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讨价还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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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观托病闭门休养三天，诚王府里顿时吵翻了天。不少臣子开始抨击张士诚的几位兄弟，认为他们无事找事、擅启战端。
在他们看来，大周军根本就不是破虏军的对手，不如将常州让出去，死保平江和高邮。
过惯了纸醉金迷的生活，张士诚也没有了当初起兵反元时的雄心，真心不想再打下去了。可对于自己连续丧失几座城镇，他又有点不甘心，一时显得有点犹豫。
看出他的心思，罗贯中出班道：“王爷，破虏军仗着火器犀利、后勤充足，的确非常难缠。以臣之见，不如暂时签订城下之盟，再四处搜寻制统工匠，迅速提升战力。
此外，臣听说海外有威力巨大的火铳和铁炮，也可委托海贸商人买进一批。待咱们养精蓄锐，恢复实力，再与他们计较不迟！”
战略性退却，卧薪尝胆，倒也是个办法。
张士诚不禁微微点了点头道：“那就辛苦罗卿再去请一下樊先生。”
听到命令，罗贯中瞬间头大。樊观根本没病，只是想拖延时日为破虏军争取最大的利益。如果常州告破，大周恐怕就得再送出一座城池。
无奈之下，他只好拱手领命再次去请樊观。
令人惊喜的是，樊观竟然自称已经恢复，跟着他来到王府。
见到樊观，张士诚总算舒了口气，客气地起身相迎道：“委屈樊先生了。本王识人不明，让先生蒙羞，特此赔罪。”
说完，他在众臣惊愕的眼神中对着樊观躬身一礼。
“诚王客气。外臣带着破虏军的诚意而来，一切挫折只会让这份诚意变淡。外臣倒是不太在意。”
樊观不咸不淡地甩了一句，听得张士诚直皱眉。
“先生请上坐。”
平复一下心情，张士诚将他让到众臣首位。
等二人落座，樊观得意洋洋地说道：“外臣听说，茅成元帅已经率领空军赶往常州。如果热气球投入战斗，只怕吕、张二位将军和常州会危在旦夕。”
闻听此言，殿内众人不禁一抖。
热气球在和州大战中屡立奇功，可以说是这个时代无法破解的大杀器。一旦投入常州大战，大周军还真支持不了多久。
张士诚想了一下，决定尽快结束战事。
“请问先生，吴国公在停战方面可有什么条件？”
樊观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缓缓说道：“我主意欲征讨宁国的元军，可常州却如同一块绊脚石挡住了大军的去路。在卞佥事的好言相劝之下，常州守将竟然以弓箭回应。无奈之下，卞佥事才下令攻城。”
“你放屁！”
臂缠绷带的张士信脱口骂道：“狗日的，要说镇江之事还能称做误会。你们攻打常州肯定是蓄谋已久！”
“哎呀！”樊观突然以手抚额，“外臣这几日身体不适，乍闻犬吠，这脑袋怎么又开始疼起来了？”
“你个大大！”
张士信气得暴跳如雷，恨不得上前宰了这个儒生。
“士信，还不向樊先生赔罪！”
张士诚忍住怒气，狠狠瞪了弟弟一眼。
“凭什么？”
刚从宜兴败退回来，张士信一肚子都是委屈，根本不想跟吴国公的人进行交流。
“滚出去！”
张士诚也不想兄弟当面服软，挥手将他斥退。
之后，他咬着后槽牙挤出一丝微笑道：“先生，吾弟一向粗鲁，希望您不要介意。”
“无妨。”
樊观大度地摆了摆手，仿佛刚才装病的不是他似的。
“我主讨伐宁国，必然要通过湖州……”
“等会！”罗贯中抬手拦住他，“你刚才说的是常州！”
樊观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道：“常州？那不已经是我主的地盘了吗？”
“常州还在我们手上！”罗贯中气得差点白日飞升。
“还在吗？”樊观皱起眉头认真思考起来，“不应该啊？卞佥事今天就能攻克常州。吕珍和张九四应该已经束手就擒了……”
一阵自言自语，听得张士诚等人冷汗直冒。
“先生，本王尚未接到常州的消息。您可不要信口雌黄。”
“无所谓。”樊观大度地一笑，“常州陷落与否不是关键，湖州必须划归破虏军。否则，咱们还是战场上见吧。”
“你这是漫天要价，根本没有诚意！”罗贯中忍无可忍，愤怒地咆哮起来。
“小本，别着急。我漫天要价，你可以就地还钱啊？莫非你没买过东西？”樊观跟看傻子一样地看着他。
罗贯中被他弄得措手不及，不断嗫嚅道：“你，我……”
樊观微笑起身，对着张士诚行了个礼道：“诚王，如果不能出让湖州。以外臣看，让出松江和平江也可以。这两处分别是耐奄先生和万三先生的故乡，他们对家乡甚是想念啊！”
你怎么不直接说让俺投降呢？本王的都城设在平江，给了你，我上哪住去？
张士诚的额头青筋直蹦。可面对强势的破虏军，他又不敢直接掀桌子。
深吸了几口气后，他语气冰冷地说道：“先生莫非真以为大周是泥捏的？脱脱的百万大军尚且奈何不了本王，朱国瑞又能如何？”
樊观也冷笑道：“如果不是我主在和州杀得脱脱胆寒，高邮早就被攻破了。诚王是不是太自信了？”
真相被戳破，张士诚有点骑虎难下。
“樊先生，尽快结束双方的战事乃是当务之急。要不然，我们先将常州让出，其他的事情咱们随后再议。”
见双方出现僵持，罗贯中只好出面调停。
要别的地，你也得给啊！
樊观的目的达到，却依然做出为难的样子道：“只怕如此回复，我主会怪罪于某。”
张士诚咬了咬牙道：“先生勿忧，本王还可以提供一笔抚恤银子，以慰籍死难家属。”
“这样啊……”樊观仔细想了想，“也罢。只是这银子的数量咱们还得再商议一下。连番大战下来，破虏军已经是损失惨重，入不敷出。”
张士诚刚要开口答复，门外闯进一名亲卫。
“王爷，朝廷招安的使者到了！”
闻听此言，樊观不禁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