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回观日出破云穿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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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饶是其后念风修为再是稳重,那静水心境,也不免要泛起一丝涟漪,脸色微微变色,口宣佛号:“阿弥陀佛。” 林月明心中正自欢喜,暗暗冷笑道:“胜负即定,你便是念上一千句、一万句佛祖,也改变不得情状。”思忖如是,双指头已然点在了念云大师的腿上,甫一沾触,只觉得若点钢板,弹韧之 外,坚硬异常,不觉大惊失色,暗道不好,就要转身防御。 念云大师微微一笑,道:“林居士武功极高,老衲佩服,奈何一招未尽,就要离去呢?”话音才落,双掌急出,一阵内息若狂涛骇浪一般扑泄而下,真有千万钧之力。林月明被如此气势压迫 ,心知不妙,但急切之间,却难以动弹,遂眼睁睁地看着老和尚双掌打来,将近未近之时,变掌为指,正戳在自己两侧的“肩井”要穴之上,啊呀一声,莫说两条手臂若失去了知觉,难以提 抬,就是半个身子也因此麻痹,断难反抗一二。 如此逆转,一切皆在电光火石之间,只瞧得四周众人瞠目结舌,竟说不得话来。 林月明脸如土灰,不能言语,好半日方才喟然一叹,颓然道:“大师神技,在下佩服。” 念云大师莞尔一笑,道:“老衲不过是将计就计,诱君入瓮,此番虽然得胜,却胜得侥幸,也颇为取巧。”他此言不差,若是林月明依凭实力,脚踏实地与之相搏抗衡,虽然依旧免不了小败 ,那也是稍稍逊色而已,哪里会象这般瘫坐地上,进退皆难? 念云大师将林月明缓慢搀扶,合十致歉,却听得对面江嗔鲍喝道:“少林寺的和尚,也会玩弄这般心计么?真是羞臊不羞臊?”话音甫落,他一旁钱南村摇头晃脑,道:“非也,非也,若论 用计谋者,乃是林兄弟在前,少林高僧在后也,这般嗔怪也,委实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也,若再咶噪,徒然惹人笑话也。”杨林微微颔首。 江嗔鲍怪眼一翻,叫道:“你‘也乎’什么呀?如何反倒帮他少林和尚说话?我们是俗人,斗计闹谋天经地义,他们是和尚,整日里吃斋礼佛,修心养性,就是不能耍弄诡意。” 钱南村也是个火爆的脾性,看他纠缠不清,顿时恼怒,恚道:“我如何是替少林寺说话也?你这矮胖子也,我银月教根基西域,虽然被人论底溯源,以为‘红日脱出、自成魔教’也,但教中 的兄弟皆是江湖豪杰、个个称得英雄好汉也,但凡行事举止,无不光明磊落、浩然昭明也,怎样‘斗计闹谋’,就是‘天经地义’乎?方才一战也,打了百招有余也,甚是精彩,胜便胜了也 ,输就输了也,岂能心不甘、情不愿哉,就此恨恨抵赖乎?可笑也,可笑也!” 江嗔鲍身体肥硕,又兼矮胖,生平最是恼恨他人提及此点,若是得闻,莫不翻脸交手,便要与对方斗个你死我活。他此刻听得钱南村如此说话,胸中一口郁闷忿然沸腾,一时无从喧泄,便看 得一张圆脸铁青沉凝,笼罩着一层好重的煞气,须臾就要动手,与这“也字先生”争锋夺锐,讨要一个“公道”说法。 他双掌略提,那管什么场合,却听得罗琴嘻嘻一笑,道:“不识哥哥,莫怪这矮胖子生得难堪,想必就是他惫懒无赖,耍尽了流氓,结果得了老天的报应吧?” 她声音不大,但清脆若莺,好似风中的响铃铛,字字句句皆贯入江嗔鲍的耳中,甚是真切分明。 江嗔鲍大怒,扭头瞪视,双目如火如荼,却看林月明缓缓返归本阵,一眼瞥来,寒意森然,沉声道:“江令主,凡事皆有尺度分寸,你莫要乱了章法?” 江嗔鲍尊他为大,不敢不从,遂隐忍不发,狠狠顿足,大声嚷道:“臭丫头,我大仁大义,不与你一般见识。” 罗琴扑哧一笑,对陈不时附耳低言,这番却是什么也听不清楚。陈天识不觉莞尔。 江嗔鲍暗暗心疑,料想是“臭丫头”又说了什么相干自己的些许坏话,或“厚脸皮”,或“擅给自己脸上贴金”云云吧?只是此刻听不分明,妄加揣测又要被人耻笑,于是冷哼一声,故作不 理,但他心中跌宕起伏,又弃是一时半刻能够平静下来的? 