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唯一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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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以上的种种理由，都是出于他的私心，为人不齿。
从客观上来讲，韩世瑜除了能够在“魔术”上刻苦训练过，风云诡谲的圈子里何曾踏过？
两人吵闹到最后，不欢而散。
屠术兀自去了东跨院原先住过的房间。
而万航施施然去了暖阁，打算在那里凑合一宿。
“去吧，有何不可呢？”
若是能发出些光芒来，何必吝啬呢!
这个时代其实什么都不缺，独独缺了那个叫“信仰”的光！
鲁迅先生曾说：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就令萤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不必等候炬火。
此后如竟没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
万航自知自己没有达到这样的境界。
能达到这样的境界的，这个时代当属刘允升。
每当颓废萎靡的时候，万航就想起这位沉默的先生，只要不睡觉，就伏案疾笔，写下大段大段惊人的篇章。
万航从众多的文稿中选出来十六篇，并建议他尽快排版印刷后装订成册。
文集的名字就叫做《无声的呐喊》！
这也是万航带给李清照的第一本文集。
楼外楼开业三天后，秦伯阳就寻到了曾经属于李清照夫妇的典藏诗文集，金石，以及书画等。
万航见到的时候，它们已被分门别类，装了整整五大箱。
下过雨的临安城，空气清新，人的心情也变得像新的一样。
万航站在马车前，看的眼睛都值了！
他恨不得立即拍个照片，立即传给易安居士看看，但是想到这要给她看，还得长途跋涉给她送到眼前，登时又泄了气。
两人曾经约定，只要找寻到她所以的两件宝物，那她就会来到临安城，为万航他们助力。
那还有没有必要将它们运过去呢？
为打消秦伯阳的疑虑，万航和屠术第二日就踏上了去往婺州的路。
临行前，他特意回了一趟赵府，把火炮，火枪的一些粗略图稿交给了赵泽川。
当他听到这是妹妹静姝的想法时，他震惊地看了一眼门外。
赵玉川不知从哪里得来一只鸟儿，一大清早儿，就喜气洋洋地提来为赵静姝解闷。
赵静姝长指伸进竹条的缝隙中，逗弄地它欢快地啼叫着。
“这是芙蓉吗？”
“鹦鹉！”
赵静姝许久都没有这么开怀的笑了，赵泽川和万航都叹了一口气。
“渡之，此去婺州，要多少时日，才能回来？”
“马车不比骑马，可能要三五日吧！”
“那你觉得姝儿……”赵泽川沉吟着，不知道这些话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万航收回目光，问道：“姝儿，如何？”
“她日日唉声叹气，症结在你，你说要如何？”赵泽川没好气地说。
万航当然知道她的那一颗心全都拴在了自己身上，可是自己眼下能做什么呢？
古人最讲求的是“成家立业”，可是自己眼下什么都没有……
“我听贯虹说，你有要北上的打算，这不是三五日就能回来的……这你要如何向她交代？”
屠术这个家伙，嘴倒是真的快！
自己也仅仅是用这个理由打消他启用韩世瑜的做法，也没有说一定要去啊！
怎么就成了提上日程的讨论话题了呢？
“这个，并非如此！”
万航呵呵一笑，“其实另有隐情，长缨你无需担忧，这种事或许不会发生的！”
赵泽川才不信他的话，那天贯虹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怎么可能是诓他。
这关乎自己妹妹的终生幸福，父亲不在的这段时间，他不得不上心。
尤其是在外人看来，赵泽川已经是赵府的家主了，时间一长，他倒是习惯了！
赵玉川这几日时常也来赵府走动。
虽然他猜到了这小子的心思，却特意不点破。
作为都指挥使，为赵玉川寻个差事不是难事。
但是他那吃喝嫖的德行，闹得几乎人人得知，甚至把大理寺司狱一职也弄丢了。
自己要是把他塞进三司中任职，不是令手底下的兄弟为难吗？
这天，他提了鸟儿来为静姝解闷，他本来是欢迎的。
屠术看他的眼光中却多了一丝质疑，把那鸟儿拿在手中翻来翻去，查看良久，就差对鸟儿进行审讯了。
赵泽川隐隐觉得，屠术对赵玉川有莫名其妙的防备。
他知道万航屠术一直在与父亲密谋些什么，原先他们刻意避着，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置身事外，护自己周全。
但是自从任职都指挥使以来，却宁愿与他们的密谋保持距离，因为只有不知他们的行踪，才是对他们最好的保护。
见他一脸质疑的盯着赵玉川，赵泽川也只当没看见。
“你要做什么，我都可以不管，但是……”
赵泽川坐在桌前，“渡之啊，我妹妹并不想去宫中享受什么荣华富贵，
我想伯琮也不想以这种人质质押的方式来换取皇权……
你若是对她有心，以后无论去哪里，还是把她带在身边吧！”
“这么可以，不管去哪里，都是风餐露宿的，她一介女子，怎么受得了这样的颠簸之苦！”
只怕是，苦还能会受得了，那些深不可测的危险才难以躲避啊！
“她近日天天舞枪弄剑的，你竟然毫无发觉吗？我看着都心疼！”
赵泽川见他还在坚持拒绝，当下就有些急了。
万航看着他那模样，好像今天不答应下来，他就要哭给他一样。
“我当然知道的！”
万航叹气应着，“放心吧，长缨，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会带着她的！
这样，你总放心了吧？”
她话音刚落，赵静姝就拍着小手跨进了门槛。
“渡之，哥，你们在聊什么呢！”
两人相视一笑，万航道：“我们在讨论姝儿设计的那火炮，让长缨交给器械司吧，或许真的能造出来呢！”
赵静姝开心地笑起来，眼睛笑成弯月的形状，“我还想到了其他的呢，小翠，去备笔墨，我要继续画！”
万航微笑着鼓励她，内心里沉重的不像话。
这个姑娘哪里都好，就是对自己太好这点不好！
万一自己有一天无缘无故不见了，他不敢想象她会怎样承受……
因为他是她人生中唯一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