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回峰回路转又逢疑(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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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三生也不抵赖,额头汗珠子若黄豆大小,颤声道:“是,是,那日确是我飞鸽传书,教‘竹芦双怪’两位从山南小道而行,又故意与帮中的兄弟窃谈私语,泄漏卢先生与余先生的踪迹,教 他们喜而盯梢蹑踪,却不知羊入虎口,乃是自投罗网,以为那里草木繁盛、人迹罕至,便是动手,也少有江南武林人物经过救援。只是,只是--”场外群丐纷纷叫嚣喝骂,有与焦三生相识 的,自觉受了利用,又羞又恼,又惊又怕,更是笃棒顿足,唾道:“谁是你的兄弟,这两个字也是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叫得的么?狗贼,恨不能将你千刀万剐的才好,若非如此,难泄我心头 怒火。”心中暗暗忧虑:“那消息确是我等助他传于梅长老的,其时不悉真相,尚以为劫掠了金国的鞑子,正是偌大的功劳一件,不想却中了这狗贼恶人的奸计,实在是可恶之极也。” 包向泓双眼一瞪,既怒且威,厉声道:“只是什么?快快说来。”手中铁棒一抡,“倏倏”转风,意思便是你再敢吞吞吐吐,莫说柳庭花与贾老头长短二剑不去取命,我这铁棒当头击下,先 要教汝亡魂。 焦三生急道:“包长老,后面的话不是我不说完,便是说了,你老人家也不会相信。”包向泓怒极,一脚就要踹过去,眼看到得他胸口,忽然歇止不进,硬生生按耐,紫涨着一张老脸,怪笑 道:“我不是三岁的小孩,真真假假、是是非非也分辨不出来么?”焦三生道:“好,我若说包长老碗中的毒药并非我下,你信也不信?” 包向泓登时脸色铁青,骂道:“你这狗才,果真将我当作三岁的小孩子了?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你竟然不思悔改,犹然迭口否认。他奶奶的,不再给你一些苦头吃吃,还不知晓你要戏弄 我们到什么时候了。”焦三生见他铁棒作势欲下,便要废掉自己的一条大腿,唬得眼泪鼻涕横流,说道:“我不说实话你要见责,我说出实话你又添恼,既然如此的不讲道理,你还是一棒子 敲死我罢了,也免得我做人不是、当鬼不能。”包向泓怒极反笑,道:“你用假话诓骗于我,我万难相信,你反倒说我不懂道理?”柳庭花笑道:“事实昭然,他承不承认又有什么干系?还 是问问他‘竹芦双怪’的下落才是正经事。” 长剑一抖,点在焦三生的颈后,冷笑道:“你若是道出了实情,性命安全自然着落在我的身上,决计不在此地伤害你半根毫毛。”罗琴心中忖道:“他确是没有下毒,其实你心知肚明,故意 演戏哩。”焦三生颤声道:“公子说话算数?”眼睛往包向泓与梅还心瞥去。 梅还心微微一叹,点点头。包向泓心中微有不悦,暗道你一个外来之客,虽然击瓦破碗,救了梅兄弟的性命,也算得是我丐帮的恩人,但也不该自恃功劳,来替丐帮拿主意,但见梅还心默然 应允,并无异议,也是无可奈何,铁棒笃地一顿,“轰”的一声,瞪眼朝焦三生喝去,道:“你看什么,这位少侠说话不假。”焦三生得了他的亲口承诺,心中大安,心想便是蒙受了下毒害 命的冤枉罪名,也值得了,于是堆脸讪笑不已,唯唯道:“是,是,公子与梅长老都是菩萨心肠,慈悲宽悯,包长老英雄好汉,自然一言九鼎。”梅还心咳嗽一声,叹道:“你少要费话套话 ,说出实话便好。” 焦三生挼袖擦拭脸上的眼泪鼻涕,点头哈腰,不住道:“是,是,我废话太多,正是该死。‘竹芦双怪’嗯,‘竹芦双鬼’前日曾经传讯于我,道他们落脚于前面扬州城内蓝家巷子--”一 言未毕,即被柳庭花打断,咦道:“莫不是蓝家巷子里面的恋袖楼么?”焦三生面有诧异之色,说道:“是,是,真是恋袖楼。唉呀,原来公子也是风雅之人,知晓扬州的如此名胜?”柳庭 花脸色一红,闪过一丝愠色,转瞬即逝,冷然道:“谁会去那种地方?你说话再要不干不净,我便一剑将你的舌头割下来。不过是那两个老鬼好色成性,既然进了蓝家巷子,那蓝家巷子又是 有名之风月之地,最有名的一家便是,呸!他果真在哪里?” 