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歪打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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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在怀，温香扑鼻。
万航瞧她这番小女儿娇态，喜孜孜地抬臂搂住她的香肩，边轻轻拍打，边在她耳边轻声说，“姝儿，有我在，没什么好怕的！”
许是意识到自己的情急失态，赵静姝忍着耳廓的痒意，娇羞地挣开他的怀抱，正了正身子。
丝帕掩唇，不经意一侧脸，便看到亲哥哥赵泽川那张黑脸。
她倏地低下头，一时不知该盯向哪里，只好敛神看向舞台。
表演者正将黑布抖落，遮掩住“腰斩现场”，等他收起黑布时，“行刑”的台子上空无一人，只剩残破的衣衫。
这时，后台帘幕一角，走出一个大活人，那身形装扮，不是“已死之人”还会是谁！
台下雷鸣般的掌声骤响，铜币铁钱如下雨般地洒向舞台，一众演员重又回到台上致谢。
万航突发奇想，向赵泽川伸出手，头一摆示意他打赏。
赵泽川掏出个大银元宝，仰着鼻孔看他，一副“泡我妹子还黑我银子”的表情！
万航可不管这些，想都不想一把夺过来，径直往舞台上丢了过去！
好巧不巧，这银元宝在空中旋转几圈，就像长了眼睛，下一瞬就往表演者的额头上飞去！
那人毫无防备，“哎呀”一声，捂住额头刚要发作，待看清落在脚前的“元凶”后，弯腰捡起来，惊诧的目光在观众席上寻摸。
万航没想到自己的“善意”，以这样的方式砸了过去，连忙站起身来，尴尬地抱拳道：“这位兄台，是在下鲁莽，还望兄台莫要见怪！”
表演员一愣，随后脸上堆满笑意，俯身施礼：“多谢公子厚爱，是……”
他话音未落，身后的看客们的议论声大了起来，夹杂着毫不掩饰的笑声响彻整个莲花棚。
赵泽川不失时机地揶揄他，“渡之是惯会装的，继续装！”
他说完，还站起身，凑上前来，朝他做鬼脸！
“长缨兄，不出一日，我就让你知道，这银子你花的多值！”万航道。
舞台上的演员已经撤去，道具也已经陆续换上新的。看客们七嘴八舌，猜测着下一个节目。
赵泽川瘪瘪嘴，“你当我是那秦伯阳好戏耍？掏光他的银子我没意见，我的银子只此一锭，收起你的鬼主意！”
“还是你聪明，这次的目标就是秦伯阳！”万航说完，嘴角上扬，向赵泽川这眨眼，“且等着吧！”
接下来的三场万航毫无兴致，暗自盘算接下来的计划，连赵静姝跃跃欲试的再次亲密接触都没注意。
最后一场结束时，令人意外的一幕发生了！
吴山不知从哪里来的银元宝，他站起身，用力一甩，就像一排谢幕的表演者砸去，众演员本就盯着观众席，见状忙不迭地躲闪。
“你这人！”那人显然也没注意到飞来的是什么，跳到一侧指着吴山破口大骂。
这变故，让万航三人也愣在当场，探出身子看向吴山。
吴山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万航，浓眉拧成山川，“万渡之你方才不也如此？”
“我那是不经意滑脱，不是故意为之！”万航耐心解释，顾不上思考他银子的来历！
“我这也不是故意的，只不过力气比起你的大了点！”吴山不明就里地盯着气呼呼的表演者。
两人短暂的眼神对抗下，吴山赢了，表演者双手把元宝捧在眉间，俯身向吴山道谢！
赵泽川啧啧啧几声后，负手而立，摆出事不关己的样子。
这场表演作罢，有的看客已经心满意足地离场而去，最后只留下四人。
“几位贵客，班主有请几位到后台一叙！”小哥作揖道。
万航心想，不管吴山是有意还是无意，此举都为自己的计划助了力，只是猜测不到到底是谁在指使他。
“如此，小哥便前面带路吧！”万航应承下来，其余三人也不好推辞，一行人跨上舞台，从帘幕后的角门鱼贯而入！
后台是一条与舞台长度相仿的窄廊，木施上挂着各色发饰行头，一面墙上挂满五颜六色的表演服。
小哥们已尽数卸去油彩，唯独那个被万航砸中的年轻人，一手举着冰袋伏在额头，另一只手扯着头发上的发带。
从镜中看到万航一行人时，他好奇地扭过头，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万航，直到赵静姝走到他身后时，目光才挪开。
走廊尽头的小隔间本就拥挤不堪，靠近最里面的墙角摆着一张大方桌，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头面，秀龙飞凤缀满翡翠璎珞。
小小的一角摆着一方茶台，一壶一杯，看上去是会享受的人！
四人进入后，小隔间被塞的满满当当！
赵泽川拉着赵静姝又退了出去，吴山本与万航并肩走在里手，见状也从万航身后挤出来，退出了隔间。
班主尴尬地道：“地方简陋，贵客莫要见怪！”
说完，便招呼小哥搬椅凳，赵泽川连忙阻止了，“我们几个先去外面侯着吧！”
班主脸上有些挂不住，这分明就是说自己只请了万航一人，目送三人离去，他的目光重新回到万航身上。
两人落座后，班主慢慢地说道：
“这位公子气宇非凡，恕在下冒昧相邀，我瞧着公子对戏耍班子颇有兴致……我正有意找人接手，不知公子可否予以考虑？”
低声说完，班主眼里的精光一闪而过，再抬头打量万航时，多了一丝期待。
万航没料到，自己被视为“接盘侠”的人选，当下有些哭笑不得，但是亦有所求，不得不压下真实想法。
他故作惊讶道：“班主是如何看出来的？我自认为掩饰的很好呢！”
班主闻言面露喜色，笑道：“老夫自幼行走江湖，练就一身识人本领，从万公子盯着道具开始，我就知道你是懂这个行当的！”
“班主，您真了不起！”
这下轮到万航犯难了，自己不过是平时爱看外国著名魔术团的表演，顺带研究破解之法而已。
无论如何也不敢说“懂”，当下决定转移话题。
“百戏素来受临安百姓青睐，为何班主要转手？莫非是遇到些难处？”
万航搬动座椅，往前靠了靠，搬出要促膝长谈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