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一章同族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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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偷袭也速迭儿，朱国瑞从来没有抱着一击成功的希望。明军在白天出动过热气球，对方不会傻到故意暴露目标又毫无防备。
他敢肯定，最大的营帐中住的一定不是也速迭儿。如果是，那只能说明瓦剌部里连个明白人都没有。那他倒可以直接利用对方群龙无首之机，驱赶瓦剌部前往朱承坤设伏的地区。就算形不成合围，他也有把握在追击中消化掉对方的部众。
偷袭的最大用意，是想激起也速迭儿的怒火。既然他已经知道大宁卫参战，肯定会在几天后抽身而走。朱国瑞就是想让他在愤怒的支配下做出错误决断。
十天可能撑不到，但朱国瑞希望他能在七、八天后再做出撤军的决断。到了那时候，合围基本能够形成。当然，具体的还得看常遇春他们到底能用多长时间击败负责阻击的敌军。
扔完全部炸弹，朱国瑞带着兄弟们胜利返航。地面上不断射来的弓箭和铅弹欢送他们离开大营……
虽然没被炸死，也速迭儿的确被气得七窍生烟。对方实在是不讲武德，仗着有空中利器胡作非为。有本事，你们就用骑射之术跟咱对决一番！
至于他的祖先是怎么利用弓箭射程远、马匹耐力强的优势将其他地区的骑士遛得晕头转向的事，他全都抛在脑后。
在愤怒的驱使之下，也速迭儿命令道：“明日一早，全军出击！本汗要用朱国瑞的人头作酒壶！”
“诺！”
刚吃了败仗的瓦剌诸将义愤填膺，恨不得当晚就攻破明军营寨。不过，夜间作战不是他们的强项，众人只能就此作罢。
次日天明，瓦剌部全体出动，潮水般涌向明营……
自饮马河回师后，常遇春不断催促人马加快速度。陛下能不能顺利拖住也速迭儿是个未知数。不管是陛下失手被擒，还是也速迭儿顺利脱钩，都会影响全盘计划。他力争用五天的时间赶到和林城外。
除了必需的作战武器，所有影响行军速度的装备都被抛弃。他特意留下一支人马负责善后，押着俘虏的鞑靼部众一路收捡辎重。
大军如风般日行百里，将士们苦不堪言。
行至三百里外，瓦剌部派出的阻击部队与明军相遇。
阔阔帖木儿部投降的将领也是个经验丰富的宿将。知道仅凭自己挡不住明军前进的脚步。于是想，他将人马分成数队，分段骚扰明军。
蒙古人采用打了就跑的方式，不断令明军停下脚步开展反击。常遇春预计的行军计划被严重影响。
“放两支游骑部队护住大军两冀，其他人继续前行。如果蒙古人冲破防线，所有人就地反击。”
无奈之下，常遇春只能放弃剿灭蒙古人的想法，采用在行进中防守反击的策略。
伤亡不可避免地增加。蒙古人的长箭可以射出三百多米。在游骑到来之前，他们有的是时间拿明军将士当成兔子一样射杀。
等明军骑兵赶到，他们又会一哄而散，有组织、有预谋地向不同方向溃散。
见此情景，副将王弼不无担心地说道：“大将军，长此以往，军心定然涣散。就算咱们赶到和林，也无法正常战斗。”
是啊，军队最重要的是士气。士气一垮，自己也无能为力。
“大将军，还是由标下带人去清剿吧。标下的人马可以恢复原有装束，不容易被对方发现。”
关键时刻，阿扎施里提出建议。
常遇春稍加思索，点头说道：“也好，你带上三卫的部众，散到旷野里。遇到蒙古人的游骑，千万不要动手，争取能够找到他们的巢穴。到时候，咱们一举击破他们！”
“遵令！”
阿扎施里带着朵颜三卫的人马悄悄脱离大队人马……
旷野之上，阔阔帖木儿部的将领也先碰上一队赶着牛羊的蒙古部众。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催马上前盘问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回大人，小的是从兀古扎儿河迁徙过来的。”
那不是明军击败鞑靼部的战场吗？
也先瞬间警惕起来，带着手下围住对方。
“鞑靼部被明军歼灭，你们是怎么跑出来的。”
说话间，骑士们拨出长刀，取出弓箭瞄准对方。
“别误会，我是部落头人把秃帖木儿。我们是依附于鞑靼部的部落。”
人群之中，把秃帖木儿纵马而出。
也先冷眼看着他道：“头人？你们怎么没有被明人俘获？”
“明人不杀降人。不仅不杀，还给了我们好多牛羊。我想着与其跟他们走，不如向西寻找瓦剌大军。您知道，像咱这样的小部落根本无法在草原上独立生存。”
把秃帖木儿的话合情合理，让也先找不出破绽。
想了一下，他继续问道：“像你们这样的部落还多吗？”
“多！”把秃一挑眉毛道：“兀哈良您知道吧？他们是最早停止抵抗的。如今大明不愿意收留，他们也只能向西而去。”
“跟着明军，你们不怕被伤害？”
“怕啥？他们既然愿意放过我们，肯定不会再截杀吾等。跟着他们一起西行，安全上还能有些保障。”
回答完也先的问题，把秃帖木儿好奇地看了他一眼道：“对了，你们是从哪里来的？以前怎么没有见过。看打扮，你们好像是漠西一带的部落，怎么来漠东了？”
也先自豪地说道：“安答，实话对你说。咱就是瓦剌部派来的。明军向西是想剿灭瓦剌，我们负责延迟他们的行动。”
“那您忙，我们还得继续赶路！”
把秃帖木儿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催促族人上路。
“等等！”
也先一把拉住他道：“既然你想投靠瓦剌，总得给大汗交出点诚意吧？”
把秃帖木儿显然还不知道瓦剌发生的变故，好奇地问道：“大汗？哪个大汗？瓦剌不是只有一个可汗吗？”
“安答，鬼力赤出卖同族，已经被长生天收了。现在的大汗又叫全蒙古大皇帝，名讳称为也速迭儿！”
找的就是你们！
把秃帖木儿隐密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