去后，叫有心人知道了，发现是我在买你们的樱桃，这才编造出了这个故意中伤污蔑我和我堂姐婆婆的谣言。”
程家老两口懂的也不是太多，虽不至于听风就是雨，但明珂这番话却是让他们稍微动摇了。
但也只是稍微。
听着好像是这个道理，但谁知道明珂是不是又在骗他们呢？
他们老两口就是老实淳朴的庄稼户，没那么多心眼，不想去害别人，更不会主动跟别人结仇——如果不是别人非要招惹他们的话。
“算了，明姑娘，就这样吧。”程老头苍老的说道，“我们老两口经不起折腾了，实在没胆子去冒险了。”
明珂点头：“我理解的。”
就好比后世实力雄厚的上市公司，当它闹出不好的传言时，股价依旧会动荡，大家还是会有害怕的因素。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勇士，没有几个人能做到。
“其实我这次来，也没想着我一番话就能说服你们，只是表明一下我的态度，还是要过来给你们一个合理的解释。”明珂拿出一两银子，推到程老头和程婆子的面前，“这定金，程叔程婶，你们还是拿着吧。我知道你们为了找后天摘樱桃的事，也提前给帮忙的人付了定金。”
“太多了，我们也只给了十几文，你这银子我们不能收。”程婆子吓了一跳，忙不迭推辞。
“该收的。定金本来就是不退的。因为我的原因，让我们的合作不能继续下去，这定金你们大可以心安理得的拿着，不用退给我。只是我想，是否可以再给我们双方一个机会，等结果出来了，我们再重新谈。”
重量并不算沉的银子握在手里，只觉得烫乎乎的，程婆子心情很是复杂，听见明珂的后面这句话后，和程老头对视一眼。
“明姑娘，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结果？”
“关于谣言的结果。”
……
明珂脸上带着浅笑回到了陈家，她径直进了明珠的屋子，没跟其他人说话，只留下众人各种猜测。
二儿媳妇看着她的背影，等彻底瞧不见了之后，才微微蹙眉，转身去了前院的厢房，找大儿媳妇。经过傍晚的站队，她嫁进来这么多年，十分罕见的跟大儿媳妇同仇敌忾，关系变好了。
三儿媳妇看着二儿媳妇离开的方向，转了转眼珠子，掉头就想去拉四儿媳妇说话，一伸手，却落了空，四儿媳妇挥挥衣袖，已经到陈婆子的屋子里去了。
“她还真去程家了？程家居然没把她打出来？”
“看她回来时满面春风的模样，像是跟程家谈得挺好。她到底做了什么妖法，程家不但不生她的气，还会原谅她？”
“你说，她和程家的生意会不会继续做下去啊？”
“如果程家信了她，不把这个谣言当回事儿，那她还会继续查这件事吗？”
“说起来，也是她太较真了，这也就是大家的一句闲话罢了，过些日子谁还会再在娘面前提起这件事啊，就让它过去得了。我就怕她这么瞎折腾，让谣言越传越大，最后她没揪出那个人，还没本事收这个场，那可就麻烦大了。”
暮色四垂，豆大的油灯照亮了一方小天地，深色的阴影投映在窗纸上，陈家的各个房间里，都有人坐在一起，低头促膝窃窃私语。
话题围绕的中心，都不约而同指向了家里最后排屋子某个房间的一个人。
这一晚，注定有人辗转反侧，昼夜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