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沙盘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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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击东吴的策略可谓完美。但这一切都不是陈友谅的功劳。早在半年之前,樊观就给陈友谅捎去唐王的一封密信。
“士诚出身盐枭,湖、杭诸郡守将都是愍不畏死之徒,同甘共苦。如先攻平江,湖、杭守军必然齐心并力,来救老家,军力集中,不易取胜。不如想法分散他的兵力,先取湖、杭,士诚无法援救,个别击破,枝叶一去,根本动摇,使士诚来回兜圈,疲于奔命,必然可以成功。”
读完书信,陈友谅不能不佩服朱国瑞的战略眼光。简单的一席话,已经明确指出攻吴的作战要点。
经过几个月的准备,陈友谅裹挟着徐寿辉杀向平江。
在陈友谅接到朱国瑞的秘信时,张士诚正在因为击毙俞廷玉而大赏群臣。
其弟张士信被封为丞相,李伯升为司徒。女婿潘元绍、老兄弟吕珍等人都官升一级。
张士信为相后,根本不问政事。整日里戏逐樗蒱,谐客歌伎充满左右。所有决断皆依谋士黄敬夫、叶德新和蔡彦夫所言。而黄、蔡、叶三人只会纸上谈兵,根本没有治国的能力。
在张氏兄弟及一班虾兵蟹将的努力下,大吴经济衰退、战力下降,国运日渐低迷。
对此不满的百姓编出一首歌谣。
“丞相做事业,专用黄蔡叶,一朝西风起,干瘪!”
如今强兵来袭,再无退路。张士信和李伯升只好战战兢兢地杀出平江。
行至中途,张士信得到禀报,邹普胜已经攻占高邮。守将梅思祖率军逃往江阴,向破虏军投诚。
张士信连忙勒住坐骑,大声说道:“本相命令,右丞朱暹、先锋五太子奔赴湖州,与守将张天麒、陶子宝共抗天完贼兵。”
五太子是张士诚的养子,号称有万夫不当之勇。朱暹则是与吕珍齐名的百战名将。
张士信觉得,如果他们两人都挡不住张定边,自己去了也是送死。
侄女婿潘元绍诧异地看着他道:“叔父,咱们不去了?”
“屁话!”张士信故作镇定地骂了一句,“防守要分层次懂不懂?咱们现在赶奔昆山,好形成第二道防线!”
昆山离湖州远着呢,您去那干吗?
朱暹嫌弃地撇了下嘴,带着麾下将士加速赶路。
等五太子也带兵出发,张士信翻身下马,一屁股坐到路边。
“叔父,咱们现在赶往昆山吗?”
潘元绍凑了过来。
“着什么急?老子好久没有骑马,屁股都快颠烂了!”
张士信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潘元绍知道,张家兄弟里,最有勇有谋的是张士德,胆子和气度最大的是张士诚,最没用的就是张士信。
见叔父想歇一会,他只好命令士卒闪到路旁休息。
休息了大约一个时辰,张士信才磨磨蹭蹭地奔昆山而去……
唐王府内,朱国瑞陪着观音奴散步。
“敏敏,你不会因为怀着闺女而沮丧吧?”
张真人再显神勇,明确指出观音奴怀的是个女儿。朱国瑞生怕她跟谢银环一样想不开。
“不会啊,我喜欢女孩。如果她能跟珍珠一样漂亮可爱,那真是幸福死了?”
还好,还好。你要再想生儿子,我就快扛不住了。
朱国瑞不禁长出口气。
儿子多了可不是好事,朝中还不定得分出多少派呢。
心情大好之下,他顺口问道:“你想玩点什么,为夫今天陪你尽兴!”
“好啊!”观音奴兴奋得直拍手,“咱们玩沙盘推演吧。”
沃特?
你是想把没出世的女儿培养成一员战将吗?
见朱国瑞一脸惊讶,观音奴抓住他的胳膊摇晃起来。
“你不是说女子也可以为官吗?咱们的女儿将来就要像平阳公主一样纵横疆场!”
不能不说,你挺豁得出去的。
朱国瑞无奈地点点头,带着她来到书房。
等潘黻为他们搬来一块沙盘,朱国瑞开始介绍起来。
“咱们以湖州之战为推演蓝本。你扮演张定边,我扮演张士信。”
说完,他把红色小旗都交给观音奴,自己则取了一把蓝色小旗。
“先说一下,张定边是跟常遇春差不多的猛将,打仗喜欢直来直去,以硬碰硬。他麾下有十五万人马,包括水陆两军。
张士信为人怯弱,贪生怕死。但手下的朱暹是智将,太子五是员骁将。他们各带五万人马。
如果孤预料不错,张士诚肯定不会对弟弟放心,之后还会派右丞徐义带五万人马前来支援。”
介绍完双方将领,朱国瑞开始帮助观音奴建立原始阵线。
“这里的防线由尹义等人驻防。这里是三里桥,是湖州的门户。这里是昆山,对于湖州的防守屁作用不起……”
观音奴诧异地打断他道:“您等会,既然昆山没有防守意义?张士信为何要屯兵于此?”
“方便逃跑。”朱国瑞露出古怪的笑容,“开始吧!”
“哥哥给我讲过项羽的故事……我先一鼓作气,拨掉连营。”
小手一伸,代表尹义、陈旺、石清、汪海驻守营寨的蓝旗被扔到一边。
朱国瑞微微一笑,在沙盘上插上一面蓝旗。
“右丞张天麒率偏将黄宝、陶子宝在三里桥迎战。”
“十五万人分成三路,合围伪吴之敌!”
双方各拨除几面旗帜,代表着敌我的损失。
“天完军火器犀利。交战不过半日,黄宝被擒。张天麒只能退入城中。”朱国瑞自己拔下蓝旗。
观音奴面露不满地看着他道:“您可不要让着妾身。哪有这么容易打的仗?”
朱国瑞笑道:“孤已经尽力提高伪吴的战力了。只怕真实的大战中,伪吴比沙盘上溃败得还快。”
“不会吧。”观音奴疑惑地看着他,“他们要这么不禁打,俞老将军怎么会殁在太湖?”
“天妒英才啊!”朱国瑞叹了口气,“伪吴最能打的是吕珍和张士德。只可惜,他们全都命丧破虏军之手。剩下的这些将军大多是酒囊饭袋。鲜有的几个能征惯战之人,也都被风花雪月磨平意志,不再能打硬仗了。”
观音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将红旗移到湖州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