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山野怪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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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不烦蹲在地上，眼睛恨恨的盯着前面地上的一只木桶大小的铁球……
瘸子杜元拄着两只小板凳当做拐杖，斜着眼看着吕不烦说道：“咋了？你还瞧不起这铁球不成？虽然不是元磁玄铁……可也是难得的百炼镔铁、里面还掺了地磁精呢！别废话……抱着！”
吕不烦愁眉苦脸的说道：“我不是嫌沉，是……一年年的抱着这玩意，有点……”
“哦，嫌丢人是吧？你信不信我打个乌龟壳给你背上？”
吕不烦抱起铁球急忙奔了出去……
开玩笑……抱铁球装屎壳郎就够丢人了。难不成还要变乌龟不成？自己以后在莲儿面前还能抬起头来吗？
大黑狗留在吕不烦识海内的那颗珠子似乎一直在沉睡……除了吕不烦耐操练的韧性变得更好了，修炼的速度似乎还是原来那种慢吞吞的德行。
这一日，哑巴不知道去了哪里、被瘸子放假休息一天的吕不烦独自一个人跑到后山附近去打猎。
吕不烦现在跟着哑巴练出了一手飞石的绝活、加上一境武夫的体魄力量，五十步内几乎百发百中！
虽说远远抵不上哑巴，可还是让吕不烦自己欣喜不已。
“吱吱……吱吱……”
吕不烦正憋着气躲在一处下风口，前面不远处就是一头肥壮的麂子在吃草……
一阵急促的猴子叫声顿时把麂子吓得转身就跑！
“我去了……什么玩意儿？”
吕不烦弄丢了猎物，抬头一看、就见几只金毛猴子正四肢抓着上下树枝摇摇晃晃的大叫。
吕不烦记性好，看着为首那只蓝脸金毛身材高大的猴子……一下子记起来自己前年刚刚到两界山地界结果被一只猴王欺负的往事。
“是你？你又来给我找不痛快是吧？”
猴王龇了龇牙，站在树枝上扭动着胯部比出一个极其下流残忍赢荡无耻的侮辱性动作……
吕不烦残忍一笑，突然迅速的在袖子里抖出一颗石子闪电一般掷出……
石子极其阴险毒辣的直奔猴王的某个关键部位而去！
这要是打中了，山里一众小母猴后宫顿时就有守活寡的危险……
不愧是猴王 ！
就连捂着裆部哀嚎落地的姿势都是那么的威武霸气……
吕不烦扶着腰哈哈大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是我师父教给我的道理……孽障，今日就小小的教训你一下！日后……日后……”
吕不烦目瞪口呆的看到，树丛后面突然跃出一头足足可以媲美哑巴一般身形的巨大猴子！
巨猴肌肉坟起眼露凶光、直直的看着自己。
“完了……搞了半天，打得居然是……太子……”
巨猴王瞥了一眼在地上抽搐的小猴王，提着比哑巴都要雄壮的超长双臂向前走了几步……吕不烦冷汗都要流下来了。
巨猴王眯起眼睛，突然抬起鼻子仔细的闻了闻……脸上居然流露出一丝拟人化的惊讶表情、随即站在原地思索了一下。
吕不烦都要尿在裤子里了，强忍着没有瑟瑟发抖。
他心里清楚……在这山林里，自己跟这种几乎等同于凶兽一般的家伙比速度就是找死！
一道诡异的声音突然在吕不烦的脑海里回荡……“小子！害怕了吗？”
“黄九师父！黄九师父救我……”
“唉，你的功夫都练到狗身上去了吗？”
“我，我肯定打不过它！”
“那就算了，你跪下来求求它……兴许它还能留你一命！我们几个都是什么人物？如果你连只畜生都打不过，你这种弟子还活着作甚？”
“……”
吕不烦突然像是被激怒了一样，倔强的不再求救，而是沉身扎稳步伐举起一套拳法的起手式……稳稳的看着不远处的那只巨猴王！
巨猴王犹豫了一下，突然瞪起眼睛向吕不烦发出一声沉闷的嚎叫……
“来吧！老子是两界村的吕不烦！老子不怕你……”
一境武夫吕不烦调整呼吸，高高跃起……一只裹挟着武道罡气的拳头对着高过自己三四个头的巨猴王猛然砸下……气势如虹！
树林里，黄九独臂提着衣衫褴褛浑身是伤鼻青脸肿的吕不烦……
“废物！真是废物……连个猴子都打不过！你说你咋不一泡尿淹死自己呢？”
吕不烦奄奄一息的抬起头答道：“黄九师父，那猴子好厉害……劲儿好像比寒武师父都大！”
黄九嗤笑一声：“呵呵……寒武一只手指头都能按死一个这样的货色！区区等同于五境武夫连天赋妖术都没有的猴子……”
“什么？”
吕不烦抬起头看着黄九问道：“五境？我可才刚刚到一境瓶颈……师父……你……有没有人性啊……？”
黄九也发现自己说漏嘴了，咳嗽一下强硬的说道：“五境很厉害吗？武夫六境游野境以下，都是蝼蚁！”
“寒武师父……肯定比你厉害吧？”
“一个粗鄙武夫……哪有我这种剑修士杀力惊天来去如风潇洒？”
“寒武师父有十个指头能打死十个这种五境妖猴……你嘛……看来只能打三个！”
黄九幽幽道：“你这小犊子……牙尖嘴利确实像个龟公……”
吕不烦继续作死……“要不然，黄九师父教我一门本领吧？”
“小兔崽子你想学什么？”
“我以前玩猜拳总是输……黄九师父教我猜拳怎么样？师父说你的身法速度可是天下一绝……石头剪刀布就行！”
黄九撒开仅剩的三根手指头，看着躺在地上的吕不烦……咬牙切齿的说道：“好！今天……老子就先教你怎么出布！”
一阵阵哀嚎从静谧的密林里梦然传出……
