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马父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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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林泽与陈建英开始商量雅妹衣食住行方面的问题。
陈建英说,“蜀山传”的二楼有房间,雅妹可以住在店里,平时一日三餐两头随意吃,至于五险一金都由陈建英去办理,所需费用与林泽分摊。
杨隽凯听了觉得别扭:“我说你们干嘛分得这么清,都是自家人,挣得多的多给不就行了。”
陈建英笑了笑:“你倒是处处护着小泽,连这都要替他操心。”
“嘿嘿,古玩店的生意是我负责的,我当然得精打细算了。”
“不是我不愿意一人承担,实质是老三门有规矩,亲兄弟明算账,该谁负担的一分都不能少。”
“原来是这样。”
吃完晚饭又聊了一会,林泽接到许久没联系的马德草打来的电话,对方告诉了他一个不好的消息,马德草的父亲突发疾病过世了。
尽管林泽与马父没什么交情,但毕竟对方一直对林家忠心耿耿,加则他与马德草堪称能过命的兄弟,自家兄弟丧父,他理应前往安抚。
林泽向陈建英兑了两千块钱现金,准备用作“吊耗”,然后,向两位美女道别,与杨隽凯一起出发去了马家。
宜兴本地有风俗,无论人死在哪里都要设法运回家,要不然,灵魂无法安息,所以,马德草的父亲过世后,马家人将遗体从医院送回到小渔村的老房子里,丧事就在那里办了。
小渔村在镇子的南部,由于位置偏僻交通不方便,村里绝大部分年轻人都外出打工去了,留下的只有一些老人;也因为经济条件差的原因,村中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建筑,都是七八十年代建造的老房子。
如果是白天来渔村,会让人产生回到过去的感觉;而晚上来的话,还会觉得心里发毛,因为,一到晚上,村中老人便早早关灯睡觉,整个村子黑灯瞎火的,在雪白的积雪映衬下,一座座老房子如同一个个垂死的老者,一扇扇窗户就是他们的眼睛,黑洞洞的,无神的看着偶尔经过的行人。
车子在村口停下,两人踏雪而行,远远的,就听到马家老房子门口响起了鼓乐声。
马德草正跪在客厅中给父亲烧纸,他没有哭,尽管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他强忍着。他知道,父亲去世后,他便成了马家的顶梁柱,他要坚强,要替父亲担起整个家庭的担子。
听到门口鼓乐声大作,知道有人来,马德草起身出门相迎,见来的是自己的生死兄弟,心中情感的堤坝终是垮塌了,眼泪顿时如泉水般涌出来,他抱住林泽低声抽泣:“我没爸爸了,我没爸爸了。”
林泽听后心头一酸,拍着马德草的背安抚道:“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终有归去的一天。你得坚强起来,往后,伯母还要你照顾呢。”
杨隽凯将两千块钱丢到管账人面前的地上,领了白布条与林泽分别戴上,在马德草的引领下,进客厅给马老爷子上过香磕过头后,进偏房坐下。
房中的柴炉烧得不怎么旺,橘红色的火苗与低瓦数灯泡发出的昏黄光线交织在一起,增添了悲凉的气氛。
沉默片刻,林泽问马德草,马父一直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去世了,还不到六十呀。
马德草悲从心来,又抹了几把泪,才说:“我怀疑有人害死了他。”
接着,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今天早上,有几个温州人来店里要定制特殊的工具,说是特殊,是因为清单中列出了圆筒探铲和地规。
由于常年帮考古队打造发掘工具,马德草的父亲见清单中有这两样东西,立刻起了疑心。
尽管温州人没用学名来称呼这些工具,但圆筒铲子是盗墓工具洛阳铲无疑,而地规,状如圆规,能画直径为两米的圆圈,与罗盘配合使用,便成为在地表画出地下墓室构造的专用工具。
当时,这些人用温州方言交谈,或许是大意的缘故,以为马父听不懂,所以没避嫌。
殊不知,马家祖上便是温州人,尽管马父在宜兴出生成长,但温州方言还是能听懂一些;他从这些人的对话里听出,对方计划去小煤窑区域盗掘一座清代墓葬。
马父是个耿直的人,眼里容不得沙粒,有人想干违法乱纪的事情,他自然不愿意配合,是以找借口婉拒对方。
没想到,那些人立刻甩来凶狠的目光,将厚厚的一沓钞票扔到桌上,对马父说,钱不是问题,但如果不接他们的活,他们就会不高兴,结果会怎样,自己猜去。
马父哪是受到胁迫就会让步的人,一生气,下起了逐客令。
几个温州人悻悻而去,没多久,马父便突然不省人事。
马家的店铺位于大中街,离医院仅有五分钟车程,但就是这么短的距离,成为了马父迈入阎罗殿的生死线。
马父被送到二院后不久,从急救室出来的医生就朝马家人惋惜的摇了摇头。
“那检查的结果是什么?”林泽问道。
“多脏器衰竭,并发症。”
“这的确很奇怪,你老爸一直健健康康的,生活很有规律,怎么会突发疾病呢。这事我得好好查查,假如真是被恶人所害,一定帮你讨个公道。”
“小马。”杨隽凯问道,“你说那些人打算去小煤窑那里倒斗?”
