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癔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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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顾长夜来，芸初才起身匆匆去太医院找太医。
顾长夜上前抱起沈清，直接转身进了坤宁宫内殿。
看到沈清这样子，柳芊芊也是十分的慌张。
毕竟是在她的宫中出了事情，要是沈清醒过来指认她什么她可全身是嘴都说不清楚了。
顾长夜皱着眉头坐在床边，看着芸初带来的太医给沈清号脉。
“荣妃为什么会晕倒。”
顾长夜看着芸初问道。
芸初眼泪汪汪的，一看就被吓得不轻。
“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刚才娘娘只是在院子里面看花，然后就……”
说着说着，芸初就把目光转向了柳芊芊。
“奴婢想起来了！荣妃娘娘是碰到皇后娘娘院子里面的那株葵花晕倒的！”
顾长夜闻言转头看向柳芊芊。
柳芊芊百口莫辩。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芸初直接道：“皇后娘娘！奴婢可没说什么，您别自己往刀口上撞！”
“住口！”
不等柳芊芊说话，顾长夜就开口呵斥。
“你这是在诘问皇后吗？”
芸初吓得缩了缩脖子。
“奴婢不敢。”
就在这个时候，给沈清号脉的太医也起身走到一旁。
“怎么样了？”
顾长夜忙不迭的问道。
太医伸手擦了擦额头渗出来的汗珠说道：“皇上……荣妃娘娘这个脉象，很奇怪，虚浮不定，不像是普通昏厥的症状。”
“这是什么意思？”顾长夜问道：“不像是普通昏厥的症状？那就是没病？”
太医唯唯诺诺的说道：“按照脉象来看确实是这样的，微臣先给荣妃娘娘开上几服宁神的汤药，喝下去或许能好些。”
顾长夜点了点头，太医立刻拿着药箱离开了。
“来人！”
顾长夜立刻从外面叫进来几个人：“好好照看荣妃。”
柳芊芊看着这众多宫女的阵仗便知道，沈清要是不醒，她就不能在这个房间里面住了。
竹韵见状十分的不满：“皇上！要是荣妃娘娘住下了，我们娘娘住哪里啊！”
顾长夜闻言转头瞥了竹韵一眼，竹韵立刻闭上了嘴，可是还是满脸的不服气。
“没关系，荣妃现在有了身孕，自然一切以她为先，臣妾去偏殿住就是了。”
说罢柳芊芊就拽着竹韵出了内殿大门。
等走远了确定顾长夜听不到了，竹韵才再次开口：“娘娘！这怎么能行呢？荣妃只是一个妃子，她是不能住坤宁宫的！坤宁宫只有正宫皇后才能住！”
相对于这些“原住民”脑子里面根深蒂固的尊卑有别，柳芊芊是不在意这些的。
反正哪里都有床，哪里都一样住，住在主殿还是偏殿都没差。
可这在竹韵和其他人的眼中，就是僭越，就是大不敬！
荣妃处在昏迷之中就不说什么了，可柳芊芊是清醒的，就这么答应了就是落了下风！落了皇后的面子！
短短一个下午过去，皇宫内外就都知道了这件事情。
事情传到柳昌辅的耳中时，他更是气的不轻！
“这个宫外来的叫沈清的野丫头！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踩在皇后娘娘头上！真是放肆！放肆！”
朱婉蓉站在一旁一边给他顺气一边说道：“父亲您别生气，那外面人不也说了，是因为荣妃娘娘在坤宁宫晕倒未醒皇上才出此下策的，皇上出的主意，根本就不算是僭越放肆。”
可柳昌辅根本听不进去这些话。
“当初！当初她要是听了我的话嫁给了别人，至于在皇宫里面受这样的气？！”
朱婉蓉闻言立刻递上了一块糕饼。
“父亲您先吃点东西消消气，等元正从外面回来，应该就能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了。”
朱婉蓉的话音刚落，柳元正就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
“元正！你回来了！”
柳昌辅立刻起身。
“那外面的传言是真的？！那个沈清这的住到了坤宁宫？！”
柳元正皱着眉头点了点头。
“这！这！”
柳昌辅气的脸都红了！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就是要让嫔妃僭越到皇后的头上去吗？！”
柳元正赶紧安慰道：“父亲！我相信皇上是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的，定然是有原因的，我们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在这里妄自揣测。”
“妄自揣测？”柳昌辅愤愤道：“这是事实！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早知道芊芊当这个皇后会得这样的后果，当初我不如不扶持皇上上位！当个王妃至少还能和离！”
