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救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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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嘟滴嘟滴嘟。”
看着被抬进救护车的黑袍男子，徐队长转头对吴趣说道：“可以啊，捡钱的活计都能让你逮着个小邪修。”
吴趣双手插在口袋里，瞪着死鱼眼，目送着救护车和一辆道政局的警车一同驶远，他看了一眼今天晴朗的天气，转头问徐队长道：“为什么他不在晚上来呢？怎么这么巧，偏偏我今天来了他就来了？”
徐队长十分光棍儿的说道：“那等他能说话了，我们审问他的时候，把这些问题都帮你问一下行了吧，纠结个蛋，怎么，怀疑是有什么大阴谋？“
“只是觉得太巧了，他要是把那17个影子都盗走了，然后王老板给我打电话，那我还觉得比较正常。”吴趣摇摇头，拿出了黑袍人所用的小铲子细细打量着。“希望只是个单纯的盗魂犯。”
“这啥？”徐队长见吴趣目不转睛的盯着手中那柄好似泥瓦匠常用的小铲子问道。
“就是他用来刮我刻在墙上的符文的小铲铲。”
“卧槽，你还敢私自扣留证物，反了你了！还小铲铲，你自己不恶心吗？”徐队长一把从吴趣手中夺过小铲子，气呼呼的上了另一辆警车，回头说了句“走了”，就开车离去了。
吴趣回头，看到江晓彤正坐在天凤大厦入口的台阶上，双手撑着下巴，眨着大眼睛一副很清纯的样子，身边站着的王德海看起来简直就像她干爹。吴趣走上前，王德海赶紧开口问道：“吴大师，这……这是怎么回事啊？那个人是谁啊？”
三人再次走进天凤大厦，吴趣解释道：”应该是个小邪修吧，好事儿不干当盗魂犯，估摸着是想把你这17个宝贝带走，修炼个邪法什么的。“
王德海一听就慌了，但方向好像和吴趣所猜想的不太对，因为他问道：”那他有没有把那17位带走啊？“
“没呢，我刻在房间里的符文把他们钉在里头，除非破坏符文，否则谁也带不走。“
“啊？“王老总显然大失所望，但马上，眼咕噜一转，似乎有了别的主意，便不再多问。
再次回到封印间，吴趣取出工具修修补补，很快将那块被小邪修铲掉的部分修好。拍了拍手里的水泥灰，算是完成了今天的业务。王德海似乎是发现了一片新大陆，显得心不在焉的，付钱时也没有了之前痛快。
收到转账之后，吴趣和江晓彤很识趣儿的赶紧离开，江晓彤表示要去做头发，在街角就和吴趣分了手，这下又剩了吴趣一个人。
看看手机，才上午十点半，倍感无聊的吴趣打车回到小蓝天公寓，在电脑前坐了一阵，依然无聊，于是决定去骚扰蒋灵。
来到城北地区医院，守在医院的依然是任翟，也不知道这家伙多久没回家了。一见到吴趣，便上前热情的打招呼，丝毫不见萎靡之态。
“你一直在这没回家？”吴趣坐到走廊的长椅上好奇的问道。
“回家？我一直在家啊？”任翟哈哈笑着坐到他身边，回答道，”这会儿正在准备中午饭呢。“
吴趣拍了拍任翟的肩膀，手感很真实，还有体温，顿时无言以对。
稍微冷场了一下，吴趣又问道：“那帮野狐禅的伤势稳定了吗？“
“他们里头就蒋灵伤得最重，其他的都差不多了，张六灵昨天就被马队长带走了。”任翟说道。
“那你有没有见到什么陌生人在这盯梢？或者有没有陌生人偷偷溜进病房的？”吴趣问道。
“陌生人盯梢？有啊，你看前面那间病房，507房的那个老头，他和他的陪护人就是盯梢的，每次他出来打开水洗衣服，总要在那帮野狐禅的房门窗户外头往里头瞄，搞得我没办法，只好用报纸把小窗口都糊起来，后来他就干脆假装走错病房了。”任翟贼兮兮的说道，“再后来每次只要他出来，我就跟他一起去打水，他干嘛我干嘛，反正就是跟着他。”
“你也不怕打草惊蛇？”吴趣笑道。
“打什么草惊什么蛇啊，谁看不出来似的，也就是没证据，不然全给逮回去。”任翟不甚在意的说道，忽然一抬眼，“看，他又出来了，嗯？”