念风一手当于胸前,一手负于背後,大步而出,略微躬身一礼,道:“方才见得银月教武功,果真是高强精妙,不愧为西域偌大的门派。贫僧不才,便作为这‘念’字辈的第二位代表,欲与 贵教高手比试一番,却不知晓除却林令主之外,另外七位,有谁愿意垂赐指点?” 钱南村咦道:“你不用兵刃乎?” 念风道:“贫僧有得一柄禅杖,但此刻未曾随身携带,且我素来不喜刀光剑影。” 钱南村摇头叹息,道:“可惜也,可惜也,我本欲出阵与你较量一通耳。只是我与你恰恰相反也,与人对敌,最是欢喜使用我这柄锋利大斧也。” 江嗔鲍哼道:“如此说来,你便不能与这赤手空拳的大和尚打架了?莫不是畏惧怕死吧?”钱南村哈哈大笑,道:“他既然是佛祖座下的修行弟子,就不得杀生也?我与他拳脚相搏,或会被 打个鼻青脸肿也,却万万不会被打死也。这般一来,没有‘死’地,我如何会‘怕死’乎,怪哉,怪哉也!” 杨林忍俊不得,咳嗽一声,低声道:“你后面若有了个‘哉’字,那‘也’字就可免了,反倒累赘。” 钱南村摇头晃脑,道:“是也,是也,多些杨兄提醒,我记下也。” 江嗔鲍喝道:“我不与你咶噪,他奶奶的,你若是怕他,我却不怕,且看我怎样将大和尚打个鼻青脸肿,回来向你炫耀,你切莫妒忌眼红。”言罢,飞身而出,一拳就往念风颈脖砸来,下手 绝无留情,口中犹然道:“大和尚,受死罢。” 隐约听得后面钱南村笑道:“不会也,不会也,你若是真有这般本领,我给你磕头也是可以也。” 江嗔鲍冷不防回头嚷嚷道:“好,多木耳,你便等着磕头罢。”陡闻耳旁风声呼啸,却是念风恨他出言无状,心中颇有恚怒,于是不避不让,一袖甩出,正罩住他的拳头,另一袖鼓风破雾, 铁拳顺势击出,正打在了江嗔鲍的肩头。 江嗔鲍躲避不及,甫觉一阵巨力传来,啊呀一声,往後飞身而起,扑嗵跌倒在地,震起四处灰尘。 他反映倒也快捷,旋即一个鲤鱼打挺,站立起来,一边揉捏肩膀,只觉得疼痛无比,暗道对面秃驴好大的气力,丝毫没有和尚家的慈悲,一边深吸一气,故作轻松,大声道:“不算,不算, 方才我被后面闲人搔扰,是以分神之下,才被你有机可乘,钻了破绽,若是我用心抵挡,你又岂能将我震开?”言罢,大吼一声,复疾冲而至,一脚破开前面念风这乎的双袖,双拳一左一右 ,分两侧击打对方肋下,拳面青筋暴出、脉络清晰,可见得用上了好大的力道,急欲也将念风打倒,扳回些许颜面。此招与江湖的寻常招式“油锤贯耳”颇有几分相似之处,但威力远胜数倍 不止,且角度刁钻无比。 念风不敢怠慢,见得拳锋凌厉,侧身躲避,右足踏地,斜斜支撑得身形,猛然抬起左腿,踢向江嗔鲍腰腿。 江嗔鲍此刻收神纳意,一切心思,尽注于对手身上,见念风脚来,不以为然,暗道:“我方才招式是有些许破绽,十数年来,我教中众人皆知此弱点,但除却那正副教主,从来无人能够因此 伺机攻击,却陷我落败的。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高僧大德,便当得我教两位教主英明神武、武功卓绝,能作第三位顶破穿挡、折我麾旗之人么?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 他双拳落空,犹然不肯收势,却将手臂微微下压,臂肘弯旋一二,引动手腕折向,“呼”的两声,便看那双拳就在空中划出上下两道弧线,径直往和尚踢来之腿撞去。 念风尚是武学的大行家,见他腰身拧动,已然知晓其招式变化,力从腰发,贯于身体,为肩膀索引,气力再入手臂,借肘旋之势,悉数贯入双拳,心中不觉惊讶,暗道:“这位令主看似粗暴 浑噩、鲁莽鄙陋,但一身的武功招式,的确了得,我万万不可小觑。若是稍存大意,说不得真要败在他的手底下了。哼,只是我佛降魔,无畏无惧,岂能因为你这魔头武功高强,便忌惮退缩 ,有辱天意大道?念云师兄已然拿下了第一阵,我身为罗汉堂首座,无论怎样,也得取下这第二场胜利才是。”心念过处,呼啸轰然,彼此的拳脚已然重重相交。 便听得偌大的一声举动,二人身体摇晃,各自往後退开几步,皆道对方好武功,继而回扑纠缠、战成一团。你来我往,铿锵有声,与先前念云大师与林月明之战大不相同,俱是硬碰硬的外家 路子。众人大声叫好,见他两个十数招过去,难见胜败的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