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元军的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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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头上，火炮千户孙志勇带着十几名观测手分散趴在垛口后面仔细观察着元军的远程武器。他们得到的命令是描绘出对方投石机和碗口铳的位置。
“呼、呼”
第一批石弹带着风声打了过来。
“轰、轰……”
巨大的石弹砸在城墙上。孙志勇觉得脚下的地面都跟着颤动了一下。石弹激起的烟尘呛得他直想咳嗽。
“有人受伤了，医护兵……”
将士们扯着脖子大喊起来，身穿白袍的医官赶紧带人冲上来将伤员和死者拖下城头。
孙志勇迅速用师爷教授的计算方法，锁定了两架投石机的位置。
元军明显非常忌惮破虏军的火炮，并没有动用所有放置于土坡后的投石机，而是隔三岔五地进行射击。
这就让破虏军很难判断，土坡后面到底是没有投石机，还是有投石机但没有开火。
如果对土坡后进行无差别的射击，一方面无法保证有效地摧毁对方的武器，另一方面肯定会大量的浪费弹药。而元军就是希望能充分消耗掉和州城内的火药。
“轰！”
一架投石机扔过来的铁弹竟然在城头炸开，飞溅的碎片和铁钉瞬间打倒了一片守军。
“特娘的，是谁把咱们的武器泄露给朝廷了？”
看着死伤的手下，仇成愤怒地捶了一下城墙。
破虏军也是刚刚把火药包改为了生铁弹，避免了因火药包自重太轻影响射程的问题。没想到，城下的官军已经开始用自制的开花弹来攻击和州了。
孙志勇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师父曾经说过，人类的科技进步，很多都是因为战争的需要。
火药、火铳本来就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朝廷中的工匠自然可以模仿破虏军的武器生产出相应的替代品。
如果不是冶金和铸造工艺上尚有差距，官军生产出青铜炮和火绳枪也只是时间问题。
“轰、轰”
两声炮响，炙热的铁弹直接将孙志勇身旁的城墙削去了一角。碎石飞溅之中，他的脸上一痛，温热的鲜血顺着面颊流了下来。
“你个大大，官军啥时候也有威力这么大的火炮了。”仇成显得有点目瞪口呆。
孙志勇拿袖子擦了一下脸上的血水，仔细观察起元军大营。
大约八百步的位置，一群元兵正在给两门巨大的铁炮洒水降温。
孙志勇迅速心算了一下射击角度，连忙赶住火炮阵地……
元军大营里，宽彻哥一脸笑意地看着眼前的和阳城。
自己的大军已经制造出了投石机用的开花弹和铁炮，完全可以跟破虏军决一雌雄。
在他的身边，一名汉人模样的人也在抻着脖子观看着铁炮的射击成果。见铁炮准确地命中了城墙，他不禁长长出了一口大气。
“凌监正，好样的！若此次能够顺利剿灭和州之贼，你当为首功！”
宽彻哥大笑着拍了拍汉人官员的肩膀。
这位凌监正是前宋时“轰天雷”凌震的后人。随着北宋的灭亡，他的祖先选择留在了北方，先后在金、元两朝为官。在成吉思汗攻打西域各国时，他的先祖随同耶律楚才出征，负责打造各类火器。
只是自元开国以来，骑射之功足以扫平天下，凌家的火器手艺逐渐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此次出征之前，脱脱特意嘱咐卫王从火药局里请出了监正凌子义，为他打造火器、制定防范火器的方案。
听到王爷夸奖自己，凌子义连忙拱手道：“多谢王爷抬爱，下官只是为朝廷进些本分而已。当不得如此夸奖。”
话音未落，和阳城头响起了巨大的炮声。七、八个黑点直奔元军的铁炮而来。
“防炮，快防炮！”
凌子义顾不上卫王，赶紧冲着炮手们大喊起来。
“轰、轰……”
炮弹落地，砸出了七、八条长沟。所幸元兵早有防备，全都成功躲开。由于准头不够，两门铁炮也是毫发无损。
随着凌子义的喊声，早就准备好的元军拉动绳索，三排包着厚牛皮的木墙被快速竖了起来。
片刻之后，城头上又响起了炮声。
铁弹带着啸音直奔元军铁炮而来。
“嘭”
“哗啦”
一枚铁弹击中了竖起的木墙，直接将它打碎。等卸了力的铁弹再撞到第二道木墙时，厚实的牛皮成功地将它拦了下来。
只是在这次的攻击之下，铁炮旁的元兵却没有那么幸运。不在木墙后的士卒被炮弹击中，惨呼声瞬间响起一片。
“好！”
宽彻哥可没功夫在乎士卒的伤亡。他觉得可以有效防住和州军的炮火就已经是最大的胜利了。
“凌监正，其他几门火炮何时能够运来？本王很期待看到它们大显神威！”
凌子义拱手道：“请王爷放心，最迟明日，其他火炮全都可以运到和州城下。”
见迟迟不能击毁对方的火炮，城上的孙志勇急得直抓头发。
身后，一只大手在他肩膀上轻拍了一下。
“别捣乱。”
孙志勇不满地转回了头。
“师爷！”
朱国瑞正笑眯眯地站在他的身后。
“对不起，俺不是故意的……”
孙志勇刚想解释，朱国瑞抬手制止了他。
“打仗不可能总是占据绝对的优势，力均势敌的时候要学会用脑子。”
朱国瑞观察了一下对方的火炮阵地，继续说道：“咱们的火炮威力还不够，对方的防护措施暂时可以有效地阻挡住炮弹。可是你发现没有，他们设置的木墙也挡住了大炮的发射角度。
如果我是你，就留一门炮不断地骚扰他们，让他们不敢轻易开炮。再集中火力优先对付投石机……”
“师爷，俺明白了！”
没等他说完，孙志勇当即做出了调整。只留一门炮继续监视铁炮阵地。如果元军放下木墙，就开炮射击。其他青铜炮全都瞄准了刚才测绘出来的投石机阵地。
又是一阵炮击过后，元军的投石机被炸毁了几台。攻城的火力明显有所降低。
“弓弩手上前，步卒准备攻城！”
眼见自己的远程武器频繁遭到打击，纳麟果断地发出命令。
弓弩手和火铳手开始对和阳城关发动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