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唯你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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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术摸着小丫头的脑袋，一脸宠溺，“可能比那个还要令人惊喜哦！”
宁恕秀眉微蹙，噘嘴嘟囔道：“啊？还有什么比洞房花烛能让男人惊喜的呢？”
闻言，屠术伸手扳过她来，瞧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心中心思微动，抬指在他鼻头上轻轻一刮。
俯身盯着她的脸，柔声细语地道：“我的宁儿，是不是在想……”
“不！我没有！”
宁恕微微一怔，脸上腾地一下就红了，一把甩开他的手臂，双手捂着脸麻利地跑了出去。
紧走几步，站在门后望着那小身影羞涩逃跑的样子，屠术嘴角翘起，眼睛尽是抹不开的温柔。
转身回到座位上，沉思片刻，他觉得自己还说有必要再去一趟风雅阁。
柴奉一这厮对万航虽没有坏心眼，但是做事情却不像万航那般心思缜密考虑周到，加上他身边还有一位心思不明的信王……
想到时间还早，宁恕这一跑，应该是会回到她父母的家，他关好铺子的门，径自往风雅阁的方向走去。
去而复返的宁恕恰好拐进这条巷子，抬眼就看到了屠术匆忙的背影，她绞着鬓角的小辫，想了想，这人如此匆忙是去哪里呢？
跟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说做就做，她腿短步子小，但是倒腾的快，不一会儿就跟了上去。
清晨的大街上，来往的行人还不多，她本就抱着玩闹的心态，也不敢跟的太近，贴着墙根，一会探头探脑，一会躲躲藏藏。
屠术全部的心思都在万航这事上，根本就想到身后粘着一条小尾巴。
他径自走进风雅阁后，冷月脸上有些吃惊。
大堂里的一角坐着一位肥嘟嘟的姑娘，虽然身着齐胸襦裙，但那肚子圆鼓鼓的，却遮掩不住。
那肉感十足的小手，拿着一方帕子，在脸上擦了又擦，她还时不时抬头往窗外瞧着。
“屠公子，你今日是要找姑娘？”
冷月循着他的目光，向暖暖望过去，也禁不住唉声叹气。
屠术一听到她嘴里提到姑娘俩字，就忍不住往身后看了一眼。
没有发现异样后，他跟着冷月往后厢的阁楼上走去。
而远远跟来的宁恕，从来就没有想到屠术要去哪里之类的，当看到“风雅阁”三个金字的时候，禁不住瞠目结舌。
这……窑子！
宁恕冒着身子溜到墙根处，抬头看到一扇窗户开了条缝，她灵机一动，手把窗沿，脚蹬墙壁，往上猛劲一窜，就上了窗台。
暖暖正在黯然神伤，赵玉川那个挨千刀的，这几日突然不见人影了！
正抽抽噎噎地停不下来，就被窗户处突如其来的人影吓了一跳，浑身的肉都跟着一颤。
定睛一看，才发现蹦上来的是个小丫头。
她有一张精致的小脸，闪动着亮晶晶的眸子，未施粉黛，散发着天然雕琢的灵动感。
再看她的那头黑发，编成无数个小辫子，有的盘在头顶，用简单的木簪固定住，有的垂在鬓边两侧，调皮又利索。
暖暖手拿帕子掩嘴，正要回头喊人，想到这样一个小丫头，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便大着胆子问：“小妹妹，你……这是做什么？”
在被打量的同时，宁恕也在上下打量着暖暖，虽然她身材圆润丰满，但是五官却是好看的，再瞧她衣着装扮都讲究的很，方才神情低落，似乎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宁恕扯了扯一身素色的暗纹短衫，“姐姐莫怕，我问你，这是什么地方？”
