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夺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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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
金福海谄笑着做了个手势：“您请吧？您也看见了，皇上是真的忙……”
“滚！”
张贵妃一脚踹上金福海的小腿，气冲冲地扭头就走。
好巧不巧地，又瞧见了庆阳公主。
正值傍晚时分，秋风吹在身上略微有些凉，庆阳公主披了一件火红的斗篷，脚上蹬了一双云靴，用金银线绣着飞扬的萱草，傍晚阳光一照，闪闪发亮，像是踩了一团祥云。
她骑在马上，手里的小皮鞭挥舞得欢快，正围着营地一圈一圈地跑着，不时回头笑着，喊着什么。
那笑容甜得很，凡是看见了的人都忍不住会心一笑。
张贵妃心里的阴霾也跟着散去了一大半，脸上的笑容止也止不住。
贴身女官兰月会看脸色，立即就笑问道：“娘娘，要不要请公主殿下吃点心？咱们宫里的点心是出了名的好吃，婢子听说庆阳公主可喜欢吃了。”
张贵妃莞尔一笑：“庆阳多大了？”
兰月道：“公主殿下才过的十五岁生辰，正是天真烂漫的时候。”
“十五啊，也不小了，那玉昭仪不就十六进的宫？”
兰月很嫌弃地道：“娘娘怎么能把庆阳公主和玉昭仪放在一块儿比？玉昭仪就是个狐狸精，咱们庆阳公主还是个小孩子呢。”
张贵妃一手搭上了兰月的肩膀，笑道：“你说的对，那玉昭仪给庆阳提鞋都不配，只是可惜了，庆阳这么好的小丫头，却摊上了韩淑妃这个不着调的娘，庆阳都多大了，韩淑妃还把她扣在篁园呢。”
兰月心思转了转，试探着问道：“要不，娘娘帮庆阳公主一把？”
张贵妃百无聊赖地撇了撇嘴：“本宫又不是她亲娘，怎么帮？”
兰月嘴唇动了动，没说话，扶着张贵妃进了帐篷，状似无意地笑道：“说起来，庆阳公主是如今宫中最小的孩子了，其余几个皇子公主，无不是在圣上登基之前就有的，只有庆阳公主，是圣上登基之后，在宫里头生的。”
张贵妃乜斜了兰月一眼：“你想说些什么？”
兰月小心翼翼地道：“娘娘，婢子听一些人说，说这宫里冤魂太多，才叫圣上一住进宫里，就没法生孩子……”
“住嘴！”
张贵妃一声厉呵，兰月立马跪在了地上：“娘娘饶命！”
“起来吧。”
张贵妃揉了揉额角，又烦躁地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推到了地上去：“有些人真是可恶，自己养不好孩子，老天爷还不长眼，还非要塞给她一个孩子！”
她眼前晃荡着庆阳公主的笑脸，心中就越发烦闷，手里帕子扯来扯去，才闷闷地道：“等明儿个到了围场，安顿下来之后，你去把庆阳公主请来。”
兰月眼睛一亮，喜滋滋地应了一声。
……
一行人在猎场安顿下来，已经是第三日的傍晚了。
圣上不知为何，起色看起来很差，叫金福海传旨，说是休整一日，后日才开始狩猎，就躲进皇帐与紫阳真人打坐修行去了。
这回哪怕玉昭仪守在皇帐前撒娇，圣上也不肯出来了。
众人倒乐得自在，男人们还好，女人们第二日便忙着凑一起东家长西家短了。
平日这些夫人小姐们难得有机会凑这么齐全，如今有了这样的机会，便由几个德高望重的老太君牵头，在围场上开了个赏秋会。
自然也请了宫里的贵人娘娘们，这种热闹，德妃和韩淑妃一向不会参加，张贵妃原也瞧不上，今日却一反常态，不仅参加了，还叫宫人准备了很多点心。
“你们尝尝，”张贵妃笑吟吟地道，“本宫身边有个宫人，做的点心最是好吃。”
她一眼瞅见庆阳公主就在不远处和林茹烟并肩站着嘀嘀咕咕，便高声道：“庆阳，快过来！”
庆阳公主回身看了张贵妃一眼，老大不情愿地低声道：“小芷，你瞧瞧，张贵妃又喊我去了，我是真不愿意去，张贵妃看我的眼神怪瘆人的。”
林茹烟握紧了庆阳公主的手，笑着鼓励她：“怕什么？张贵妃又不是妖怪，光天化日的，她难道还能吃了你不成？你平日里胆子一向很大，怎么如今却胆小成这样？”
“咦？”庆阳公主忽地退后一步，上上下下打量起林茹烟来。
林茹烟被她看得有些发毛，问道：“你这么看我做什么？怎地，不认识我啦？”
“是有些不认识了，从前你遇到事情跑得比兔子还快呢，如今是怎么了，不躲反而还往上凑？”
林茹烟摸了摸脸，是么？她真的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么？
大概是生逢巨变的缘故吧，任凭谁遭遇了家中惨变，大概也会跟换了个人似的。
庆阳公主见她神情落寞，立马就转换了话题：“那你陪我去吧，我不想一个人过去。”
林茹烟道：“这不大好吧？张贵妃是叫你，我过去凑什么热闹？”
“怎么不好了？”
庆阳公主拖着林茹烟就走：“这不是一群后宅妇人闲的没事凑在一处磨牙吗？你好歹也是柳烬未过门的夫人，过去吃杯茶也不寒碜，这就叫做提前熟悉后宅斗争。”
林茹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任由庆阳公主把她给拖到了众位贵人跟前。
张贵妃一双眼里全是庆阳公主，对她不甚在意，见她行礼周全，便只点了点头，叫她随意坐了。
其他人对林茹烟可就好奇多了，见林茹烟过来，都纷纷盯着林茹烟看。
这里头林茹烟最熟悉的也就是武安侯世子夫人齐夫人丞相夫人赵夫人了。
齐夫人见到林茹烟很是热情，伸手就把林茹烟给叫到了跟前。
林茹烟紧走几步，赶着上去给齐夫人见礼，被齐夫人一把扶住了。
“好孩子，以后别这么多礼数了，你这孩子就是太周全了。”
齐夫人脸上的笑容十分热情，好像见到了自家的晚辈一样，她紧紧地拉着林茹烟的手，对在座诸位夫人太太笑道：“茹烟这个孩子，生得模样好，性子也好，这才有了如今的好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