“啪……啊！啪啪……啊……啪……啊！黄九师父、我知错了……啪……啪啪……啊……”
半晌过后，换寒武拎着吕不烦往回走了。此时的吕不烦已经彻底变成了一只猪头。
眼肿如缝鼻血横流……还有满脸的巴掌印子、只是这些巴掌印子只有三根手指留下的痕迹。
寒武瓮声瓮气的说道：“你这小子很厉害啊！把黄九那装逼货色都给气了个半死……老子这些年都做不到啊！”
吕不烦垂头丧气一言不发、只有一滴滴鼻血流淌在葱葱郁郁的草地上。
一境，二境……日子一天天的过，吕不烦破境了。却依然抱着一只更大的铁球满村子飞奔。
时不时地，吕不烦还会去后山找那只猴王比试一下。
不过据黄九所说，其实他是带着水果去给那只巨猴王行贿溜须拍马去了。不过吕不烦从不承认……
孟莲儿出落得愈发惊艳美丽了，性子绵软之中带着一丝狡黠和倔强……黄九曾经受雇去看望一次她的父母，结果没有寻到。
据说两口子泛舟出海去了不知名的岛域。
仙门始终没有放松对两界村的封锁。
再没有人逃离仙门掌控的天下、来到两界村。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小子，该出去走走看看问问自己的心了。”
吕不烦放下书本看着自己的瞎子师父说道：“我走了 ，师父怎么办？”
明爷笑道：“这里有大黑，有老骷髅……仙门又不敢贸贸然打过来，有什么大不了的？”
吕不烦低下头，半晌不语。
说实在的，他有点惦念六子了。
也不知道他在胡齐镇过得怎么样？大晋的边疆越来越安静，镇子上的人也越来越穷。六子已经十六岁了，按理说到了交口赋和服徭役的岁数。
要是没有大笔的银钱贿赂稅官，六子怕是会和那些穷苦少年一样被罚徭役加倍然后被锁到山里去给官府开矿……
很多人都熬不过几年便病饿而死。
明爷笑了笑：“出去看看，你现在已经到了二境武夫的瓶颈。等到了武夫三境含气境，就可以正式步入你的练气士一境合气境界……”
吕不烦疑惑道：“师父，不是自古以来道武不兼修吗？为什么我就可以呢？”
明爷微笑道：“你个小屁孩儿想那么多干什么？不是告诉过你吗，你的武道修炼与众不同……只是为了强健你的筋骨气血肉身而已！”
“至于练气士的修道长生……我们走的路太多太杂，却没有寻到一条真正的登顶之路。所以……我们希望你能做个与众不同的人族练气士！”
“然后呢？”
吕不烦沉静的看着自己的师父。
明爷笑了笑：“然后……我们也不知道。只要你顺应自己的本心就好了……以后的路，还是要你自己选择。”
吕不烦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
“师父，当年和你们几位师父一起杀到十一镇守城的那五个师兄呢？”
明爷的神色僵硬了一瞬间，随即答道：“四个战死了……”
吕不烦抬头说道：“是不是活下来的那个……投靠了仙门？”
明爷笑了笑，然后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吕不烦说道：“我知道，我的资质连那四位师兄的皮毛都比不上……可我有一点很清楚，我不会和那个师兄一样……出卖师父投靠仙门！”
明爷微笑着拍了一下吕不烦的头顶，没说什么。
吕不烦是去看望自己唯一的一个朋友，所以这次下山没打算去太久。
打点了一个小小的行囊，吕不烦又举起那只大铁球围着小小的村子狂奔了十圈。
气喘吁吁满身大汗，吕不烦却觉得自己通体舒泰精神奕奕。
一个杨柳抽条花苞初结一般的美丽少女走到村里的那棵大榕树底下，向着远处的吕不烦笑了笑。
吕不烦擦了一下汗水，狂奔而去。
“这是我给你改做的衣裳，婶婶那里的剩下的旧衣裳也不多了，做的不好你别嫌弃……”
吕不烦接过一只小布包，抬头问道：“莲儿，你破境的事情怎么样了？”
孟莲儿神色一黯摇了摇头：“婶婶求了老骷髅爷爷……结果爷爷说那么着急做什么？修为高了就一定是好事吗？”
吕不烦想了想：“那你就好好的在村子里住着，大不了……以后我帮你去把爹娘寻回来！”
孟莲儿笑了一下：“我爹爹是五境武夫，阿娘是快要破开六境的修士……你要多久才去救他们啊？”
吕不烦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扔在村口的大铁球……
“怕是……得多等几年吧……”
孟莲儿抿了抿嘴唇：“不烦哥哥，一路小心一点！仙门的人，不讲道理的。千万千万不要让他们发现你出自两界村……找到朋友后早点回来。”
“嗯！”
晚上，吕不烦一边烧着火一边小心翼翼的对明爷说道：“师父……要是……要是……”
明爷躺在竹椅上摇摇晃晃的说道：“没事，你要是寻到你的朋友了，想带他回来也可以……不过……你想好了，带他回来是不是真的对他好？另外，两界村的因果太重……他不见得有这个缘分。”
吕不烦沉默半晌，点了点头……
“记住了，师父。我想……”
明爷笑了笑，在自己屁股底下掏了掏……抬手丢过来一个小布兜……
“拿去吧！这些玩意儿在山里没有用，在外面够一个小老百姓平平安安活一辈子了。”
吕不烦打开一看，居然是一包金银。
“谢谢师父！”
“别谢，算是你借的。要还的……”
吕不烦苦着脸，想着自己以后得给师父洗多少裤衩出去打多少猎物做多少饭才能还清债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