暖暖啊了一声，旋即想到可能是小姑娘好奇，才来打探一番的，否则怎么不走正门，于是松了一口气，往前走了一步道：“小妹妹，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些离开吧！”
宁恕像只猴一样蹲在窗户上，听到她只管赶自己走，心中登时不大爽利，“我就问你，这里是不是窑子？”
“窑……子……”暖暖重复着这俩字，眼神躲闪，不自然地掩着鼻端，唉声叹气。
“看来真是了！”
宁恕嘴巴噘得老高，鼻孔撑大，眉头拧紧，两只眼睛都皱起来，抱着双臂，气哼哼道：“好你个贯虹哥，竟然逛窑子，早上还说惊喜……这惊喜真是又惊又喜！”
她转向暖暖道：“姐姐，你告诉我，来这里的男人，都是去哪里享受？”
“小妹妹，这么说，你是来寻人的？”
暖暖方才背对着门口，丝毫没有注意到屠术的到来，自然也不会想到这小姑娘和屠术有关。
可是这么小的姑娘，从装扮和情态上能看出，她还是女儿身。
气呼呼到这里寻人，是寻家人，还是寻情人呢？
宁恕脖子伸长，往楼梯口张望，真希望屠术自己走出来，因为万一屠术真的是来寻乐子的，自己好像也没什么资格管呢！
想到这里，刚才那股子劲儿，忽然间就泄了。
她萎靡地放下双腿，在窗台上坐下来，垂着头，绞着手指头，不言不语。
暖暖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看到这丫头转变的如此迅速，只觉得好笑又心疼。
连忙走上去，在她脑袋上抚摸着，“小妹妹，要是等人呢，就回家等，这里又不是老虎窝，不会吃人的！人总会回去的不是吗？”
宁恕本来还只是心中郁闷，听她这么一说，两只眼睛忽然有了光。
她腾地一下跳下窗台，围着暖暖转了几圈，“你这衣服好看！”
然后又用两手把住暖暖柔润的双臂，在她脸上仔细看，“这眉毛，这眼睛，这唇……”
暖暖被她瞧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任由她拉拉扯扯，还没等问出个子丑寅卯来，宁恕笑逐颜开，眸中闪过一丝狡黠，抬脚跨上窗台，扑腾一声就跳了下出去。
“姐姐，我走了！”
暖暖来到窗边，刚探出脑袋，宁恕已经蹦跳着远去了。
“这丫头！”
她嘀咕了一声，嘴角上翘，微微笑着，转过身后，突然想不起自己刚才在伤心什么！
冷月从后厢过来，看到暖暖正在关窗，以为她想开了，也就没说什么。
屠术见到柴奉一之后，半句客套话都没有，劈头盖脸就问道：“渡之进宫，如何应对，你到底能有多少把握？”
柴奉一正在生万航的气呢！
自己好心提醒他，教他如何应对，他却不领情！
“你问我，我问谁去？”
“什么？那你那么急于公开他的身份做什么？”
屠术也急眼了，说话语速快到不可想象。
“我……”
柴奉一这时候也是有苦说不出，早点登报澄清万航的身份，那是信王的意思。
不过他说的也有道理，秦桧一死，趁着人们群情激奋，把万航死而复生的消息报出来，只会让人们迅速接受。
如果等到这阵热劲过去了，万航再出现在人前，叫嚣“阴谋论”的帮派自然会把他划为不可信之人。
信王的出发点，绝对没有坑害万航的意思。
柴奉一坚信这一点。
但是他离开前，那脸色，分明就是觉得自己和信王给他做了圈套，利用他。
“让他在官家面前，顺带提一嘴信王而已……”
屠术听完往凳子上一坐，脸色沉鸷地盯着柴奉一，“信王自己都遮掩着身份，为什么不把自己曝光于天下呢？”
柴奉一也被问住了！
他神色不自然地看了一眼侧门的方向，“这个需要时间！”
“他需要时间，万航就不需要时间！”
屠术一听他的辩驳语气，就来气，站起来时，一锤捶在桌面上，震得茶盏跳了起来。
知道在这里问不出什么来了，他斜睨柴奉一，怒道：“如果万航有个三长两短，我和兄弟们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