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0章 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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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征赶紧收心回神。跨上马，甩动鞭子“驾”的一声，跟紧他身后。
一行人快马加鞭，迎着春寒料峭的风，愣是把平常一个时辰有余的路，用半个时辰就走完。
他们回来的时候，已是傍晚黄昏时刻。
夕阳的余晖静静地映照在昭王府的大门上，把肃穆的门第装点得有几分静谧与暖和。
夏明枫在门口停了停，留恋地望着被夕阳映得金灿灿的大门，出了一会神。
他没有下马，想了想，直接打马跑到后院寒香苑。
去到寒香苑，夏明枫就觉得心头的烦躁与冰冷都消融不见了。
这个时候的寒香苑，果然热闹又温馨。
饭菜飘香，笑语盈盈。
夏明枫倏然觉得自己仿似在冰水里浸泡的一颗心，回到了处处温暖的人间。
苏潼不经意望见他，眉眼盈着欢喜，并不见诧异与意外。
她含笑招呼，语气如常:“哥，你回来了。”
“就要开饭了，你赶紧去洗洗手。”
“红雨，再添副碗筷。”
苏潼的院子，永远都如此生机勃勃。她不会严厉约束丫环，在寒香苑处处可闻欢声笑语。
夏明枫坐下来吃了顿热乎乎的饭菜，身边萦绕着熟悉的人与味道，他终于感觉自己回到了正常的人间。
这时候，简直不能想东宫的一切。
一想，就有种钝痛无声蔓延，仿佛将他五脏六腑都撕裂。
在寒香苑，他仿佛仍是从前那个候府落魄二少爷。
郑妈妈和其他丫环，并没有因为他成了太子而拘谨疏离客套。
红雨还是大大咧咧的，文竹还是跟过去一样机灵。
在这里，所有人待他都一如往昔。
苏潼甚至还笑嘻嘻道:“哥，郑妈妈在你回来前还说起，不知东宫那边安排得怎么样了。”
“那些宫人服侍你尽不尽心。”
“你使唤那些人不知顺不顺手。”
“我就说郑妈妈瞎操心。”苏潼又笑道，“不过人老了就这样，什么事都放心不下。”
“她还整天说我水着调，说我老大
不小也不肯成亲，带坏下面一众丫环。”
郑妈妈:“……”
尴尬到想找条地缝钻下去。
小姐怎么能当着她的面，就这样跟太子说话呢。
夏明枫:“……”
留意到郑妈妈悄悄嗔了眼苏潼，又见她无奈地牵着唇角。
想了想，他道:“郑妈妈若是有空，不如明日去东宫一趟吧？”
“你们若能替我在东宫整个章程出来，我感激不尽。”
郑妈妈连忙摆手:“哎，那可不成；那可是东宫，我不能乱来。”
夏明枫幽幽叹了口气:“那就是个没有烟火气没有人情味的房子，除了陌生冰冷，就是大一点而已。”
“没什么可忌讳的，你不用担心。”
“你想怎么规整就怎么规整。最起码，让那地方看起来像活人住的地方吧。”
“郑妈妈，我住那地方，心里真难受。冷冰冰的，没半点温暖。”
郑妈妈:“……”
话说到这份上，她若再拒绝，就太伤夏明枫的心了。
苏潼也朝郑妈妈使眼色。
又不是龙潭虎穴，东宫而已；不一样是哥哥的家？他们怎么就去不得了？
郑妈妈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
知道再推辞不得。
苏潼就想起在现代大家搬了新居之后，还有个暖房的习俗。
主人搬进新房里，会邀请亲朋好友前来暖灶，在新房子里聚聚人气，热闹热闹。
可惜现在夏明枫是太子，这个习俗没法套用到东宫。
不过，他们昭王府的人都去东宫热闹热闹倒是成的。
郑妈妈就道:“还是得少说话，免得出了差错给太子惹事。”
“尤其红雨，去了东宫，你把嘴巴关紧一点；千万别嘴上不把门乱说话。”
红雨:“……”
大家热热闹闹吃完饭。
苏潼才跟夏明枫说起自己的打算:“等国公府修整好，我就打算搬进去。”
“哥，以后你不住昭王府，我就不继续在这住下去了。”
“你要是想去我家吃饭，从东宫到国公府，距离比回昭王府近。”
“你家
？我家？这就分出来了？”夏明枫苦笑。他心头沉甸甸的，有种失落的情绪纠缠着他肺腑。
苏潼眉眼弯弯地看着他:“哥，你那是东宫。”
“我不好再跟着住进去。”
“我也不想住进去，”苏潼苦恼道，“住到东宫，进出多不方便。”
“还是住国公府自由自在。”
夏明枫:“你故意戳我心窝子，是想让我妒忌你吗？”
“妒忌妹妹做什么。”苏潼狡猾地扬了扬眉，“我家就是你家，你想回来随时都可以回来。”
夏明枫听了这话心里才好受些。
苏潼顿了一下，又道:“陛下最近一直称病不朝，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何这么做？”
夏明枫:“他想试一试我这个新上任的太子称不称职？”
苏潼淡淡道:“这是一方面吧。”
夏明枫心中一动，若有所思道:“还有别的原因？”
“你知道？”
苏潼眨着眼睛，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很甜很美又亮如星子。
通常容易让人忽略掉她眼中掠转的狡黠。
“这个嘛，我可能猜到一点头绪。”
夏明枫期待地看着她。
“不过，暂时不能告诉你。”
夏明枫:“……”
妹妹这是故意逗他玩呢？
“哥，你做好准备吧。”苏潼又道，“陛下不会无缘无故做这种事。”
“他不懒政，不怠民；是个好皇帝，他这么做，肯定留有后手；是为别的事情做准备。”
夏明枫:“那你倒是透点口风，让我准备什么；他又准备做什么。”
苏潼睁大眼睛在耍赖:“我也不清楚，怎么透口风？”
“不，我觉得你心里很清楚。”夏明枫盯着她看了一会，非常确定道。
“不要心急，”苏潼顾左右而言他，“不管是什么，时候到了总会水落石出。”
“现在嘛，你只管做好你自己就行。”
夏明枫没好气地哼了哼:“跟我还神神秘秘。”
“要不是你先提起这话题，我会心急？”
他每天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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