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地下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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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火势渐旺，滚滚的浓烟迅速弥漫开来，郑大明被烟熏得眼泪都流出来了，焦急万分：“小林，怎么办哪？”
“不知道啊，以前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林泽也很着急，他边说边继续观察四周，“不过，我相信，这里一定有出口。这么多干尸，还有俑人，没有通道的话，单靠活动的石阶那点空间，这些东西是无法运送进来的。咱们先去没着火的地方。”
林泽说完转身就走，郑大明连忙跟上，却不料被地上的俑人绊了一下，差点跌倒。
他没好气的踢了俑人一脚，不曾想，所料不及的事情发生了。
先前，两人检查俑人的时候只看了个大概，没仔细瞧，现在，俑人被他一踢之下竟然纹丝不动，就好像有千金重似的。
“等等，这俑人好像有问题。”郑大明说着，便蹲下去检查。
林泽也走回来蹲下。
两人仔细看了看，发现俑人的脚与地面上一个装置连着，所以，才没被踢移位。
“这应该是个机关。”林泽兴奋起来，同时也明白俑人的真正用处，“保不准就控制着通往别处的暗门。”
其实，不用他说郑大明也看明白了，因为，那装置是由一幅八卦阴阳鱼的图案构成，与先前雕像底座上的暗门机关的构图一模一样。
此刻，尸堆燃烧产生的浓烟已将他们笼罩，假如再不走，他们所在范围内的氧气很快就会耗尽；但是林泽明白，眼下任何一个发现都很重要，说不定，逃出生天的办法就在其中，假如错过，或许真就没其他生还的办法了。
他迅速看了看周围，指着没被燃烧的尸堆一角对郑大明说，去那里。
已无充足的时间来做准备工作，在郑大明躲到尸堆后面后，林泽便用手去按阴阳鱼的眼睛，按下后掉头就跑，也躲进了尸堆后头。
想象中万箭齐发的场面没有出现，倒是那具俑人有了很大的动静，突然站立起来，紧接着，轰隆声响起，林泽与郑大明感到脚下的地面剧烈的晃动起来，并且，快速地往下沉。
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他们已随尸堆落进了一条湍急的河流之中，在他们的头顶，一道宽大的暗门正在迅速并拢。
事后两人才明白，与那具俑人相连的是开合巨大暗门的机关，触发后，暗门会下沉并缩进周围的岩体，尸堆便会落入地下暗河。
落水后，林泽顺水漂流，他的周围飘满了干尸，以至于一时之间竟发现不了郑大明。
不过，让他放下心来的是，不久之后便听到了郑大明的叫声。
“小林，小林。注意避开岩石。”
他忙看向前方，惊骇的发现河面上有几块岩石在迅速的接近，离得最近的已不足十米。
河水流动的速度太快，岩石几乎是一眨眼的工夫就到了面前，他来不及反应，眼见着就要撞上去；幸好的是，有几具干尸挡在前面起到了缓冲隔离的作用，才让他有机会用脚蹬那岩石，堪堪避过了撞击。
躲过一劫之后的林泽并没缓过气来，因为，前面出现了更多的岩石。
他觉得心里发凉，心说，这么密集的岩石，就算是世界皮划艇专业赛手来也躲不过。看来，今天的小命得交代在这里了。
想想掉下来之前被烟熏火烤，现在，又泡在水里，他不由苦笑，人生苦短，转眼生命便要终结，只是没想到要死得这么高调，要经历水深火热的考验。
就在他感到绝望并做好了归天的准备之际，忽然，觉得身子一空，似乎有什么东西抓住了他的衣领，将他拎到了半空。
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人已经落到河岸上，紧接着，身旁传来物体落地的动静及哎呀一声，他忙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发现郑大明正躺在地上揉着身上被摔疼的地方。
两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了好一会才明白脱险了。
郑大明起身走到林泽身边坐下：“小林，咱们是怎么从河里上来的？”
“不知道啊，好像有什么东西把我拎上来的。”
“会不会是先前对付山魈的那只大鸟？”
“说不准。”
