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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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塔??
是他想的那个宋塔吗??
宋塔为什么会在这里??
为什么会在他的监牢里??
上官爵同样没有理这些,听到宋塔叫他的名字,快步上前半蹲在两人面前。
“宋塔?”
姜安常喃喃出声:“姑娘.……”
“是我。”盛卿尘满心愧疚:“你们受苦了。”
姜安常怀里的宋塔,不知道是听见了谁的声音,还是身上的狐裘带来的暖意太无法忽视了。
他从昏睡中缓缓清醒过来,入眼看见上官爵的时候,甚至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习惯性地冲姜安常虚弱地一笑:“我又做梦了,梦见阿爵在喊我。”
“是我。”上官爵抬手握住宋塔的手,很用力地攥了攥,“你没有做梦,是我来了。”
这么多年风里雨里走过的交情,看见宋塔这样,上官爵怎么可能不动容。
于公,他们一君一臣,于私,他将宋塔当成兄弟。
是真的一路互相扶持互相成就的兄弟。
所以不管他们哪个出了事,另一个都必然要心思复杂一番。
宋塔那点恍惚又虚弱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卫行云!”上官爵看见宋塔的这副情景,简直怒从心起:“把宋塔先送回客栈。”
他本来还想说赶紧去找太医,但是随即一想盛卿尘在这,她应当也不放心别的人来看。
侍卫们手忙脚乱,将宋塔从地上扶起来。
上官爵则是一脚踢向那个裹着应当给宋塔的毯子的犯人。他怒骂:“抢夺一品将军的衣物,治个罪,改怎么罚就怎么罚!”
廖登士能说什么,他更害怕了!
只是抢了这宋将军的衣物就要被罚,那将人关在这里的自己呢?!
他只好跪在地上请罪:“微臣,微臣罪加一等,陛、公子、请公子责罚!”
他还没有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既然这人过来时是没有亮明身份的,那必然有隐瞒的道理。
就算自己已经猜到了,也不能贸然在这喊出来。
上官爵却没有理他,只是来去匆匆,一行人将宋塔带了出去。
廖登士简直吓破胆,跟在后边鞍前马后。
“公子,这宋将、宋公子瞧着身体不适,客栈人多杂乱不好修养,要是不嫌弃,不如去微臣的家里,好歹有供使唤的丫鬟,总能搭把手。”
将飞虎将军关在牢里半个月,他若是还想要命这时候就该做点什么。
盛卿尘知道这事其实不怪廖登士,地方治理偷盗有自己的主张,只是关押没有伤人,也够不上失职。
而且他方才说的有道理,再怎么郡丞府邸也比外头的客栈要方便的多。
所以她落后了一步,对廖登士叮嘱道:“那便有劳大人,准备一个清净的院落,偏一点没关系,再给两个丫鬟两个家丁,机灵一些的。”
“是,是是是,微臣马上就去,马上就去。”
“大人应该猜到一些,但是对外,切记透露。”
廖登士当然知道,天子在这,但凡出任何一点差池他九族都不够死,他能蠢到到处宣扬吗?
而且这宋将军如今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面前这位仪态万千,小腹微隆的女人只怕就是陛下登基前那位结发妻子,宣王妃了。
一下这么多祖宗来了天穹,荣幸备至蓬荜生辉什么的廖登士是不敢说了,他只能祈求自己能活的久一点。
然而这注定是个梦。
他紧赶慢赶从家里辟出了个院落,可是这人刚安置进去,他就发现大为不妙。
这宋塔哪里是单纯的身体虚弱?!
廖登士站在院落门口听见刚落榻的宋塔发病了。
屋里隐约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
紧接着是上官爵的低吼:“摁住他!”
“别伤到他!”盛卿尘一声叱喝。
屋里的情形确实如廖登士在门外听见的那样,可以说是一派混乱。
宋塔的毒瘾发作了。
就算是盛卿尘也为这样的场面揪心。
她在现代时,曾经越过云南边界去越南走过,边地明面上虽然没有了,但是暗地里还是有很多人种植毒品。
也见过因为吸.毒躺在床上难以自救的人,骨瘦如柴,神情绝望。
所以方楚辞何其狠心,居然用这样的方式摧毁宋塔的傲骨!
姜安常自从上官爵他们出现后,就一直跟在一边。
本来终于等来了救援,他陪宋塔的全程也就算走完了。
但他不放心,
怎么可能放心呢,这是自己一路护着走过来的人,都快成为自己的心病了。
所以再怎么,他也做不到现在就一走了之。
宋塔缩在床上,扬手够到一个枕头就朝着外边这些人砸过去。
他全然已经认不出面前这些是什么人,只知道身体难受到一个临界点,就连喉咙都像是有千万只虫子在爬。
上官爵是第一次看到宋塔发作,见此情景,一代帝王几乎红了眼眶。
他想要让人摁住宋塔,但是侍卫们个个力道斐然,宋塔如今的身躯根本经不起他们强制摁压。
所以不一会儿就发现宋塔手腿,身体各处都是伤痕。
疼痛令宋塔喘了口气,能够减轻他身体里抓耳挠腮一般的难过,所以他想要追求更多的疼痛。
一个侍卫腰间的短刀不经意间就被宋塔抬手抓了过去!
仓促间只来得及看到宋塔抓刀的手就往自己的胸前捅过去!
“不要!”
盛卿尘和姜安常的几乎同时惊叫出声!
姜安常和上官爵都忍不住扑上去!
不过幸好,侍卫在刀刺进宋塔胸前的前一刻拦住了,那一刀砍在侍卫手上,顿时血流如注!
姜安常动作更快,他挥开侍卫,用自己惯常用的方式将宋塔紧紧搂住,不顾宋塔的拳头和撕咬,轻轻给他顺着气:“冷静一点宋塔,别怕,冷静一点,一会就不难受了。”
宋塔的抽打落在他身上,也只听见他微微的闷哼,一点怨言都没有。
宋塔张嘴一口咬在姜安常的肩头,入骨三分,直到他自己尝到了血腥味,才微微怔忪地清醒了半晌。
屋里死一般的寂静。
盛卿尘别过头去不忍再看。
她不知道这两人一路走来,到底经历了多少次这样用语言无法表述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