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二章后宫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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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銮殿上的父子之争很快传到后宫。郭莲儿当即派人来请陛下。
朱国瑞也没矫情，放下手里的公文，在云奇的陪同下来到慈宁宫。
“妾身参见陛下！”
刚到门口，郭莲儿带着一众女官盛装相迎。
“莲儿，你这是要闹哪样？不年不节的，你穿这么隆重干嘛？”
见媳妇表情凝重，朱国瑞乐呵呵地扶她起身。
郭莲儿却没有露出笑容，态度恭谨地请他入内。
等二人坐下，她才开口道：“陛下，可有废储之意？”
朱国瑞眉头一皱，斜眼问道：“这是哪个舌头长的在乱说？朕何时想过易储？”
“常氏已经为乾儿生下一子。如今却被莫名其妙地禁足宫中。这不等于变相废除她的太子妃之位？陛下因为常茂之事而迁怒太子妃，您想让天下人如何看待？”
郭莲儿用冷漠的眼神看着他。
“妹子，你想多了。”
朱国瑞尴尬地一笑道：“朕是被那个逆子气昏了头，这才处罚常氏。”
“您就没为继樘考虑过？如果母亲因此获罪，他将来该如何自处？”
提到嫡长孙朱继樘，朱国瑞有些为难。
他厚着脸皮问道：“妹子，咱刚下了口谕。要是朝令夕改，会不会显得有点儿戏？”
“既然怕儿戏，您就更应该考虑清楚！”
面对夫君，郭莲儿无奈地叹了口气。
长孙活泼可爱，从小跟随孔克仁学得聪慧懂礼，的确有圣孙之像。如今常氏无端获罪，可怜的小人儿还不知道会哭成什么样子。
“要不这样……”朱国瑞觍着脸靠近媳妇，“咱将孙子接进宫里抚养。等事过去，再把他送回母亲身边。你看如何……”
“也只有这样了。”郭莲儿轻轻点了下头，“只是你与承乾之间的事情最好有个了断。本宫可不想看你们父子的臭脸色。”
“怎么了断？”朱国瑞不满地看了她一眼，“那个臭小子，一点都不给我这个老父亲面子。让他监国，就真以为可以跟朕掰手腕了？”
“你呀！”
郭莲儿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道：“原来你说将权力让给内阁，又说要早点退休，让儿子早日继位。如今，你把着权力不放，又处处压制承乾。你当真是出尔反尔的典范。”
“朕有这么不堪吗？”
面对相濡以沫的媳妇，朱国瑞没有生气，反而轻笑一声。
“现在的内阁私心太大，朕要不把着点，他们能把根本制度都给变更喽。再说承乾，他还是显得有些稚嫩。
别的不说，就说常茂之事。他不作调查研究，全凭内心的感觉作出判断。朕可不放心将江山交给他。”
“您是说……”
听他说完，郭莲儿若有所悟。
朱国瑞拉过她的手道：“妹子，朕知道你聪明。可有的事，看破不说破。朕相信一国之母的定力！”
“唉，你啊，还跟年轻时一样喜欢行险。本宫真是受不了这个刺激。”
“这还刺激？”朱国瑞做出惊愕之像，“朕还有个更刺激的主意，你要不要尝试一下？”
眼神一扫，春香等人识趣地退出寝殿，只剩下两夫妻坦诚相见……
“该，常家早就该倒！朱老大上马不能提枪，下马不能牧民，凭什么立为太子？”
永和宫中，得到消息的周如姬额手相庆。
“盼兮，陛下封你为德嫔的确有点委屈。如果承坤能够上位，本宫肯定给你争个妃位。”
千年的媳妇熬成婆。周如姬的贴身仕女盼兮终于在她的帮助下成功上位，被封为九嫔之首。
盼兮嫣然一笑道：“娘娘，妾身是真心喜欢陛下，才不是要图什么荣华富贵。”
“话是这么说。可‘悔教夫婿觅封侯’。进了深宫，除了争点名分，咱们还能做些什么？”
“看您这话说的。”
盼兮走到她的身后，替她按起肩膀。
“您已经贵为贵妃，二殿下又立下诺大的战功。等秦王在海外立国，您不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后吗？”
“本宫的儿子为什么要去不毛之地当皇帝？朱承乾为什么不能去？”
没想到，她的话正好戳到周如姬的肺管子。周如姬瞬间爆炸。
“奴婢失言，请娘娘责罚！”
吓了一跳的盼兮慌忙跪在地上，恢复了以前的自称。
“起来吧！”
周如姬也觉得自己有点失态，连忙扶她起来。
“别一口一个奴婢。你现在是贵人，还给陛下生了个龙子。让下人看见，你的脸可往哪搁？”
“都听娘娘的。”
见她不再生气，盼兮规规矩矩地坐到她的身边。
周如姬凤目一瞟道：“本宫也不想见他们兄弟相残，可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老天爷凭什么让本宫先遇到陛下，又不给我正妻之位？难道，这就是天意？陛下曾经说过：‘我命由我不由天’。本宫就是要跟郭莲儿争一争，看谁的儿子最终能成气候。
如今，承坤已经能够独当一面，还在洮州立下大功，连卫国公和宋国公都联名上书替他请功。本宫倒想看看，要真是常茂勾连北元，他这个太子可如何自处。”
面对执念深种的昔日主上，盼兮有点为难。
凭良心说，朱承乾待人宽厚，颇有圣君之相。二殿下生性跳脱，更适合开疆拓土。如果非要将二人放在一起比较，她觉得太子更适合继承大统。
“娘娘，妾身听说太子已经为常茂出面担保，不知陛下可有什么说法？”
身在宫中，盼兮的消息有点闭塞，还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
闻听此言，周如姬美目一挑，显得神清气爽。
“陛下英明神武，已经训斥过太子。可怜太子已经身为人父，还被陛下像数落小孩一样地当众评说。
不仅如此，本宫还听说，常氏已经被陛下勒令禁足。你想，太子妃都因为此事被陛下处罚，常茂的事还能有假？
如果事情继续闹大，太子的地位只怕不保。到时候……”
嘴角一挑，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吗？
盼兮有点吃惊，呆呆地看着她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