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围而不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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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方国珍的忠诚，朱国瑞根本不信。之所以不收质子，他是在为兴兵讨伐作准备。
只要方国珍敢反，他就会让天下人知道自己当初是如何诚心招降的。通过揭露方国珍的背信弃义，他可以名正言顺地收拾对方。
届时，《应天周刊》等媒体也会开展对方国珍的“口诛笔伐”，全面打响新闻战。
在婺州接见方国珉后，朱国瑞启程赶往衢州。
之前，为了引诱陈友谅攻浙，他已经让出池州和衢州。因此，张中等人不建议他冒险前往衢州。
但衢州的形势比较特殊，他必须前往视察。
衢州与池州不同。池州是被彻底放弃，而衢州城外依然驻扎着仇成的大军。知府夏煜也在继续行使着管理地方的权利。
换句话说，朱国瑞在衢州使用的是农村包围城市的战略。衢州城内归陈友谅，而城外归破虏军。
几次沟通之后，张中勉强同意他的想法，但要求答失里率军进行贴身保护。同时，张中要求濮英在快到衢州时升起热气球，随时准备接应王爷撤退。
几支人马汇合在一起，浩浩荡荡地赶奔衢州。
进入衢州境内，大家惊喜的发现，这里变得异常繁华。分到土地的农民多了钱粮，许多大型交易市场在城外出现。
细问之下，原来的士绅和地主都逃到城里，外面到处都是无主的田地。至于逃入城中之人的下场……呵呵，反正大家是喜闻乐见。
很快，可以容纳五万大军的营寨出现在众人眼前。嘹亮的军歌传来，军营外正在进行着日常操演。
点将台上，仇成捋着胡须注视着队伍的一举一动。
发现远处有人前来，他拿起望远镜仔细观察。
“老大来了！”
惊喜之下，他随手将望远镜扔给亲兵，一溜烟地跑下点将台。
营门之外，仇成飞一样地骑马赶来，后面还跟着官帽歪斜、气喘吁吁的夏煜。
“老大，可想死俺了！”
没等靠近，仇成纵身从马上跳下来，直接匍匐在地。
“你个狗日的圆规！”
朱国瑞大笑着下了马，快步迎了上来。
“圆规，你跟孤说实话。你刚才到底是想大礼参拜，还是落地时没站稳？”
一句话问得仇成满面通红。
“老大，俺都是一军主帅了。您好歹给俺留点脸面。”
夏煜狼狈不堪地滚鞍下马，躬身拱手道：“臣见驾来迟，还请殿下恕罪。”
“你不仅没罪，反而有功。”
朱国瑞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路走来，孤亲眼看见衢州的发展。能在与强敌对峙的情况下搞好土地改革，你功不可没。此外，大军操演有素，仇成当记一功！”
“谢殿下！”
一文一武两位官员全都面露喜色。
“进去聊吧，找人伺候一下敏妃。”
对于观音奴，仇成不太感冒。在他心里，只有郭莲儿才值得尊敬。如果说还有其二，周如姬勉强算一个。
看出他有点磨磨蹭蹭，夏煜赶紧迎过去，派人照顾观音奴。
路过军阵之时，士卒在将领的带领下整齐行礼，高呼“殿下威武”。朱国瑞频频向士卒招手，带着张中等人进入营寨。
“老大，大黑、二黑、娃娃、赛张飞他们可好？”仇成热情地问起几位老兄弟。
“都不错。大黑现在越来越会打仗。二黑也逐渐开了窃，能够独领一军。娃娃跟你一样，带兵有方。至于茅成吗……”
朱国瑞故意停顿一下。
“咋，茅成出事了？”
仇成有些着急。
见他面露担忧，朱国瑞哈哈一笑道：“正好相反，茅成现在学会吃独食了。空军待遇那么好，也不说请咱们吃顿饭！”
听说老兄弟没事，仇成顿时欢喜起来。
“那是他不对，不请俺们也就罢了。不请您可是死罪。这样，等人凑齐了，先让赵家兄弟捶他一顿，俺跟娃娃再逼他请客！”
“那孤可就等着吃饭喽！”
朱国瑞不顾形象地搂着仇成的肩膀，感动得他直抹眼泪。
都说君臣有别。如今还能让老大平等相待，仇成真心觉得自己认对了主。
进了帅帐，朱国瑞看向夏煜道：“说说衢州的情况。”
夏煜正色拱手道：“殿下，根据您的指示，我们放开一侧粮道，紧守城外各乡。如今，天完军的活动范围被最大化地压缩于城中。”
“奶奶的！起初他们还不服气。被俺教训了几次后，就老老实实的龟缩在城中了！”仇成眉飞色舞地显摆着自己的功绩。
夏煜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天完军入城不久就开始大肆拷饷。臣估计，所有逃入城中的士绅都难逃此劫。”
“那是他们活该。让他们弃农经商、发展工业，他们不干。听说天完军来了，就一窝蜂似地带着地契逃入城中。俺听说，他们还给天完军的守将送了不少礼。可惜，守将收完礼就开始收拾他们。”
说到这里，仇成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臣通过在城外与天完军进行互市，将他们手中搜刮来的钱财又收拢回来。通过对天完军的围而不困，再加上仇元帅经常利用操演展示强大的军力，城内现在士气低迷。
通过互市和城外的发展，天完军将士已经对大唐心生向往。臣相信，只要您一声令下，仇元帅随时可以收复衢州。”
夏煜眼神炯炯，抬头看向唐王。
一个没有治所的知州对于城池的执着是非常强烈的。朱国瑞完全可以理解他的心情。
“再忍耐一下。孤想在时机成熟之时，收复一座没有损失的衢州。放心，这个时间不会太长。最迟明年，陈友谅就会篡位立‘汉’。等他疯够了，咱们就一举收复江南！”
仇成兴奋地问道：“老大，你是不是掐算出了什么了？”
“那是，孤是仙人下凡，怎能不知天下大事？”
当着老兄弟，朱国瑞随性地开起玩笑。
“对了”他突然严肃地看向仇成，“茅成不请孤吃饭也就算了，你也想饿死老大吗？”
“哪能啊，末将早就吩咐下去，按照新附军中的伙食标准给您备上一桌！”
心情大好的仇成也开起了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