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被识破的障眼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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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寒风吹来，两只乌鸦“呱呱”地从天上飞过。
身穿汉军百户军服的朱国瑞一脸笑意地看着卖馄饨的老者。马上的赵家兄弟和张德胜悄悄摘下了马槊，随时准备对路边的众人发动攻击。
白发老板娘眼中掠过一丝惊喜。当朱国瑞走过来的时候，她停止了手上的活计，悄悄转过了身。
馄饨摊的老板惊讶地张着嘴，一动不动地看着朱国瑞。仿佛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旁边的食客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将手搭在桌子上放着的包袱上。
“咳”
随着一位中年食客的轻咳，众人又都撤回了手，继续吃起馄饨来。
相互对视了一会，馄饨摊的老板好像回过了神。他努力挤出一抹笑容道：“官爷说笑了。俺这只卖些‘包袱’和些烧饼。还真没有您想吃的伙食。”
“你是哪里人氏？”朱国瑞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
老者笑了笑道：“官爷。俺是地地道道的滁州人。”
“呵呵！”
听出对方说话带有江西口音，朱国瑞皮笑肉不笑地哼哼了两声。
他突然指着转过身去的老妪问道：“她怎么不包馄饨了？”
老者赶紧回身，这才发现自己的老伴已经停下了手中的活计。
“家里的，官爷不是来抢东西的。你休要害怕，赶紧给官爷们包点‘包袱’。”
“唉、唉！”老妪无奈地转过身，顺势白了朱国瑞一眼。
果然是她！熟悉的眼神飘来，朱国瑞一时有点失神。
“咳、咳”
假装咳嗽的老者忽然挡住了他的视线。
总有一天，我要找你算总帐！朱国瑞冷笑一下，收回了看向老妪的目光。
稍后，他又盯着老者一字一顿地说道：“跟你背后的人说，有胆子就明刀明枪地跟爷干一场；没胆子就别在这故弄玄虚，玩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说完，他转身就走。
回到马上，他指着老妪说道：“没想到你还会做饭，抽空我再来品尝！”
说完，他大笑着扬长而去。
赵德胜和张德胜警惕地看了一眼路边的人，催马赶上了朱国瑞。
无奈地看了一眼香喷喷的馄饨，赵端贪婪地咽了下口水，追向已经跑远的朱国瑞。
经过路口之时，朱国瑞直接打马赶奔滁州方向。
发觉方向不对的赵德胜赶紧追了上来。
“老大，您走错了。咱们不是……”
“闭嘴！”
朱国瑞扭头瞪了他一眼，继续向滁州方向行进。
经过一片树林的时候，朱国瑞打了个手势。几个人迅速隐到树后。
张德胜好奇地凑了过来道：“老大，刚才那个摊子有问题？”
朱国瑞没有理他，侧着耳朵倾听着官道上的声音。
半晌，在确定没有人跟踪之后，他才缓缓开口问道：“如果是你在路上突然遇到官军，你会有什么反应？”
“跑啊！”张德胜奇怪地看着老大，“别说是俺了，就是普通的老百姓看见官军也肯定会跑啊？否则，不是擎等着遭抢吗？”
到了元朝末期，军队的纪律已经形同虚设。所有士卒都靠抢掠来弥补军饷的亏空，早就形成了兵不如匪的局面。
朱国瑞笑笑没有说话，伸手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军装。
恍然大悟的张德胜用力一拍脑门，“俺怎么忘了这身装束？”
路上，他们四人都换上了汉军的军服。只是他们加入破虏军已久，早忘了当官军时的威风。
一旁的赵德胜也明白了过来。回忆起刚才的场景，他皱着眉头说道：“他们的确都太镇定了。别说那个卖馄饨的老板，就说那十几个食客，竟然没有一个想要跑的。俺还发现，他们曾经想要抄过家伙。”
想了一下，他又补充道：“就那个老板娘还比较正常。好歹有点要回避的样子。
朱国瑞轻轻摇了摇头，觉得他的观察力还有待加强。
“还有，只有在俺的老家庐州才会把馄饨叫做‘包袱’，可老板的口音却像是江西人。”张德胜再次想到了一个疑点。
朱国瑞笑了笑道：“他们应该是一伙的。从目前情况看，他们暂时没有恶意。倒像是故意等着咱们，好知道咱们是不是已经出城。”
“所以您才故意带着俺们走去滁州的道路。”柯南上身，赵德胜眼中闪出睿智的光芒。
朱国瑞点点头继续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他们绑架了我的家人！”
说到此处，他心里一阵纠结。他希望周姑娘是来帮他的，而不是参与绑架。
“那咱们不如杀回去，抓几个活口问问！”赵端牵着马就要走出树林。
“回来！”张德胜一把拉住了他，“老大的家人肯定不在他们手上。你这样贸然前去，只会打草惊蛇。弄不好，还会害了老大的家人！”
“唉！”
赵端愤愤地跺了下脚，却也觉得无计可施。
“别急！”
朱国瑞走过来安慰他道：“在我没到金陵之前，他们不敢动我的家人。咱们还是先到金陵再做主张。”
“真特娘的憋屈！”赵德胜骂了一句，一屁股坐在地上……
岔道口，馄饨摊边的十几个人正在收拾着摊子。
头发花白的老妪直起腰身看向老者。
“张道长，我早就跟您说过，朱家小子鬼得跟个人精似的，您还不信。这回领教了吧？”
老者捋着胡子笑道：“丫头，并非是贫道不信。只是贫道想亲自掂掂他的份量。如今，贫道倒是对他产生了几分兴趣。”
“那咱们下一步怎么办？”老妪伸手摘去了头上的发套，露出乌黑发亮的秀发。
老者想了想道：“咱们依然去和州等他。”
“他不是奔滁州方向去了吗？”老妪好奇地问到。
“贫道的障眼法没有瞒过他。他的障眼法也同样瞒不过贫道。”
正说话间，一只白鸽扑棱着翅膀落在地上。老者弯腰抓住鸽子，从它的腿上取下了一张纸条。
看罢纸条，老者转身吩咐道：“咱们分头赶奔和州，在陡阳关下汇合。”
“咕噜、咕噜”
几辆大车先后启动。老者和老妪分别跳上一辆大车，向和州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