任翟这一声“嗯？”成功转移了吴趣的注意力，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507病房的门已经打开，一名中年男子搀扶着疑似他老父亲的老人缓缓从病房里走了出来。老人没有穿病服，已经换上了一身白衬衣加灰色长裤，身边还有医生不停的叮嘱他饮食方面的问题，二人俨然一副要出院了的模样。二人在经过吴趣和任翟身边时，中年男人向任翟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任翟恶寒了一把，嘟囔道：”不会是个老玻璃吧？“
吴趣被这句话逗乐了，没笑几声，便迎来了走廊里经过的护士MM们的集体瞪视。吴趣赶紧闭嘴，来到蒋灵的病房，将里头的任翟赶了出去。
吴趣进病房时刚好注意到蒋灵闭上眼装睡，但是没有拆穿她，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蒋灵先沉不住气，睁眼抱怨道：”你不知道女孩子闭上眼睛的意思就是让你亲她么？“
吴趣一声嗤笑，没有接话，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她。蒋灵将脑袋微微偏转，但依然只能斜着眼看吴趣，看来她的脖子是不疼了。
“你这么天天来看我，江晓彤不吃醋么？”蒋灵目光转回天花板，心有余悸的问道，“她要是吃醋了，你吃得消么？”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呢？这是想开救护车啊？我记得你以前挺冷的，怎么现在嘴巴这么碎呢？”吴趣在记忆中搜寻了一番二人闹掰前的经历，好像不太能和眼前躺在病床上，浑身缠满绷带的碎嘴重合。
“我说了三个么，不就是暗示你可以么么哒吗？以前都是装的，为了维持形象，其实我性格挺活泼的，只是长了张冷脸，所以让你觉得我很冷淡，其实我心里暗恋你暗恋得要死，每天晚上都想着你……经常想给你来一闷棍拖回家……”蒋灵微微一笑，好像是想起了什么。
吴趣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聊下去，便转移话题问道：“逍遥会的人来联系你了？“
“没呢，他们连任翟那关都过不了，我又把第一天的那个电话打给了你，他们估计是想联系我的吧？”蒋灵幽幽说道。
“是啊，他们还出了七十五万，让我去救白眉鬼师方铁（”是袁铁“蒋灵纠正道），连你名字里的一个拼音都没提到。”吴趣笑道。
“大概是不想让你知道我在会里的重要地位吧？说不定你去救袁铁的时候，他们就会趁着任翟对付你的功夫来把我转移出去。”蒋灵微微一笑，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
“是啊，他们太看不起任翟了，就算是我，也不可能引出任翟所有的分身，只要有一个守着你，他们就是倾巢而出都不可能救出你。不过能一眼看破这其中的计策，你长大了啊。”吴趣呵呵一笑。
“那是，可大了，你要不要试试？”蒋灵大概是形象破灭之后就开始彻底放飞自我，无所顾忌的极速狂飙，体验速度与激情带来的快乐。
吴趣又没接她的梗，一脸平静的靠在椅子上思考着还有哪些信息可以透露，却听蒋灵忽然问道：“你今天没给我带点汤什么的么？”
“没有。”
“你不爱我了？”
“我特么真是爱死你了。”
“我跟江晓彤你更喜欢谁？”
“比嫌弃你还嫌弃她。”
“哦，呵呵呵。”
一堆没营养对话之后，蒋灵终于问出了一个很容易猜到的问题——“你打算怎么把我弄出去？现在还要加上一个袁铁？”
“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也可以是个狠人。”吴趣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口。
“你不一直都是个狼人么？”蒋灵幽幽叹道，“哪儿有人跟老朋友见面的第一件事就是拍她的不雅照啊？”
“谁让老朋友时隔多年联系我的第一件事就是借钱呢？”说道这个，吴趣哈哈一笑，但并没有正面回应，看了看蒋灵身上缠得跟木乃伊似的绷带石膏，小声问道：“你的伤好得怎么样了？”
显然是步入了正题，蒋灵也不再嘴上跑火车，她闭上眼仔细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过了一会儿，睁开眼道：“大概好了三成吧，这次伤得很重，我一直在暗中运功调治，但是对伤筋动骨类的伤势效果不大，只有皮外伤好得差不多了。”
