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迎春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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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夜伸手理了理衣服淡淡道：“没事，之后的路还很长，皇后可以再睡一会儿。”
柳芊芊闻言探头看向窗外，发现周遭变得十分荒凉。
看着外面越来越偏僻的地方，柳芊芊心中突然升腾起了一种不好的感觉。
祭春神该不会是个借口吧？
实际上顾长夜是为了把她骗出宫来杀掉！
窗外的景色越是荒凉，柳芊芊就越是紧张。
紧张到额头都渗出了汗。
马车缓缓停下，车窗外荒凉的景象一下让柳芊芊的心都提了起来。
“竹韵！”柳芊芊小声对着窗外叫了一下。
“怎么了娘娘？”
听到竹韵的声音，柳芊芊才稍稍放下心来，至少顾长夜还没路上找人把竹韵给干掉。
车厢前的帘子被掀开，顾长夜起身对着柳芊芊伸出了手。
“该下车了皇后。”
看着伸到眼前的手，柳芊芊迟疑了片刻，把手放在了顾长夜的手中。
顾长夜的手微凉，柳芊芊手心由于紧张渗出的汗，也在这微凉的触感中慢慢的消散了。
和顾长夜手牵着手下了马车，柳芊芊才发现她们乘坐的马车后面还跟着许多相对小的马车，宫中各位妃嫔缓缓的走下车，看到这一幕，柳芊芊才放下心来。
沈清作为众妃之首站在柳芊芊身后，她的眼神一直黏在顾长夜和柳芊芊互相牵着的手上。
“吉时已到。”
马车前面的太监高声喊道。
“恭迎皇上，皇后娘娘，步入梧桐祖殿！”
顾长夜先走，柳芊芊紧随其后，皇后永远要落后皇上一步的距离，不能超过，也不能太落后。
这是当时朱婉蓉在坤宁宫的时候教给柳芊芊的。
柳芊芊抬头看向梧桐祖殿，看起来很像是山上的道观，但是却修建的金碧辉煌，想必是皇家出资修缮的。
到了梧桐祖殿的大门口，之前柳芊芊吩咐准备的各式东西都摆放在大殿门口，顾长夜带着柳芊芊走到准备好的供桌前面，十分郑重的跪了下来。
太监分别递给顾长夜和柳芊芊三炷香，点燃后顾长夜将供香高举过头，庄重严肃的对着大殿中的神像拜了三拜。
柳芊芊也有样学样，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响头。
“春神句芒，佑我河山，百姓长寿安康，天下风调雨顺。”
说罢顾长夜便起身，将供香插到了神像面前的香炉中。
柳芊芊小心翼翼的跟着顾长夜做，随即转身跟着顾长夜走出大殿。
刚一踏出殿门，柳芊芊就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大殿台阶下面，站着能有几百号人！乌泱泱的一片，柳芊芊看去只能看到五颜六色的衣服和黑漆漆的头顶。
别说是在这边了，就算是在她原来生活的现代，她也没见过这么多的人！
原本她以为这个时候只有她和顾长夜，最多再加上宫中嫔妃，没想到朝中的大臣竟然也要来！
紧张的柳芊芊完全听不进去顾长夜站在一旁说的话，直到站在她身后的竹韵轻轻戳了戳她，她才回过神来。
“啊？”她有些迷茫的看向顾长夜。
顾长夜微微蹙了蹙眉低声道：“皇后，朕的话已经说完了，该你了。”
“我？我……”柳芊芊一时语塞，当初朱婉蓉没和她说还有讲话这回事啊？
下面几百双眼睛盯着她，她的手紧紧攥着衣角，不知所措。
顾长夜见状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转头对着下面的大臣说道：“皇后身体不适，这一节就略过，各位可以去准备插春事宜了。”
随着台阶下面的人群散去，柳芊芊的身体才慢慢的放松下来。
顾长夜看了她一眼道：“梧桐祖殿后面有厢房，皇后可以去休息一下。”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作为皇帝，他还有很多其他的事情要做。
竹韵搀扶着柳芊芊回到厢房，柳芊芊直接瘫在了床上。
“竹韵，我真的好紧张，我从来没想过会来这么多人！”
竹韵一边泡茶一边说道：“祭春神是保佑天下的大事，上至宰相国师，下至芝麻小官，都是要赴京来梧桐祖殿参加的，除非是公事外派，不然随意不来都是要被皇上怪罪到的。”
柳芊芊伸手解开外面一层厚重礼服的扣子，松了一口气。
“我真的是没想到，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人！”
竹韵端着茶杯到柳芊芊身边笑道：“娘娘你这说的什么话？您六岁就敢提着大刀去先皇的寿宴上耍，那个时候不仅人多，还都是重臣贵客呢！”
柳芊芊闻言撇了撇嘴：“这，这都是小时候不懂事……”
