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钓饵空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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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作逐渐走向正规的印刷工坊，已经连续扩大了两次规模。
这天，万航在屠术的陪伴下，又去看了一处庭院，这里作为印刷工坊还是不错的。
隔壁面向十字路口的宽敞商铺，恰好适合再开起一家书馆来。
“贯虹啊，新的书馆，就叫脉望书馆，如何？”
屠术哪里晓得这望那望的，他撇嘴一笑，叫什么有什么关系，反正他又不进去。
但是看万航兴致盎然，不想打消他的积极性，便随意地点了点头。
“知道为什么叫这么名字吗？”
他要是知道，就不需要做大老粗了，这不是纯粹让他捧哏嘛！
他很干脆地摇摇头。
“书中有种小虫子，读书人管它叫书虫，因为它寄居在书中，专门咬书！”
“这可不得了，要怎么杀死他们呢？”
“杀死？”万航眼睛一瞪，负手而立，在这间房子里左看右看，“不不不，读书人是不会杀死他们的。”
“他们给它取了个名字，一个叫司书鬼，一个叫司书仙，你猜猜看，他俩谁是好人？”
“鬼是坏的，仙是好的咯！”
“非也非也！”万航道，“恰恰相反，司书鬼长恩是护书的，而司书仙脉望是吃书为生的……”
“原来这两间书馆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啊！”
屠术一边感叹这个万航的心思之巧，一边又觉得文人真是无聊。
读书读书，读书人往往自己没读出什么名堂来，倒是把书中的虫子熬成仙，熬成鬼了，恐怖如斯！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铺子，寻到东家，正要谈价钱。
国子监的一群贵族子弟们恰好路过，听到万航与东家谈论起“脉望书馆”，都饶有兴趣地停下了脚步。
“是要在此处开间书馆吗？”
“跟那间长恩书馆有什么关系吗？”
“可不可以借阅出馆？”
“是的，我也有此一问，总是看不完，下次再去看时，恰好又被别人借阅了去！”
万航听着他们的抱怨和要求，心中还是蛮欣慰的。
要知道，国子监可是宋代的最高等学府，能进入国子监的“监生”，每一个都是出身名门望族的男弟子。
自己开设的书馆要是能进入上流社会，那报纸就能吸引他们的注意了。
趁着这个机会，万航自曝身份，并且认真听取了他们的要求和建议。
“在下不才，正是长恩书馆的管理者。各位有何意见，尽管提，或者，在同学们中集思广益，一并交到西湖边上的楼外楼。”
“哇，楼外楼？”
“就是那家排队叫号的楼外楼吗？”
“还有优惠券，会员卡！”
“还有免费的报纸可以观看！”
“我去过去过！”
……
七嘴八舌的议论之后，他们纷纷把目光转向万航。
“难道，阁下就是楼外楼的二东家？”
“哇！没想到竟是青年才俊！”
“我还以为是个糟老头子呢！”
“那就这么说定了！”
到底是年轻，随便个什么话题，就能让他们生出许许多多的想象来。
他们哄笑着离去时，这边的东家也愣住了。
敢情这租客就是大名鼎鼎的万公子啊！
“在下有眼不识泰山，竟没认出是万公子，失敬失敬！”
万航坦然一笑，“东家不必客气，我去他处也是租，来此处也是租，好巧不巧，刚好遇到，也算是一场缘分！”
满临安城都是新晋土豪万航万渡之，背后倚仗的是秦家！
在他面前，巴结还来不及呢，坑他是绝对不敢的。
就这样，万航以极其实惠的价格拿下了两年的租借权。
签好租赁凭据之后，东家收起凭据，丝毫不提银钱的事。
万航如他约好，即刻便可随他去取。
却被他婉拒了。
“万公子，你客气了，你租借在这里，是我的福气！”
就这样，万航稀里糊涂地空手套白狼套了两处房？
但是，两日后，靠着凭据上的地址，万航还是把银票给东家送了过去。
这个东家，姓马，是典型的生意人。
他个头不高，身材瘦小，其貌不扬，眼睛中透着生意人的精明，说起话来，带有一种特别吸引人的力量。
接过他手中的银票后，连忙把他迎进了屋里。
看得出这是家底不错的人家，里里外外的雕花木门窗，斗橱，桌椅，都透着不凡的品味。
“万公子一来，真令我蓬荜生辉！”
他一边客套，一边忙着沏茶，小厮丫头什么的倒是全不见踪影。
大概是看懂了他的顾虑，沏好茶后，连忙落了座，与万航攀扯了起来。
“内人与家里的姑娘们，都去庙里上香去了！正好，免得轰隆隆地让人耳根子不得清净！”
万航会心一笑，看来，他用这种方式把自己邀到家里来，定是有其他的事要谈谈的。
“马东家，切勿与我客气，有言请直说便可。”
虽还没有端茶相饮，马有财还是端起茶壶为他续起。
“万公子是爽快人，我就开门见山了，实不相瞒，我是有事相求的！
我马有财原先也是个生意人，可谁料生意不景气，如今除了租借铺子，已经没有本钱东山再起了。
有人与我说，致富投资原是万公子名下产业，自己无心经营，这才转手于他人代为管理……
不知……”
马有财咬了咬唇，尴尬地拢了拢发，终于说出了自己的需求。
“不知，致富投资要入股的，都是些什么营生？”
说完，他抬手示意万航喝茶。
万航点头，端起茶杯，小口啜饮，入口竟是一股绵软之感。
他心念急转，难不成这马有财，是要自己投资他的茶叶生意？
论起茶业，柴奉一可是行家，看来这厮霸占市场手段极其厉害啊，教旁人都做不下去了。
果然，马有财一脸期待地望着他，“这茶，公子尝着如何？”
万航早有计较，于是咂咂唇，佯装品尝，蹙眉后又欣然一笑。
道：“这茶，茶香浓郁，茶汤清透，入口绵密，回甘极佳，上茶中上品！”
听到这番评价，马有财长舒一口气。
“我正有心要开家茶行，无奈启动资金……”
创立“致富投资”的初衷，的确是作为资本池来用的。
一边融资，一边投资极其富有前景的项目，这样靠眼光和讲故事的方式，是极其利好的。
尤其是对脸皮有八百多年之厚的万航来说，没有比这种致富手段更好的了。
但是，不管是茶业，还是致富投资本身，都是柴奉一的了。
自己若横杠子插一脚，怕是不妥啊！
见他面露难色，马有财的心也跟着一抖。
“不瞒你说，我以往就是做茶业生意的！
我主张的市场不在临安城，而在北边，你知道金庭如今崇尚吗？
崇尚我们宋人的生活啊，尤其是享受这方面，那是有样学样……”
本来还打算直言相拒，但是听到他谈起金国皇庭的事，不自觉地就有了好奇之色。
马有财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脸，讲些有趣的金国趣事。
万航听来，只觉得有趣。
但是眼下，自己心中没底，毕竟自己讹了柴奉一是事实，虽然讹他并不是出于恶意，而是出于来自亲兄弟的较真。
但是柴奉一能不能卖他这个面子，谁能知道呢？
他当下也不能立即应下来，万一不成，岂不是失信于人？
万航也不能白听故事白喝人家的茶，他站起身来，向马有财微微施礼道：
“眼下我也是有心无力，毕竟店铺已不在我手中了，还望马东家另外寻个时间去楼外楼一叙！
今日我便可去帮你一问！”
此时的万航还不疑有他，只当是，恰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