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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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桩生意，最大的难题就在于，陈家和程家两家的梁子。

程家人是否会因为明珂和陈家的关系，宁肯樱桃全烂在地里，也硬着骨头不愿意卖给她。

这是明珂担心的事情，但也不知道陈婆子她们能否想到这一点来。

根据五妞偷听来的话，陈婆子她们是很介意明珂的身份去帮程家人的，这么看来，她们说不定也不想别人知道明珂就是那个大买顾，在买樱桃帮程家人。

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对明珂就是个好消息，她们要是从别的地方入手，没有点破明珂的身份，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拖到后天安南镖局的人来了，之后她都让安南镖局的人出面和程家老两口接触，自己不再露面，就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剩下的只需要对陈婆子等人的作恶，见招拆招。

但这是设想最好的情况。

最差的情况，就是她的身份被点破，程家老两口愤怒的拒绝生意合作。

明珠宽慰说道：“五妞传的话里，她们几个似乎比你还更加不想让别人知道，你就是解决了程家大麻烦的那个大买顾，兴许是会出别的馊主意，并不会把你的身份抖出来呢！要不咱们先等等，看她们几个打算怎么做？”

明珂思索半天后，做出决定：“我现在就去找程叔程婶，提前把事情给他们说清楚。”

坐以待毙不是她的风格。

这件事就是个定时炸弹，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爆了。

若是程家老两口一开始就知道她的身份，不会愿意跟她好好谈，会先入为主的认为她是陈婆子派去故意戏耍他们的人。

但下午她和他们已经相谈甚欢了，想来他们对她也有好感，若她诚恳一些，把误会解除，再提前给一半的钱款让他们定心，兴许事情还有的谈。

他们跟陈家再大的仇恨，也不至于让他们拒绝和明家谈一笔十几两银子的大生意吧？

“这样也行，你拿准了主意就成。”明珠无法给明珂提供什么建设性的意见，只能帮忙，给她说一些信息情况，“程叔程婶人的确厚道，不像我婆婆，是个胡搅蛮缠的，若是好生讲道理，也是能跟他们讲通的。”

她的本事，仅限于在家务活上面勤快能干，对生意上面的事情还真不太懂。瞧明珂慎重紧张的样子，看来找果树买果子这件事对她来说非常重要，她更不敢乱出主意了。

明珂做了决定后，就想立马出门，但被明珠拦住。

“这会儿大家都在议论这件事儿，正盯着程家看呢，你现在去，不就不打自招了吗？”明珠说道，“不如等晚点儿再去。”

肯定不能叫陈婆子她们发现。

明珂点头，这倒也是。陈婆子她们都已经知道是自己了，现在肯定会把她盯得越紧。她想好好跟程家老两口谈，就不能让其他人在场添乱，得想办法悄无声息的脱身。

明珠看着堂妹果敢坚定、风风火火的气势，竟然生出了一丝丝羡慕。

之后果真如明珠所说，陈家的四个儿媳妇轮流到明珠的屋子来了好几遍，对她们堂姐妹的态度大变，虽然还谈不上谄媚讨好，但也热情了许多，如果中午的时候，陈家人是这副态度，明珂或许还真会被糊弄过去，以为她们是真的亲切。

可惜，中午的她，陈家爱理不理；现在的她，陈家高攀不起。

陈家人爱装，明珂也就跟着装，她们能假笑示好，她也能虚伪应付。

只等陈家人放弃警惕的时候，让明珠帮她挡一下，她趁机溜出去。下午已经去过一趟程家，她也知道路怎么走了，不需要五妞带路，自己就能找到地方。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明珂盘算得很好，没想到在接近黄昏的时候，程老头和程婆子就先满脸愤怒的冲到陈家来了。

当时她和明珠正忍着恶心，在前院的堂屋里和陈家一群人虚以为蛇。

乡下的院门通常都是大开着，院子、堂屋随时都有人，偌大的村子也全都是熟人，从不担心会有贼人在大白天的闯进来偷东西。所以程婆子和程老头进来得毫无阻碍，都找到堂屋门口了，陈家人才发现他们俩。

陈家人都不知道是惊更多，还是吓更多，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经过他们陈家门口，都要加快步伐，生怕多踩了几下他们门口的地，余光都不乐意瞟他们的程家夫妻竟然自己跑到他们家来了？

“你们闯进来干啥？我请你们进来了吗？”陈婆子立马厉色喊道，要赶他们出去。

程婆子脸拉得比陈婆子还长，“我不是来找你的。”

她的视线在堂屋扫了一圈，最后准确无误的和明珂对视，“我是来找她的。”

明珂愕然不已。

她站起身，刚喊了一个“程”字，就被程婆子厌恶的打断。

“是我老婆子看错了人，把你当成了好人。小丫头年纪轻轻，倒挺会装模作样的，我们老两口险些就着了你的道……还有你们的道。”

最后一句话是对着陈婆子等人说的。

陈婆子皱起眉头，一脸迷糊的问道：“程婆子你到底在说些什么玩意儿呢？着谁的道了，我们怎么你了，你别是没事找事儿，故意来找茬啊！”

程婆子重重的“呸”了一声，“装！你继续装！你们肚子里装的什么坏水儿，我全都知道了，以前我们两家不和，嘴上吵吵架也就罢了，到底没真的动过手，要死要活的，我家的笑话让你看了、被你嘲笑也就算了，我真是没想到你恶毒到这个份上了……”

“行了老婆子，跟她们扯这么多干什么。”

程老头虽然打断了程婆子的话，但脸色也沉得厉害，不是不生气，要劝程婆子消气，只是懒得跟她们多说费唾沫罢了。

他只道：“你们也不用再装了，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你们的算盘，这生意就不能如你们的意，继续下去了。虽然你们藏着坏心思，是想害我们，但付的一两银子定金，也是真金白银。我们不受窝囊气，也不占别人的便宜，这一两银子还给你。”

下午她亲手交给程婆子，被他们爱惜无比的一两碎银子，此时原模原样的回到了她的手上。

明珂低头看了银子一眼，再望着程婆子和程老头，“你们知道了什么？”

现在他们都在气头上，一味的辩解，跟陈家人扯清关系是没用的他，他们不会听，而且他们刚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可是她和明珠正和陈家人其乐融融的坐在一起，说她们两家人的关系不好，这话的可信度更低了。

她只询问事情的经过，程家老两口究竟是听说了什么“真相”，会这么生气。

这段时间，虽然她没机会出了陈家的门，当陈婆子和她几个儿媳妇也一直在家里，跟她和明珠在一起，并没有出门啊！

难道除了她们双方，还有人知道这件事，多嘴的说了出去？

但明珂无奈且诚心的询问，也被程婆子看成了挑衅，冷笑回道：“知道你们打的什么坏主意。怎么，你可别说你不知道是什么坏主意，这话我听都臊得慌，小姑娘这么年轻，怎么就谎话成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