“你应该觉得走运，你居然没晕过去，不然要麻烦得多。”吴趣说道，拿出手机，竟然已经不知不觉十一点半了。
“这是我的一门秘法，不管多重的伤势都不会晕过去，不过真的很疼，早知道不练了，晕过去还舒服点儿。当初练这个目的其实只是怕被人下药糟蹋了，谁想到现在麻药对我都没用。”蒋灵一声叹息，这回显然是吃足了苦头，而且是结结实实吃了个饱，一点儿也没骗过去。
“那你平常睡得着么？”吴趣问道。
“想睡的时候还是睡得着的，人不睡觉会死的。”
吴趣“嗯”了一声，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一名小护士端着营养餐进来了，吴趣赶紧让位，抽空瞄了一眼，还是一些流食。
任翟突然出现在门边，对吴趣说道：“吴哥，你先去吃饭吧，我这儿盯着。”
吴趣当然知道所谓的盯着，是防止有人利用护士给蒋灵传递什么信息，便出了病房，让任翟进来。出了病房之后，吴趣径直去了医院食堂，这会儿是饭点儿人挺多，来打饭的大多是病人家属，但由于价格不贵，不少手头紧张的人也会在这里办卡买饭吃。
吴趣没办卡，打了饭菜就去结账，这食堂的饭菜味道颇为不错，虽然不及张妈的手艺，但吴趣本着我没本事做出这味儿所以没资格挑剔的原则，还是吃的颇为欢畅的。然而刚吃没两口，就听到排队的人群里出现了喧哗之声，似乎是一个老太太与一名中年妇女产生了纠纷。
吴趣端着盘子坐到靠近他们的位置打算吃个瓜，哪知道没吵两句，老太太便捂着胸口，身子颤抖，摇摇欲坠。身边的人也不敢扶她，结果反而是那名和她争吵的中年妇女一下上前将她搀住，可老太太显然不想领这个情，面露痛楚的同时还在用力挣扎，想要推开她的生死大敌，但逐渐腿软脚软。
人群纷纷后退，老太太的身子也越来越软，眼看着就要站不住了，中年妇女力气有限，只好将她缓缓放到地上。
吴趣突然高喊一声：“有医生在吗？这儿有老人犯病了！”
还别说，这一嗓子还真起了效果，原本两个在食堂僻静角落吃饭的两名医生火速冲了过来，冲在前头的那位看着跟吴趣年纪差不多，另一个看着四十来岁。他们先是驱散人群，让空气流通，然后将老太太放平，年长的那位开始实施起紧急救护措施，同时另一位年纪稍轻的医生掏出手机给急诊室打电话叫担架，听他所说的话，老太太大概是心脏病突发。
就在吴趣以为没事儿了的时候，只见一位少年竟直直的走向躺倒的老太太，语气不卑不亢，冷冷说道：“等担架来她早就死了。”
一瞬间，吴趣大惊失色！还以为看到了茅二九！眯着眼仔细打量，这位少年看着可比穿着一身破烂道袍的18同学要正常一点儿了，只是听这口气，肯定是没被揍过的。
两名医生，一名正在对老太太实施紧急救护，心脏按压和人工呼吸的手法十分专业，根本无暇理会突如其来的少年，另一位打电话叫救护的医生显然就没这么客气了，甚至略带惊怒的驱赶少年，“快走快走，别挡着路。”
少年却对此不加理会，竟从口袋里拿出一只小布包，手腕一抖，小布包居然如瀑布般拖下一条长布，上头密密麻麻插着数百根银针。
“噗……”吴趣见状，一口饭没忍住，直接喷了出来，嘟囔道，“难道是容嬷嬷附体？”
正在专心抢救老太太的年长医生没注意到这边，稍微年轻的医生简直被这位少年的行为举止惊呆了，竟一时说不出话。
“不好，患者心脏骤停，叫急诊室那边把除颤器带过来！快！”年长的医生歇斯底里的怒吼着，年轻医生听闻立马再次拨打起了电话。
“让开，让我来，不然，她死。”少年用冷峻的口气说着。
那边，正在战术后仰避雷的吴趣见状，再也受不了了，悄咪咪的走到两名正在施救的医生身后，伸出一只手，从他们之间的缝隙中，摁住老太太心脏的部位，两名医生没注意这只悄咪咪伸过来的手，但被老太太突然一个挺胸给吓了一跳。
紧接着，年轻医生便惊呼道：“有心跳了！有心跳了！”
年长的医生则赶紧继续给老太太做人工呼吸。
吴趣偷摸着干完这事儿赶紧收手站起，看着眼前还呆立不动的冷峻少年，也懒得废话，绕过两名医生，走到他身边，拽着他的手臂就往外暴力拖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