焦三生慌忙陪罪,连声道:“小人该死,说错了话。那两个老鬼说道暂且与五丑在恋袖楼歇脚,待会合了密使得了地图之后,便即离去北归。密蚩武功不弱,也是我金国枢密府的一把好手, 不想还是落陷失手,双鬼不能得逞,回去无法交待,想必还在恋袖楼滞留,运思调想,另谋他计。”他要讨好群丐,知悉梅还心与包向鸿对那“竹芦双怪”恨之入骨,因此一口一个“老鬼” ,萧季微微摇头,低声呸道:“没有骨气的东西。”尹可任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他看势不妙,随机应变,倒也机灵。”萧季往他瞥一眼,扁扁嘴,颇有不屑。尹可任微微一笑,不以为 然。 便在此时,听得一阵脚步“踢哩踏啦”直响,一个小乞丐急匆匆地奔了进来,径直跳到梅还心身边,从袖中逃出一封信札,毕恭毕敬地递于他后,向梅还心与包向鸿躬身抱拳一礼,旋即疾步 离去。梅还心拆开信封,从中抽出一张白纸,轻轻抖开了观看,眉头紧蹙,说道:“包长老,请你过来一下。”待包向鸿走近,附耳低语几句。 包向泓脸色大变,不住点头,忽然长长叹息一声,举步踱至焦三生跟前,厉声道:“算你此番老实,没有说假话。只是饶你性命可以,却放你不得。”召唤两个精壮的乞丐,先抬绳索将之绑 缚好,押往别处仔细看管,又转身对柳庭花与贾老汉抱拳道:“两位恩德,丐帮没齿难忘,只是下面本帮尚有要事处置,不能稍尽地主之谊、好生款待两位,若失了殷勤之处,还请宽怠一二 才是。”柳庭花笑道:“拔刀相助,乃我江湖份内之事,所谓福之祸所依,祸之福所靠,哪里有什么恩德不恩德的呢?呵呵!只怕到时我二人与丐帮不小心发生了什么冲突,包长老必定是切 齿痛恨,第一个要打先锋冲杀为难的咯。”包向泓愕然一征,不知索解,只得嘿嘿一笑,道:“少侠好生玩笑。” 柳庭花与贾老汉相顾一视,使了个眼色,颔首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大夥儿后会有期。”言罢终身跃上屋檐,几个跳越,瞬间消没了踪迹。郑念恩眉头微蹙,默然无语。罗琴瞧在了眼 里,忖道:“那两人是红日教中人,以后若与丐帮重逢,只怕更无甚么好事。话中有话,却不点明,究竟是何意图?”转念一想:“‘竹芦双怪’老兄弟既然还在恋袖楼耽搁,想必不识哥哥 与金大小姐也被羁押附近,救人要紧,万万犹豫不得。便是丐帮日后与红日教有天大的冲突,也不是我此刻好管闲事顾及得了的。” “砀”的一声,包向泓打狗铁棒往地上重重一敲,全场群丐噤声无语,登时安静下来。包向鸿大声道:“诸位好兄弟,咱们现下就往扬州蓝家巷子走上一趟。方才扬州分舵吴舵主传来讯息, ‘竹芦双怪’的确就在恋袖楼打尖,不过身旁除了五个稀奇古怪的黄毛手下,并非看见耶律雷藿的踪迹。想必是骇怕我们正道武林的威风厉害,欲避风头,于是瞧瞧藏匿了起来,咱们也不与 他计较,且先饶了这耶律的性命,单单寻觅他双怪老儿晦气,一者扬善除恶,大长我丐帮的赫赫威风;二者听闻他们还捉了两位侠义之人,咱们顺便将之救出,也显得我们丐帮的侠义,是也 不是?”罗琴胸中嘎登一下,心想:“这两位侠义之人,便是不识哥哥与金庚孙无疑。” 群丐听闻耶律雷藿不在,怯意大消,纷纷扬臂呐喊,嚷道:“一切唯两位长老马首是瞻。”便有人抬来一顶精致软轿,本是女儿家出门常使的江南锈绢帘轿。梅还心脸色一红,推辞道:“我 身体大可无恙,不须如此。”见包向泓嘻嘻一笑,两个花子伸出手来,不觉大臊,急道:“你们真要抬我,只将两根竹篙从我这椅子下左右穿过便是,何必,何必--”不及说完,便被包向 泓托住双臂,搀扶起身,笑道:“咱们虽然是花子,若能享受,便该享受,何必推推诿诿,象个娘们?”不由分说,将梅还心塞入轿中。群丐哈哈大笑,齐声叫道:“惩恶扬善,救助好人, 昭显侠义,唯我丐帮。”簇拥着软轿纷沓出庙。 郑念恩七人混于其中,依葫芦画瓢,随他们叫喊,除却萧季兴致勃勃,一并吼叫欢闹,皆是有雷无语,敷衍了事。萧季内力身後,叫声愈发响亮,包向泓在最前面听得,扭头远远看来,见是 他几个花白发须的老乞丐紧紧衔随其后、跟接不舍,不禁瞠目结舌,苦道:“这番不是寻财主家要钱讨饭,你们果真打得架么?到时侯伤筋动骨、皮开肉绽,你老哥几个可别后悔。”继而眉 头微蹙,欲言又止,也是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