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天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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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知晓，后山是佛家重地，任何人都不允许进入，这是每个僧尼到寺庙后，第一件要认知的事情。
可今日，这位女子究竟是何机缘呢？
……
崖底。
男子睁开眼时看到的便是一位光头师父。
“施主，醒了。”
师父手持一串佛珠，一身青色道袍很是整洁，慈眉善目，尤其是那两道眉，很是有特点。
“你……救了我？”
“阿弥陀佛！这或许是贫僧与施主的机缘吧。”
“机缘？男子呵笑。”强撑着身体坐了起来，他盯着眼前慈眉善目的大师，目的眸色未变，“无悟大师。”
“阿弥陀佛！贫僧正是无悟！”
男子眼底闪过一丝光亮，但也是转瞬间又恢复了平静。
“大师过的到是安逸。”墨琰轻蔑一笑。
为了找他，他险些将自己这条命葬送于此。
“老衲四海为家多年，不知墨施主急着寻老衲所谓何事？”
墨琰神色一禀，冷眸淡淡道：“大师即已知晓本宫身份，又何必多此一问。”
这些年，墨言派了很多人，找了很多地方，但都无果。
而无悟大师的画像确早已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脑海中，所以在睁眼的刹那，他一眼便认出眼前的人。
无悟大师瞅了瞅他，露出一幅高深莫测的神情：“有朝一日，你会感谢我的。”
“本宫不予你卖关子，告诉本宫天命凤凰的下落，本宫饶你不死！”墨言眸色闪出一抹狠厉。
他向来不是心慈手软之人，若是对他无用，旁人也无须在用。
他敢之身寻来崖底，心里早就做好了完全之策。
以他的功夫到崖底问题不大，只是没想到在中途出了意外，被三条毒舌攻击，他因躲闪不及时，被一条毒舌咬伤了手臂，然而毒性发作。
早在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服用了特制的解毒丸，即使无人救治他，他也死不了，就是不知后面会发生何时。
在无悟大师发现他的时候，什么也没想便将人抬到了石屋内。
这座石屋，他已经生活了近二十年，这里依山傍水，无人打扰，正是他心之所向的生活。
他本就四海为家惯了，最擅长的便是多人，他若是无心让人寻到，恐怕没有人会寻到他。
当年一卦，没想到为自己留下了诸多祸根。
但，天命不可违！
“所谓天机不可泄露，当年旧事，更不欲提。”
“大师可还识得此物？”
墨琰从怀中拿出一个物件，是一快很破旧的布，上面有半个字。
无悟大师一怔，“他人呢？”
“大师算来算去，怎么就没算到他早已离开了这人世呢。”
他将那块无悟大师当做珍宝的破布，随意扔在他身侧，“大师可要兑现承诺？”
无悟拿起那块破旧的布，蓦然从怀里拿出了同样的一块布，然而他的眼眶早已微红。
他这一生本是了无牵挂，悠闲自得。
但都是在没遇到此人之前，遇到他之后，两个人可说是惺惺相惜，知己难寻，相见恨晚的感觉。
二人一起云游四海，天为被地为庐，过着闲云野鹤的日子，悠哉自得。
二人本说好要一直这般，可没想到有一日，他却消失了，然而只留下了唯一的一块布给他。
无悟大师独自暗伤了好些日子，此后便选择待在了崖底，这一待便是二十年。
他不想去卜算他因何离开，天下没有不散之宴席，可能他有他想要解决的事情吧。
无悟大师视如珍宝的将两块布拼凑在一起，上面赫然呈现出一个‘愧’字。
这或许便是他所想表达的意思吧。
愧于心。
愧于人。
此时已经不重要了。
“天命凤凰即将现世，若能寻得天命凤凰，与其结成连理得其相助，便能成就宏图霸业。”无悟大师淡淡道。
“天命凤凰在何处？”
“汴京城！”
“大师……”
“老衲已经履行了承诺，施主若一再紧逼，老衲这条残躯拿去便是！”
简简单单的数语，却似一道惊雷。
片刻，墨言起身，朝着石屋外走了出去。
他纵身一跃，朝着另一条出口飞了出去。
“出来吧。”无悟大师沉声道。
“师兄好耳力，无论我怎么藏都会被你发现。”悟醒大师嬉皮笑脸的走进来。
他来了好一会儿了，得知凤霓裳走后，他便来了。
“你呀，身为住持的人了，还是跟小时候一样的调皮。”
“师兄面前，我永远是个孩子。”
无悟大师瞧着同样长着胡须的师弟，鄙视一笑，“还以为你十八呢。”
“师兄，是要走？”
“是走的时候了。”
“只要我不说，无人会寻到这里。”
“无人？那刚刚那位是如何寻到的？”
“……悟醒。”
“躲了这么些年，是时候出去透透气了。”无悟大师眼神深沉了几许。
无悟大师突然面色一变，偏头掩唇咳嗦起来，好一会儿才止住。
看他面色透着不正常的苍白，悟醒大师眸光闪了闪。
“看师兄的样子，似乎是病的不轻，我去请人为你瞧一瞧？”
无悟大师摆了摆手，随后坐正身子，端起身前的水抿了一口，冲淡喉间弥漫的血腥味。
“不必了，我这是老毛病了，况且那些寻常药物也治不了我这病。”
悟醒大师听后，眸色深沉暗淡。
他这毛病不是普通病症，和他占卜推演，道破天机有关。
待胸腔里的气息平顺了些，无悟大师又道：“这世上的事，虽说上天有它的定数，但到底事在人为，焉知不能胜天？”
“师兄的意思是……？”
“我？”无悟大师笑了笑，“没有任何意思，就是想见一见她罢了。”
凤霓裳能进入后山，完全是无悟大师受益悟醒这个师弟的。
对于当年的事情，无悟大师处于愧疚与自责中，若不是他当年畏惧，也不会将一个姑娘大好的人生弄的七零八碎。
若不是他的占卜，这姑娘想必一生也极为顺遂，不会生出诸多事端。
他得知她来于此，便出了想见一见的心思。
“那日后呢？她若是想再来呢？”
“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