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风声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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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航松了一口气，“那么，我们现在要解决肚子问题，务观兄今日想吃什么，随便点！”
“是要我不知廉耻嘛！”陆游皱眉，一脸认真的说道。
万航忍不住哈哈大笑，都说古人脑袋一根筋，看样子，要改变他们的思维方式，的确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
用餐后陆游，先行回了砖街巷。
万航又坐进柜台里，百无聊赖地看着一脸满足和期待的食客们。
就在他无聊到打起瞌睡的时候，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挤过拥挤的人群，在柜台前站定了。
“客官，有事就喊小哥安排……”
万航头都没抬，随意地说着话。
“掌柜的，今天的酒酿圆子羹加桂花吗？”
那人说这话时，刻意压低了声音，万航正要回答，才想起这是他与韩世瑜约定好的暗号。
但是想到大堂中人来人往，一时竟有些慌乱起来。
“今日的圆子羹，无桂花可加！”
万航侧过身子，小声地对上暗号。
假装坐的乏了，万航招呼过来一位小厮，站在柜台前守着，带着那人走向后厨的方向。
楼外楼的后厨是有后门的，平时都是厨房倾倒泔水时才打开。
进来天气炎热，厨房的伙计们，一大清早就得打开后门通风，也时不时有小厮插科打诨，私自溜到后门去摸鱼。
万航带人穿过厨房，走到少有人来的后门处，也没引起谁的主意。
谁不知道他这位二东家，行事一向古怪。
上次还亲自下厨，非得让客人尝尝他的手艺，差点没让人把后厨砸了。
所以，看到他，掌勺连忙把勺子抱在怀里，生怕他一时兴起，又来添乱。
万航只笑不作声，两人一前一后，走到无人处，在停了下来。
“他人可好？”
那人从袖管中掏出一根竹筒，递到万航手中。
“好着呢，他让我传口信给你，还有一位来自临安的女子，已经成了金国某位王爷的王妃，时常邀请他们戏班子前去表演！”
那人自始至终都低垂着脸，看不清他的真面目。
但只要稍微观察，就不难发现，他手掌中不少老茧，手背上还有一道伤疤。
这倒是让他想起屠术来，可是眼前这人，不是屠术。
“什么！”
他第一时间想到了幼幼。
会是她吗？
如果是她，这做出的牺牲岂不是太大了？
万航的心一沉，面色添了少许慌乱。
“听说那个女子成为王妃之后，虽然得宠，却极少以真容露面，所以即便是有心人想要记住她的容貌，也不容易。”
万航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他的话，听上去，就像是有人事先安排好的。
“我要递信进去……”
“不，还是先不要传信进去的好，他探听到的信息，自然会传递出来的！”
万航心中有一丝丝失落，正当他想要结束谈话时，对方的话再次让他燃起了希望。
“金国听闻报纸在临安被奉为流行，已经在效仿，想必用不了多久，报纸将会被互相传递！”
“但是为防止夹带私货，信息被严密查寻肯定是少不了的！”
此话不假，消息的加密虽然有依托，但是若要胡乱写一通，肯定惹人怀疑。
所以即便是报纸能成为传递信息的载体，传信者也依然需要时机。
结束谈话后，万航揣起竹筒，绕到西湖边逛了一圈。
本想在此处打开来看，但是想到人多眼杂，还是作罢。
回到楼外楼，装模作样，巡视一番后，他才往砖街巷走去。
刘允升得知有信传回来后，停下手中的动作，把印好的纸张先拿了下来。
“先生，你看！”
万航抽出里面卷成春卷的字笺，把竹筒放在一旁。
只见上面写着：桧递信于兀术，内容不详，会再探！
字写得歪歪扭扭，看上去应该不是宇文虚中的亲笔，那便是韩世瑜自己写的了。
看来他与宇文虚中已经联系上了，如此，一切便可期。
李清照午后总要小憩一个时辰。
刘允升白日里是不会歇息的，他总是趁着日光充足，坐在桌案前奋笔疾书。
桌案上每天都有新的文稿，供万航拿去印刷工坊印制。
“先生，一切都已在掌控之中，你该歇息就歇息便好，无需太过操劳！”
万航看着他日渐消瘦的身体，不免有些担心。
人没了舌头，不仅会失去探寻味道的器官，还能引发精神上的崩溃。
但是刘允升这里，除了饮食上需要特别注意，一切都恍如未发生的样子。
“陆迅”的名字已经越来越为人熟知，他笔下的小故事，总是能发人深省。
省去了搜集民间言论的麻烦，还有人隔三差五地送报纸，送份子钱，进奏院的人最是喜闻乐见。
万航在为刘允升审稿时，也逐渐发现他在循序渐进地掺杂新兴的思潮。
这些如春风拂面般的思想，初看时不觉得有什么，但久而久之，就会忍不住跟着他的思想走。
正是这些东西，吸引了太学生们的注意。
自古学生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放在南宋这个特别的时代，更是如此。
但是万航还不希望这股势力尽早崛起。
所以总是偷偷修改刘允升的文稿！
这天，他拿起毛笔，删减时，刘允升正巧从桌案前路过。
他不悦地皱眉，万航抿了抿唇，在纸上写下“时候未到”四个字。
太学生虽然可以作为一股力量，但只能是配合，让他们甩掉笔杆子，跑去战场，那肯定不行的。
不是每个太学生都叫辛弃疾。
刘允升负手而立，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先生，做学问，讲求的就是慢工出细活，咱们不急……会有那么一天的！”
李清照从动间走出来时，万航正在耐心地向刘允升解释。
她拢了拢花白的头发，扬起手杖，示意万航自行离去，剩下的她来。
万航正巧要去给陆游送礼物，向她点点头，向刘允升施礼后，就出了门。
还没等他走到陆游的门前，赵泽川气势汹汹地跑了来。
“万渡之，我问你，你是不是又惹姝儿了？”
这等私事哪能在大街上嚷嚷，万航拉着他一同又进了府院。
站在绿叶满枝的梅树前，万航一脸狐疑地看着他，“长缨，你是不是吃枪药了？”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只知道姝儿郁郁寡欢，与你脱不了干系！”
万航想了想，才想起自己的确有日子没去赵府了。
若是因为这个，他倒是可以解释的。
“我最近忙着……”
“对！你万渡之志向高远，不屑于儿女情长，是这样吧？”
赵泽川丝毫不给他解释的机会，还没说出口，就被他夹枪带棒地一顿数落。
“并非如此，长缨，你瞧我……”
就在这时，赵泽川凑上前来，小声道：“傅选，你晓得吧，岳家军背嵬军的统制，当心些！”
说完，他大声地呵斥起了万航，“我就那么一个妹妹，你要是不给她个交代，我跟你没玩！”
万航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见他挤眉弄眼一番，兀自出了府门，跨马远去了！
傅选？
此人在岳飞被害后，做到了殿前司副都虞侯的位置，也是岳家军“九大叛将”之一！
看来，有心之人，对眼前的结果还不满意！
岳飞的夫人和后人已经被带往岭南惠州，李宝加了人手保护。
加上押送之人，皆已被收买，暂且可能保他们平安。
但是朝中之人，若要再兴风作浪，在外潜藏的将士就不得不提高警惕了！
万航在院中转了一圈后，打了个响指。
不久之后，一个菜贩子打扮的老汉，来到府前叫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