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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交相攻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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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论旁人心中所想,左丞相归遇乐闻言,顾不得现下尚是会朝廷议,不禁勃然大怒。他久随顾秉业,虽然从未亲自上阵搏杀,但总算得上是难得的从龙功臣。到如今,他官居一品位高权重,堪称朝中众多文臣之魁首,谁知道时至今日,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之时,被一个职为校尉,年未加冠的小子如此评短论长。

气愤之下,归遇乐大声道:“陛下,无论怎么说,秦王违法既成事实,参与其中者,便应该按律惩处。而校尉叶珏,监军越朗,二人既不能纠其失,又不能解其难,如此人物要他何用?而叶珏此人目无法纪,当众侮辱上官,更应严惩,若日后人人皆如此,国法何在,尊卑何在?”

叶珏似是早就知道他会有如此言语,不慌不忙,抬头又开口道:“左丞相,你位高权重是不假,但无论你职权再大,官爵再高,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这个左丞相,到底是文官,还是武将?”

归遇乐本已面红耳赤,甚至隐隐可见额上青筋条条绽出,此时闻叶珏突然如此询问,猛地一愣,随即答道:“本官任职左丞相,为文官之首,辅佐陛下,自然是文官......”一句话尚未说完,心里一惊,连忙止住话头,暗道不好,可是目下话已出口,木已成舟,自然也无法挽回了。

心思急转之时,果然便听得叶珏继续说道:“着啊,尽管左丞相官职再高,始终也是文官领袖,此前又从未亲身经历过阵仗,如今岂能由这位大人来论断战和大事?”转头朝着皇帝顾秉业施礼道:“陛下,臣虽然才疏学浅,但也知道‘不知三军之权,而同三军之任’,实乃是取败之道,是以微臣认为,左丞相不宜再参与今日之议。”

此刻殿上文臣数量自然不在少数,听叶珏这般说辞出口,都是心中颇为气恼,当下便有数人出班喝道:“叶校尉,你也太放肆了!”、“叶家小子岂能如此无礼?”、“左丞相于国劳苦功高,当初多少福国利民的措施都是他所主持实行,岂能因为他此时身属文臣职位,便不容他参议军国大事?”

叶珏闻言先是转头四顾,看了看方才说话的几位文官,而后便嘿嘿冷笑着道:“各位大人不必心急火燎,在下固然年轻识浅,但无论如何,在下所任的乃是武臣职务,虽然不免官卑职小,但是分析、谈论武事,乃是武臣之职分......”

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可是归大人身为左丞相,又是正经八百的文臣,岂能参与国家战事的讨论?不是小子妄自尊大,恕我最后问一句,我记得归大人今年四十有八了,而你至今所亲身经历的战事,可也还没有我这个后生小子多罢?”

归遇乐此前已经被叶珏激的颜色变更,听他又出此言,更是气往上撞,不禁连声咳嗽,一时却又无言答对。就连方才出班斥责叶珏的另外几位文臣,虽然各个都是怒从心头起,但想到现在文臣之中确无几人有过亲身搏战经历,也是为之语塞。

而在朝堂参与本次朝会的武将之中,有几人见叶珏竟然能有如此舌辩之能,心中又是惊讶,又是无奈。更有些武将暗中庆幸,多亏自己不曾先行出来指责这几位年轻人,此刻秦王尚未亲自开口说话,单只一个叶珏便能说得丞相哑口无言,难以招架,自己若是跳出来说话,不知又要被气成什么样子。

即便如此,这些朝臣当中的许多人,在秦王、叶珏、越朗回到帝都之前,早已在私下筹划准备许久,纵然此时诘难受挫,他们也并不会放弃事先预定的方案。

须知秦王虽是初次统兵,但作为朝中少数几个有开府之权的亲王之一,自然早就有人对他所获得的地位心有不满。这一次秦王身在北疆,居然亲自与敌国议和,可谓予人口实,如此机会如果不去把握,不要说别人,就是有些人自己,也会觉得错失良机。

再说叶珏此人,虽然他现在职务仅为一校尉,称得上是职低位卑,也无多大实权,但作为被秦王府看重、收揽的少数几位少年之一,自然也有些人对他产生过敌意。何况他毕竟是大将军叶瓒的独子,若是真能抓住叶珏的错处,进而深挖根源,甚至于借此兴风作浪,牵扯之下,未知不能扳倒大将军叶瓒。

至于越朗,他本就是犯官之后,全凭自己一人之力,生生自一介白衣成为今日的帝国新科探花,又做了秦王的监军,再有些人眼里,他早就是秦王**,自然也要置之死地而后快。

鉴于诸多原因,这一次朝会上,自然会有许多臣子要攻讦这三位年轻人,即使顾霄霆乃是皇帝亲子,但古来皇子因派系争斗而被废黜、贬谪甚至横死者,又岂是凤毛麟角?

眼见得文臣中的左丞相归遇乐等人已然被叶珏辩得说不出话来,武将班中的许多人自然要接过话头,延续攻势。

首当其冲的发难者,便是明威将军潘浑,这位将军确是凭借军功,积累升职至现在之职务,也算得上是身经百战了。

只见这位肩宽背厚的彪形大汉如同半截铁塔一般,缓缓出列,手持笏板便对叶珏道:“叶校尉方才之言,虽不过是诡辩之辞,但未尝没有几分道理。你说文臣不谙武事,便不该参与今日之议,那么本将自忖所经战阵不少,可否问你几句话呢?”

叶珏转眼看去,见是将军潘浑,当下躬身抱拳道:“有劳将军下问,在下何以克当?”

潘浑见他不紧不慢,言语之间却隐隐透着一股倨傲,心中又更添几分不喜,沉声问道:“从军之人,无论为兵为将,首重服从,此乃古今常理。而我闻秦王领军北进,本是奉了陛下旨意,要与北戎敌军作战,而殿下却自行请和,敢问这也是‘服从’之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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