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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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条件实在是太令人心动。
万财在心底思索了一番，而后一跺脚：“那就做！”
他反正是个孤苦伶仃的，身后没有什么顾虑，横竖死的也就自己一条命。
上官爵毫无意外他会答应，随意一点头，朝卫行云藏身的地方看了一眼。
卫行云单脚点地，走到上官爵身边行礼：“主子。”
“保障他的安全。”上官爵交代道：“你叫万什么？”
“万财。”
上官爵微微拧眉，想到这即将是自己的名字，上官爵差点出口的嫌弃又憋了回去。
他不知道取这个名字的想法是什么。
“万财，”他指了指卫行云：“从现在起他保障你的安全，但是你，”上官爵停顿了一下：“四元，得跟着我。”
他毕竟是初次进东篱皇宫，又是顶替了别人的身份，不出错是不可能的，有个人在身边提点一下，会好上许多。
而且四元了解万财，一些行为上的，他必然不能事事效仿，有四元在会好上许多。
当然四元本来也没想置身事外，他点头应道：“我还想回去看看，看看翠姐姐，替她烧柱香。”
“别想了。”约莫听到一点风声的万财道：“别再去谈论翠婉，她已经死了，你别往风口上撞，知道了么？”
四元双眼迷茫：“.……为什么啊？”
“四元。”万财双手箍着他的肩膀，正色又语重心长地道：“在这座高墙内，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也不存在什么离奇死亡，你记死了知道吗？我知道你以前的命是翠婉捡回来的，既然活着，那便好好活着，她一定也希望你好好活。”
四元再笨，脑再转不过来，他也从这句话里边读懂了一些什么。
他睁大双目，难以置信又无可奈何：“是……要她死吗？”
万财不再回答，他放开四元，扭脸冲向上官爵：“公子，我跟你讲讲需要注意的事，你打算就这样进去？”
他指的是上官爵的脸。
“自然不是。”
上官爵话音刚落，巷头又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夜里风大，吹得那人红色长袍翻飞，如鬼似魅。
魏潇走近，看清上官爵与万财的身形，微微皱眉：“兄长，你真要自己进去？”
“千真万确，替我易容吧。”
魏家一门，剑术在江湖中鼎鼎有名，可谁都知道，魏夫人当年是出身药谷的奇女子，她一身易容的本领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后来魏潇学了一些，虽然不及母亲八成，却也足够用。
让他来给上官爵易容，是最合适不过的。
可是他与卫行云有同样的担忧：“可是你的身体——”
“无需多言。”上官爵冲他轻摇头：“应付这些还足够。”
“你为何铁了心要进去，那个姓盛的女子，你此前不是书信与我说过，那是先、你叔父强迫你娶的，丝毫没有感情？这才不过一年——”
你已经为了她连命都不顾了？！
魏潇身份特殊，有些上官爵不好与旁人语的，以前借着书信会宣泄一二。
与魏潇说自己强迫娶了盛家嫡女，应当是成婚那年的事了。
当时的盛卿尘已经被他幽禁在幽紫苑里，可上官爵对太后的怨念与对上官墨池的怨怼都丝毫没有减轻。
于是信中有些激烈的措辞诸如‘本王绝不会妥协’，‘盛怀瑾总有一日会自尝苦果’，‘那个女人一辈子都只能幽禁幽紫苑’，这样的言语。
如今想起……那时当真是年轻气盛。
上官爵都不由为自己莞尔。
殊不知多年后，自己会因为盛卿尘，不远万里，重伤未愈地追到东篱来。
他夜夜睡不好，也都是在挂心她。
若是早知道自己有这么一天，那日在罗家村时，他说什么也不会让盛卿尘与阿依夏木住一间房。
导致他一睁眼的时候，人就已经不见了。
到如今，想念越发深入骨髓。
上官爵闭了闭眼：“就当是我当年年轻鲁莽。”
魏潇见不得他这副样子：“兄长——”
“她是个很好的人，你改日见了就知。”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魏潇知道自己也不可能劝得动：“好吧。”
但是心下对盛卿尘还是有些怀疑的。
他不是没有听过这位的名声，民间对当今的宣王妃编了颇多的话本，但是那些话本里，宣王妃都是些红颜祸水的角色。
大约长得是真的漂亮，才能叫他兄长醉心如此。
可魏潇非常不屑，祸水终究是祸水，自从她出了王府的大门，兄长就颇有不顺，此时还带着致命的伤在身上。
若不是为了迁就兄长，他是不会愿意动这个手的！
魏潇易容的时间极短，过了子夜，一张与万财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就连卫行云也忍不住惊讶：“魏公子好手艺啊！”
四元看呆了：“若不是衣服不同，我都不知道哪个是万哥.……”
“不。”动手的魏潇却是不满意的，他扶着下巴皱眉：“不像。”
就连万财自己都觉得没有瑕疵了：“这还不像？走出去都要说我有个双生子兄弟了！”
“不像，气质不像。”魏潇这人话少还狠，他看着万财道：“你太土了，我兄长即便顶了一张你的脸，别人也不会觉得他土。”
万财：“.……”
上官爵警告道：“魏潇。”
魏潇撇撇嘴。
卫行云跟四元在一旁不敢再插话，这气质方面，又不能像易容一样易出来，魏公子真会抓人心肝儿。
委屈万分的万财差点在还没开始的时候就撂了挑子。
上官爵看了一眼万财，他的气质也不是土，只是约莫当惯了下人，走路的时候有些缩脖子。
只要他能调整一下，像个七八成不是问题。
方才易容的时候万财大致讲了一些自己的生活习性，他当差的时候是个谄媚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习惯了左右逢迎。
这点还挺有难度，上官爵不是个话多的人，恭维人……更是没有过。
场面的官话说起来也不是逢迎的，他习惯了高位。
可无论前路有些什么，上官爵都不打算放弃。
他拨开挡住狗洞的草堆时，堆起一个万财习惯性的笑意，而后在四元前面，首先踏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