林泽的挎包进行过特殊处理，具有防水功能，所以，里头的东西没被浸湿。
两人在附近收集了一些干枯的植物，林泽取出打火机点燃；他们将湿衣服脱下来铺开进行烘烤。
瞧着火堆，郑大明似有所悟，在林泽取出香烟的时候要了一根。
林泽递给他一根，有些不解：“你不是劝我戒烟的嘛，怎么……”
郑大明接过烟点上，才抽了一口便咳了起来，边咳边解释：“我得学会。你瞧，假如咱们都不会抽烟，就不一定会带打火机，没有打火机就不会有火堆，没有火堆……”
“打住，我明白了。没有火堆就得挨冻是吧。”见他滔滔不绝起来，林泽忙摆了摆手，“所以，事物都有它的两面性，有些事情表面看起来似乎是不良嗜好，在某些特定的环境里却能变得有益。”
“对，对，所以我得学会抽烟。”
刚经过水深火热的考验，两人体力消耗过头，没说几句便觉得困倦。
郑大明还好，毕竟是警察，有过系统的锻炼，所以，虽觉得疲乏，倒也撑得住。
林泽就不一样了，先被烟熏火烤，后被河水浸泡，一番折腾搞得他连坐的力气都快没了，所以，聊了片刻，他就觉得意识开始模糊，眼皮重得如同闸门，不住的往下沉。
就在他打算躺下小睡一会之际，突然，河对岸传来轰隆的巨响，他立时被惊醒，忙睁大眼睛看，却惊讶的发现火堆不知何时已熄灭，而原本黑漆漆的河对岸，垂直的绝壁上出现了一道巨大的已被打开的石门，有光亮从门内透出来。
借着光亮，林泽看到了让他感到头皮发麻的场景，他看见五个矮小的身影抬着一只长木箱，木箱上似乎坐着个人。
他顿时清醒过来，准备喊郑大明去看，没想到，转头才发现河滩上空荡荡的，已看不到郑大明的踪影。
“郑队，郑队。”他小声叫唤。
他不是不想大声，是不敢，他担心万一惊动了河对岸那些东西，会导致不好的事情发生；毕竟，那些东西行为怪异，无法判定是人或是如山魈一样的异常生物。真要是异类，被它们发现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叫了几声之后没得到任何回应，林泽心中焦急，想到五个小矮子抬着的木箱上的人，心中打了个激灵，心说，那人该不会是郑大明吧。
他忙仔细看向河对面，但由于暗河宽阔，距离有点远，光线又不充足，所以，无法瞧清楚被抬着的人的相貌，只能看出大概的体型。
他感觉那不是郑大明，因为对方穿的不是警服，而是看上去有点眼熟的便装。
突然之间，林泽感到心底升起了一股寒意。
经过仔细辨认，他已经看出被五个矮子扛着的是谁了，那竟然是他的老爸林炳生。
要是换在平时他或许不会像现在这样紧张，但此时，他浑身的毛孔都炸了开来，导致他紧张甚至恐惧的原因是，他已经想到那五个矮子是什么东西了，同时，也明白被五个矮子抬着的压根不是什么木箱，而是棺材。
小时候，二叔向他讲起过殓葬术里的五鬼抬尸法。
在古时，少数懂法术的殓葬人会豢养小鬼，五鬼抬尸法就是利用五个小鬼来运送死者的遗体；据说，这样做能提高效率缩短运尸的时间，确保在尸体腐烂之前送达目的地。
让他感到紧张的倒不是高效的运尸手段，而是关于此术法的另外一种歹毒的说法。
二叔当时这样解释，五个小鬼力道奇大，奔跑的速度抵得上成年男人的十倍，而且，异常凶猛。
据说，小鬼只听命于豢养它们的主人，对别的接近的人要么当场杀死，要么施以诅咒，让对方落得惨死的下场。总之，贸然靠近的下场都是死，区别只是死得早和死得晚而已。
现在，林炳生被它们抬着，林泽首先想到的是老爸凶多吉少，甚至……
他不敢再想下去，心中只有一个念想，不管怎样，都必须去河对面看看，无论小鬼有多么凶残，他也不能让它们就这么把他老爸扛了去。
打定主意之后，他迅速观察河道，发现百米开外有一道河坝，便撒腿跑了过去。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道河坝很不结实，在他跑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就垮塌了，他猝不及防落了水，继而，被一块大石头压着沉入河底。
很快，氧气耗尽，林泽感到自己的肺快要炸裂了，他知道，这是溺水缺氧的表现，得赶紧浮出水面换气。
可是，压着他的石头太重，任凭他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片刻之后，他再也憋不住了，一连灌了几口河水，意识迅速变得模糊，最后，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