嘴上这么说，可柳芊芊心中却不这么想。
原身皇后是真“虎”啊！提刀见皇上！一不小心可就是杀头的大罪啊！
就在柳芊芊起身准备喝茶的时候，厢房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进来！”
柳芊芊以为是柳元正，想都没想就说道。
嘎吱一声，门被推开，一个欣长的身影站在了屏风旁边。
“秦将军？！”
柳芊芊见状忙不迭的拢了拢身上的礼服。
虽然里面还有几层内搭，但是在这个朝代，被男人看到内搭和被看光没什么区别！
秦豫微微偏过头，等柳芊芊整理好了衣服才回过头来。
“微臣听闻皇后娘娘身体不适，特来探望。”
柳芊芊正襟危坐，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多谢秦将军挂念，本宫没事，只是起的太早，没怎么吃东西，身子有些发虚。”
秦豫面露担忧：“皇后娘娘凤体为重，还是要好好照顾自己。”
“微臣给娘娘带了您喜欢吃的桂花糕，还请皇后娘娘尝一尝。”
柳芊芊犹豫片刻开口道：“竹韵，去拿一下。”
竹韵拿了桂花糕回来，秦豫便行礼准备离开。
“微臣听皇上说，今日群臣都是要住在梧桐祖殿的，不知皇后娘娘是否也要在这里住上一晚？”
柳芊芊下笑了笑：“皇上说要住，那便是要住的。”
秦豫闻言上前一步说道：“不知道娘娘今晚可有时间，同微臣一起逛一逛祖殿。”
“这，不好吧。”
柳芊芊有些紧张的看了一眼秦豫。
她要是答应了晚上出去，被顾长夜知道了，估计她今晚就要被埋在这山头上了。
“本宫可能要辜负秦将军的好意了。”柳芊芊礼貌拒绝道：“本宫今日身体不适，晚上想要早些歇息。”
秦豫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皇后娘娘可能误会了微臣的意思，今晚不仅仅有微臣，还有柳元正柳将军一同前去。”
嗯？
听到这里，柳芊芊微微怔了一下。
难不成是大哥想叫她一起去和秦豫说段华中的事情？
思量片刻，柳芊芊还是点了头。
如果是柳元正的意思，那她还是要去看一看的。
得到了柳芊芊肯定的回答，秦豫肉眼可见的高兴了起来。
“那，那微臣今晚在祖殿前的花园中等娘娘！”
说罢秦豫就匆匆忙忙的转身离去。
上一秒秦豫出门，下一秒沈清身边的芸初就端着东西走了进来。
看到芸初，柳芊芊心中一紧。
芸初定然是看到了秦豫的，至于她有没有听到秦豫刚才说的话……柳芊芊不得而知。
“皇后娘娘，荣妃娘娘让奴婢给您带来些糕点，都是荣妃娘娘亲手做的，还请皇后娘娘不要嫌弃。”
说着芸初向前走了两步，把手中的糕点匣子放到了秦豫带来的桂花糕旁边。
“这桂花糕香气十足，想必是秦将军送给娘娘的吧？”
芸初瞟了一眼桂花糕问道。
竹韵立刻笑道：“是，秦将军一向和柳家交好，见到娘娘身体不适，自然是要来看望一下的。”
芸初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个不明所以的笑容，行了个礼就离开了。
转身回到沈清休息的厢房，她便把秦豫约柳芊芊晚上出去的事情告诉了沈清。
“你是怎么听到的？”
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沈清不是想怎么利用这个消息，而是和芸初确定这个信息的真实性。
“奴婢听从娘娘的吩咐去皇后那里送糕点，到门口的时候正好听到秦将军在里面和皇后说这话，一开始皇后是拒绝了的，后来又同意了，秦将军一走奴婢就进了门，皇后和她身边的那个竹韵看起来都慌张的很！”
沈清深思片刻，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好，既然把柄都送到手上了，我也不能浪费。”
说着沈清就起身出了厢房：“这个时候皇上应该准备用午膳了，我们去见见皇上吧，陪皇上吃个饭。”
顾长夜所住的地方是梧桐祖殿正后方的正殿，历代皇帝来梧桐祖殿祭春神都要住在这个地方，而且晚上不允许妃嫔在殿内侍寝，所以顾长夜干脆都不叫人来一同用膳。
就在他准备吃饭的时候，尹怀匆匆从门外走了进来。
“皇上，荣妃娘娘来了。”
顾长夜的筷子顿了顿：“她来做什么？”
“荣妃娘娘说……对皇上甚是思念，所以想来看看。”
顾长夜自然是不相信这些鬼话的，明明前几天两人还大吵了一架。
但思忖片刻之后，顾长夜还是点了头，让沈清进门。
沈清微笑着走进主殿，身上并没有穿着迎春仪式上穿的华服，反而穿着一身紧袖紧腿的普通装束，一如他们初见的时候。
“怎么穿成这个样子。”顾长夜微微蹙了蹙眉。
“我只是觉得那些宽袍大袖的礼服穿着有些麻烦。”
说着沈清给顾长夜倒了一杯茶。
“不知道长夜你晚上有没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