“是的。”
“T娘的。”杨隽凯骂了一声,“竟敢到我们杨家的地盘上掏老坟,我看他们是活腻了。”小煤窑位于镇子西边的任墅村,与铁拐三爷的家同在一个村,“小泽,不管是不是这些人对小马的爸爸下的狠手,咱们都得让他们吃点苦头。”
林泽点了点头,对马德草说:“小马,我跟小凯陪你守夜,十一点前,你把其余人都支开,只留一个‘更饭’人,再准备一壶烧酒,我要搞清楚你老爸到底是怎么死的。”
“好。”马德草答应一声,出门准备烧酒去了。
“小泽,为什么十一点之后要把其他人支开呀。还有,这个‘更饭’人是什么?”杨隽凯没听懂林泽的话,问道。
林泽解释,古人将一天分为十二个时辰,夜里十一点至凌晨一点为子时,是阴气最盛之时,在这个时间段,施展秘术检查死亡时间不到一天的人,很大概率能弄明白真相,因为,初死之人部分机体有可能还在运行,但已经无法用人的感知及医疗设备检测得到,只能用术法来增加这部分机体的运动量,从而挖掘出真相。
在这个时间段把人支开,是施术过程中不想被人打扰。
另外,“更饭”人是指每隔一段时间负责为死者换饭菜的人,通常由死者亲属担任。
时间很快到了深夜十一点,马德草按照林泽的吩咐,请亲友回各自的家,只留一名“更饭”人在厨房等候。
由于客厅内外已空无一人,少了人气,三人走进客厅的时候,明显感觉到气氛更阴森了。
马德草父亲的遗体被摆放在屋中央,用作临时存放遗体的简易棺材盖子打开着,走进客厅就能看到马父的遗体,以及,尤为显眼的盖在马父脸上的黄表纸。
林泽取出罗盘,围着棺材转了几圈,最后,在棺材的右侧站定,打开酒瓶灌了一口,点燃一张符箓后,将含在嘴里的烧酒喷了出去,顿时,烈性烧酒形成的酒雾遇火燃烧,化作巨大的火球,将整个客厅照得通明。
火球不到两秒便消失了,林泽立刻去看马父的遗体,杨隽凯和马德草也在一边看着。
片刻之后,林泽的脸上显现出异样的表情来,像是疑惑,又掺杂着别的神情。他取出一根竹管,从里边倒出一根银针插入了马父的眉心。
做完这些,林泽要马德草一起去村口停车的地方,说要从车上取样东西,还叮嘱杨隽凯留在客厅不能离开半步,否则,将前功尽弃。
杨隽凯起先没意识到什么,爽快的说,去吧。等两人出屋并带上房门后,他才觉得自己草率了。
我艹,我怎么就答应了呢。
他暗骂自己后知后觉,轻易就答应留下来守着一个死人,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他想,总不能追出去说,我害怕了,小马你留下,我跟林公子取东西去。这样,日后还不被林泽笑死。这么丢面子的事不能做,得,死心塌地的呆着吧,只求在林泽他们回来前别出什么状况。
他在火盆前跪下,时不时的往里放纸钱,口中念念有词:“老爷子,凯子烧纸钱给您,你拿着花,不用节省,日后我们哥仨多烧些给您就行了。”
就在他提心吊胆烧着纸钱说着话的时候,突然,屋内响起了一声轻微的叹息声,顿时,杨隽凯觉得全身的毛孔都炸了开来,他想,客厅里就他一人,他自己肯定没叹气,那么,发出这声叹息的难道是……
想到这里,他觉得背脊上升起一股寒气,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