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神秘山村大蛇（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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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九云懒得去参和他们的交流。
她看向窗外，看着灰暗的天，似乎听见了女人的惨叫。
叫声不绝于耳，在情绪崩溃的边缘徘徊。
蓝九云的眼神藏在黑夜之中，那双绮丽的眼瞳像是染上了挥之不去的薄纱。
她听见了有女人的声音带着血腥，沙哑得支离破碎，她们在喊着，挣扎着……
“快跑！”
“跑！别回头！”
她的耳边一直重复着这样的话，但是蓝九云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她在装聋作哑。
这些声音更加焦急了。
“快跑啊！”
“他们会吃了你的！”
蓝九云从自己的衣兜里拿出了几张纸，然后点燃，星火一直在纸张的上方，一直没有消耗的痕迹。
这细微的星火，照不亮黑暗，也驱散不了寒冷。
它们可笑地在阴霾中摇曳，看起来什么都做不了。
顾浩淼时刻注意着蓝九云，他看着蓝九云的动作，问道：“怎么了？”
蓝九云像是被他突然发出的声音吓到了一样，手中的纸张瞬间从窗台掉了下去。
洋洋洒洒的落进了一楼的杂草堆里，瞬间熄灭，藏在了黑暗中。
蓝九云转过身，依靠在窗边，声音带着一些如同黑暗的凉意，只是动作带了些淡然。
她眺望不远处的山上，似乎在看着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落在她的眼中。
“没什么，”她说：“只是黑暗有些漫长，吵到了我的耳朵。”
这一句没有逻辑的话在此情此景说出来像是什么冷幽默一样，但是没有谁发笑。
殷昇看向蓝九云，她的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漠然和冷意。
冷清的月光模糊了她的轮廓，像是在给她镀上了一层不近人情的光。
她的眼中什么都没有，又好像看到了所有。
和平时她表现出来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殷昇眯了眯眼，觉得这才应该是蓝九云真实的样子。
她像是皎洁的月光，无处不在，却从不眷念人间。
她游离在万物之外，从不为谁停驻。
像是孤高之云，翱翔在九天之外，融于万物，又独具一格。
顾浩淼神情有些恍惚，他伸出手，想要触碰蓝九云。
眼神之中带了一些迷离，像是被蛊惑了一般。
然而就在他的手要碰到蓝九云的时候，蓝九云却率先俯身凑近了顾浩淼。
她伸出了一根手指，在皎月下有些像是上好的冷玉，抵在了顾浩淼的眉心。
然后缓缓开口：“我说过，不要随意接近我。”
顾浩淼像是幡然醒悟。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蓝九云，恍惚之间才发现，自己从未看透过她。
她的身上像是带着一层看不见的隔阂，从未有谁到达过彼岸。
黑夜还在继续。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暗示，在蓝九云的纸掉在了杂草上后，整个黑夜都安静了许多。
……
蓝九云依靠在窗边，看着窗外的场景，突然她的眼中出现了一道小小的身影。
是那个独眼男人的儿子，他离开了家，去往了那个不远处的山上。
蓝九云推了推殷昇，指着那个身影：“他出去了。”
殷昇点了点头，没有动。
顾浩淼看着他们没有行动的念头，不太明白他们怎么想的：“不去看看吗？”
“不去。”
蓝九云拿出几张纸垫在地上坐下，然后闭上了眼睛。
“先休息一会，现在追上去了也没用。”
“那个‘小男孩’什么熟悉这里，我们追上去也会被甩开，不如休息一晚，明天白天再去看。”
说完蓝九云就毫无防备的进入了梦乡。
顾浩淼却没有睡觉的心思，他转头看向了殷昇，发现他一直注视着蓝九云，视线似乎从未移开。
顾浩淼走到了蓝九云的身边，然后学着蓝九云的样子蹲下，挡住了殷昇的视线。
一人一兽面面相觑。
过了一会殷昇冷哼了一声，收回视线。
他们相安无事的归于平静。
一夜无话。
天亮了。
叫醒蓝九云和顾浩淼的不是日光，也不是鸡鸣狗叫，而是殷昇。
他推着轮椅慢慢的来到蓝九云的身边，看着她的睡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说实话的，这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心眼多得像马蜂窝一样的人类，睡着了居然有几分天真无邪。
像小扇子一样的睫毛搭在眼睛上，薄唇微张，唇珠晶莹，像是在做什么美梦。
她的脑袋还有些往殷昇的方向倾斜，像是很信任的样子。
殷昇伸出手，想要唤醒蓝九云，却不知道为什么他久久没有动作。
正当他再次行动的时候，蓝九云却睁开了眼睛。
那双绿幽石一样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睡意。
她的嘴角挂着一丝戏谑，看起来像是抓住了谁把柄的得意模样。
她的视线飘忽不定，在打量着殷昇，明明一句话没有说，但又好像在打趣了千言万语。
殷昇收回自己的手，他垂下头，随意捡起一枚小石头，然后用食指一弹，打在了顾浩淼的脑袋上。
动作幅度有些大，带了些恼羞成怒。
他转过头不听顾浩淼的痛呼，也不想看见蓝九云那双眼眸。
蓝九云轻轻的吹了一个口哨，像是在挑衅又像是调戏。
带了些玩世不恭的意味。
她饶有兴趣的看着殷昇的背影，透过他的发梢，视线却被他的耳朵吸引。
耳后染上了红晕，像是红玉。
蓝九云用舌尖顶了顶上颚，有些意外。
这只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妖兽，居然这么纯情。
这可真是……
怪可爱的。
旁边的顾浩淼也逐渐清醒，他揉了揉自己发疼的脑袋，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蓝九云和殷昇的气氛不对。
而殷昇已经一秒也不想在这里呆着了。
他反常的没有叫上蓝九云，自己独自推着轮椅走出去。
蓝九云耸了耸肩，漫不经心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叫上顾浩淼，一起跟在了殷昇的身后。
这里的阳光哪怕是白天也像是蒙了一层纱，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楼下的少年和他的母亲已经在劳作了，而昨晚那个独眼男人则是手中端了个陶碗，蹲在一旁的大石头旁，
津津有味的吃着早餐，身边拿着一根长鞭，时不时的抽少年和妇人一下。
这幅场景，在这里似乎习以为常。
然而落在蓝九云等人的眼中，却是一股说不出的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