一听这话，柳元正和朱婉蓉都大惊失色。
“父亲！这话可不能乱讲！”
柳元正立刻出门遣散走了正堂周围的侍卫和下人。
“怎么了？我在我自己家中说话怎么了？！”柳昌辅说道。
边疆战事不顺，柳元洲出事，柳芊芊在宫中也不受待见，柳昌辅整日为了这些事情心焦，脾气已经变得越来越差了。
柳元正眉头紧锁：“虽然话是这么说，但……”
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柳昌辅这话说出口不到半个时辰，顾长夜在宫中就知道了。
“……柳老将军说，若是知道您会这样对皇后娘娘，当初不如不扶持您上位。”
一听这话，顾长夜瞬间黑了脸。
“他真是这么说的？”
尹怀有些为难的点了点头。
“守在镇国公府的暗卫确实是这么说的。”
自顾长夜登基，他便将从小培养的暗卫从宫中送出去，监视着朝中重臣。
像柳昌辅这种话，登基之后他不知道听了多少次，唯独这次，心中恼怒异常。
“既然他柳昌辅这么看不上朕，何必将皇后嫁给朕？！”
顾长夜说着便把手中的笔狠狠拍在桌上，紫檀木做的笔杆瞬间断成了两截。
尹怀十分无奈的转过了头。
柳老将军为什么把皇后嫁过来，这不是满京城的人都知道的吗？
柳芊芊一哭二闹三上吊，非要嫁给当初还是王爷的顾长夜，柳老将军拗不过宝贝女儿，这才成了顾长夜的一番基业。
过了半晌，顾长夜伸手将桌面上的断笔拂了下去。
“再给朕拿一支笔来。”
尹怀闻言立刻上前递上笔。
片刻后，坤宁宫的太监便匆匆进了勤政殿。
“皇上，荣妃娘娘醒了。”
顾长夜头也不抬：“朕知道了。”
可这太监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没听到脚步声的顾长夜抬头：“还有事吗。”
太监跪在地上说道：“荣妃娘娘醒是醒了，可是却看起来十分不正常。”
“不正常？”
顾长夜问道。
太监小声道：“皇上，您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顾长夜看着太太监那十分害怕的模样，最终还是放下了笔，匆匆赶往坤宁宫。
就在顾长夜走过来这短短的一小段时间里，坤宁宫内已经被沈清给闹了一个天翻地覆。
柳芊芊站在偏殿外的台阶上，看着沈清在外面的院子里面疯疯癫癫的跑来跑去，十分的闹心。
“她这是怎么了？”
竹韵回答道：“听芸初说，荣妃这是受了惊吓，撒癔症呢。”
主仆两人说话间，沈清就躺进了柳芊芊还未种下东西的花圃里面，弄了满身满脸的土。
“快！去几个人拦一下呀！”
柳芊芊对着自忠喊道。
她是断断不敢上前的，万一冲撞了沈清被讹上怎么办？
自忠领命带着一众太监上前，却被芸初给拦住了。
“我看你们谁敢动我们娘娘！”
自忠转头十分为难的看着柳芊芊。
柳芊芊对着芸初喊道：“芸初姑娘，我们没有恶意，只是荣妃这么闹下去也不成，拆了本宫这坤宁宫倒是没什么关系，要是伤到了腹中的孩子可就不好了！”
芸初却对着她狠狠地唾了一口。
“呸！谁知道我们娘娘这样是不是你害的！我们娘娘一直都好好的，只在你这里吃了东西之后就变成这样了！是你想要害了我们娘娘的孩子也说不定！”
听了这话，柳芊芊的心头不由得涌上了一股火气。
“芸初！本宫好声好气的和你说话，你别这样欺人太甚了！”
柳芊芊厉声呵斥道。
“荣妃晕倒要住在本宫正殿，本宫准了！可你要污蔑本宫也是不可能的！若是说荣妃在本宫这里吃坏了东西出了事。那本宫也吃了那些东西，皇上也吃了那些东西，怎么我们两个没事，只你家娘娘一个人出事了？！”
芸初一下子被噎的说不出话来，但还是涨红着脸不让自忠他们靠近沈清。
“十里地外朕就听见这里吵吵嚷嚷的，这里是皇宫！不是外面的集市！”
顾长夜低沉的声音混着几分愠怒，在芸初身后响起。
芸初听到声音立刻转身跪下：“给皇上请安！”
看着在宫中发疯的沈清，顾长夜的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一旁的尹怀看到也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此时的沈清双目无神，行为僵硬，口中不知道喃喃的说着什么，披头散发蓬头垢面，丝毫没有之前温柔体贴的样子。
尹怀试探的说道：“皇上，卑职看着好像已经不是什么疾病的问题了，要不要请宫中的法师来看看？”
对于鬼神之说，顾长夜一向是不信的，除非是每年必须要参加的祭祀之外，他从来不去见什么法师，也不去烧香拜佛。
但见到沈清这个样子，他的心中也不由得有了几分动摇。
难不成真的是招惹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顾长夜沉思片刻：“去请宫中的法师来看看，荣妃这到底是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