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异常的董抟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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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开始下起了小雨，宽彻哥和福寿等人不由得祈盼起来，希望雨能够下得再大一些。虽然他们听说破虏军的火器已经不怕雨水，但依然不太相信。
卫王觉得哪里有火器不怕水的道理，应该是以讹传讹、夸大其词的说法。
韩老六带着杨璟赶奔董抟霄的大帐。濮英已经接受了往城内投送书信的任务，毅然决然地出了营寨。
韩老六觉得他肯定是一去不返，心里不禁有些惆怅。
到了大帐，韩老六惊讶地发现，指挥使的亲兵百户董老五竟然没有守在帐外。
他让门口的亲兵帮助通报一下，自己则带着杨璟规规矩矩地在外面等候。
不大会儿的功夫，亲兵出来示意他可以进入帐内。
韩老六将杨璟留在帐外，独自一人走进帐中。
营帐内，董抟宵正坐在帅案后面静静地等着他的到来。帅案前，亲兵百户董老五垂手侍立。
自从大军到达和阳，指挥使就没有露过面。韩老六等老部下都以为他不愿与朱十七刀兵相见而故意回避。
实际上，董抟宵是接受了纳麟下达的一道秘密军令，刻意将自己掩藏了起来。
“见过指挥使！”
韩老六单膝跪地行了个军礼。
“起来吧。又没有外人，行礼给谁看？”董抟宵笑着揶揄了他一下，“是什么妖风把你这个老东西给吹过来了？”
“唉！”
刚站起身，韩老六就叹了口气。
“没啥，俺就是觉得心里不得劲！”
董抟宵斜了他一眼，面色不悦地问道：“是为了朱十七？”
“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仗着自己是对方的老部下，韩老六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混账！”
若是放在平常，董抟宵肯定会指着他哈哈大笑。兴致高时，还会笑骂他为“老狗”。
可今天，董抟宵竟然当场翻了脸，这让韩老六有点吃惊。
“你是不是觉得他是你一手带起来的兵，又多次助你化险为夷，就有点旧情难舍？”董抟宵眯着眼冷冷地盯着他。
韩老六连忙躬身道：“末将不敢。末将只是觉得兄弟们死得有点冤。”
“那还不是一样？”董抟宵冷哼了一声，“他现在是造反的逆贼，你怎可与他藕断丝连、心生怜惜？”
指挥使今天是吃错药了吗？韩老产不禁有些奇怪。
他平时不是没有跟指挥使聊起过朱十七。指挥使为此还经常自责，认为是当时撤退得太仓促，导致朱十七心生怨念。如果能够再次遇，他还希望能够劝对方回心转意。
董抟宵似乎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些反常，深吸几口气后，心平气和地说道：“若是平日，本官也会为他惋惜几声。毕竟他是个可造之材，稍加时日就能成为朝廷的栋梁。
但现在是战时，任何对敌人的同情和怜悯都会造成决断的失误。本官希望你能明白这点！”
“诺！”韩老六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董抟宵摆了摆手道：“行了，此事就此作罢。你今天来，总不会就是要跟本官说这些闲话的吧？”
韩老六这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赶紧拱手道：“根据大帅的吩咐，末将已经安排了送信之人。”
“安排的何人，是否可信？”
可信？现在能有人愿意去就不错了。
韩老六暗中撇撇嘴，面上却郑重地回道：“是末将的亲兵濮英。”
“濮英？本官怎么没听说你有这么一个亲卫？”
董抟宵对于自己的老部下关注有加，对于他们身边的人也都了如指掌。
“是俺新收的亲兵，作战勇敢、头脑灵活。人也年轻，今年才十七。”
又是十七！董抟宵不禁有些恼怒，心说你个韩老六今天是想哪壶不开非提哪壶啊！
转念一想，谁没有十七岁的时候。朱十七不也是十七岁跟在自己的手下吗？
某怎么也想起朱十七来了？董抟宵感到有些懊恼，连忙岔开话题道：“他打算怎么潜入城中？”
“直接进去。”
董抟宵惊讶地张大了嘴，“你说什么？直接进去？”
“对，直接进去。”韩老六认真地点了点头，“他准备假装投诚。”
董抟宵皱眉问道：“那书信被搜出来怎么办？”
“他压根没带书信。”韩老六摇摇头。
见指挥使一脸疑惑，他开口解释道：“他让俺的另一名亲兵杨璟给他念了一遍，准备混进城中后给内应和李善长口述一番。”
“他能过目成诵？”董抟宵将信将疑。
韩老六诚实地答道：“那不可能，他根本不认字。”
“你开什么玩笑？”董抟宵眉梢轻挑，不满地看着他。
韩老六咧嘴一乐道：“可他能过耳不忘。俺已经让他背过了，分毫不差！”
“你个老狗，竟敢戏耍本官！”
董抟宵抄起马鞭做势要打。鞭子举到一半，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件事办得不错。若是他能平安回来，就升他当个牌子头吧！”
“谢指挥使封赏！”韩老六连忙替濮英谢恩。
董抟宵笑着摆摆手道：“行了，别跟本官面前耍猴儿了。没事你就先回去休息，明天备不住还要攻城。”
“末将告退！”
韩老六拱手行礼，缓缓退出了营帐。
到了帐外，韩老六并没有急着走，假装靴子里进了砂石，坐在帐篷旁边摆弄了起来。
亲兵们知道他是指挥使的心腹，也没有过于在意。
此时的帐篷里传出董抟宵的声音。
“老五，朱十七教你的战法可都研究透了？”
“您放心，这一年多的时间，俺一直按着他的法了在操练人马。除非他故意留了一手，否则俺敢担保已经学全、学精了。”
“好。朱十七的确是个大才，竟然能研究出如此特殊的战法。但他一定想不到，咱们会用他的特种战法对付他！”
“少爷您放心，相关特战人员会分派随百姓潜入城中。俺也会在最后混进和阳。届时……”
董老五的声音有点低，韩老六压根没有听清。
难怪你今天显得有些异常，原来是要想暗中对付十七。
韩老六郁闷地站了起来，带着杨璟离开了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