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元军凶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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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衙内，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也先贴木儿。
胡凡正对着托里不花使了个眼色。托里不花会意，得意洋洋地大声说道：“你看，本官就说不能贸然出城吧。几千人怎么可能来打和阳？后面肯定跟着大队人马。
何况和州的军队根本没打过硬仗，不可能是贼人的对手。咱们还是派人出城求援，老老实实地守在城里吧！”
“谁说和州军没打过硬仗？”也先帖木儿拧眉看向他，“解庐州之围时，就是本官率军击退的贼首关将军。还请万户休要妄言！”
“你就吹吧！”托里不花不屑地摇摇头，“几十万大军，谁知道是不是你击退的红巾军。”
压了压心中的怒火，也先贴木儿没有理他，转身问向斥候：“十里之内可发现其他人马？”
“回大人，并未发现其他人马！”斥候笃定地回答到。
胡凡正忽然开口道：“州尹大人，如果来的是贼人的先锋，咱们是否可以趁他们形成合围之前击溃他们？”
托里不花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道：“你个文官懂个屁。要是一个时辰之内解决不了战斗，咱们连防守的准备都来不及做！”
“不，他说得很道理！”也先帖木儿显得胸有成竹，“城里的大军足以在一个时辰内解决对方。”
甄同知焦急地问道：“一旦有失……”
“不怕。”也先贴木儿摇头轻笑，“和州最大的威胁来自定远。据探子来报，现在的破虏军只有四、五万人。
刨去留守的人员，他们最多能派出三万人马攻打和州。陡阳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无论是谁，至少需要一万五千人才能攻破关城。
眼下，既然陡阳关安然无恙，也就意味着他们只能用一万五千人攻克三汊河口。
以三汊河守军的实力，即便被贼人陷落，也必将令他损失近一半的人马。如此推算，城下的贼人应该是他们这一路的全部人马了。
他们之所以没有马上攻城，应该是在等攻击陡阳关的另一支队伍。”
说完，他看向海呼尔道：“你迅速回转陡阳关，防止贼人攻陷关城。只要你能阻止住他们，本官就有把握全歼城下的贼人。”
“请州尹放心，末将定能守住陡阳！”
甄同知一皱眉道：“为何咱们没有收到三汊河方向传来的消息？”
“这还用问，肯定有人截杀了传令兵！”托里不花及时接了一句。
还算不傻。
也先帖木儿轻蔑地一笑……
城下的破虏军在距城墙五百步的地方扎住了阵脚。大旗之下，戚祥带着千户马老七和牛大眼仔细打量着和阳。
“戚万户，官兵会出城迎战吗？”马老七说话的时候明显带着颤音。
“瞅你那怂样！早就让你跟着郭万户在后面观敌瞭阵。你偏要逞能。”同样来自驴牌寨的牛大眼借机调侃起他。
“俺只是觉得有点冷，又不是害怕。”马老七搓了搓手，努力掩饰着紧张。
“行了，都别吵了。各回本队，一会听我将令行事。”心事重重的戚祥挥手轰走了二人。
二人刚回归本阵，和阳城的城门大开。帅旗之下，也先帖木儿率领一万将士蜂拥而出。
托里不花的人马已经上了城墙，接替了守城的任务。下万户秃坚不花和张国升的队伍做为预备队埋伏在城内。
令旗挥舞，元军开始试探性地进攻。
“嗒、嗒……”
阵列前面的重甲骑兵如同钢铁怪兽一般缓缓向前
“嘭、嘭……”
步卒取下弓弩大步向前。
见敌军开始移动，戚祥果断地发出命令：“长枪手上前，弓弩手准备！”
左、中、右翼中的长枪手迅速将长枪斜插在地上，猫腰盯着对方的骑兵。弓弩手取出弓箭，随时准备射击。
行进了大约一百步，探马赤军下万户铁不花令旗一摆。一千轻骑分左右向破虏军两翼包抄而去。
看着迎面而来的官军，戚祥的手心里全是汗水。
相距一百步时，元军的骑兵发动了冲击。
轰隆隆的声音传来，大地仿佛都在颤抖。
前排的长枪兵死盯着呼啸而来的骑兵。胆小的士卒吓得闭上了眼睛，浑身上下不住地发抖。
七十步，戚祥令旗一摆，无数箭矢从大阵中射出。
随着羽箭的射击，元军骑兵不断跌落马下。后面的战马继续前冲，丝毫没有顾忌之前掉落马下的士卒。铁蹄践踏之下，沙场上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重甲骑兵拉下面甲，用全身的铠甲抵挡着不断袭来的弓箭。箭枝落在他们的身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抛射！”
“直射！”
“漫射！”
随着敌军的临近，阵中的将领不断改变着口令。
元军骑兵高声呐喊，顶着漫天的箭雨，如潮水一般扑向破虏军。
“骑兵撞击！”
长枪兵千户扯着脖子大喊一声。
“轰……”
飞驰而来的战马一头冲进了枪阵。
“咔嚓、咔嚓……”
戳在重甲骑兵铠甲上的大枪应声折断。马上的重甲骑兵身形微晃，依旧催动战马冲进人群。
“砍马腿！”
牛大眼在阵中大声指挥。
埋伏在长枪兵身后的刀盾手，迅速挥舞朴刀冲向撞破枪阵的骑兵。
一匹匹战马被砍断马腿，嘶鸣着重重倒下。
趁双方混战之际，埋伏在两侧的轻骑兵开始在军阵的左右两翼来回奔驰，利用“奔射”大量杀伤着破虏军的士卒。
片刻之后，元兵的试探性冲锋结束。阵列前横七竖八地全是双方将士的尸体。
一轮不痛不痒的进攻，就让破虏军损失了四、五百人。戚祥心疼得脸直抽抽。
重新退到七十步左右的距离，元军重整队列，准备发动致命一击。也先贴木儿的队伍也离开了城门，列于大军后侧。
铁不花举起狼牙棒在阵列前来回疾驰，大声喊道：“阿拉（杀）！”
“阿拉！”
明显已经占据上风的元军兴奋地随声附和。两侧的轻骑抽空补充箭矢，打算让对方再尝尝“阿古歹”的厉害。
眼见对方即将发动进攻，戚祥突然大声喊道：“全军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