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他护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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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风宸看着邢芷嫣起身，缓步走到了殿宇中间，竟有那么一刹那间仿佛看到了那年司灵也是一袭白裙，站在翎台之上跳下了那惊鸿之舞，眼神有些痴愣起来。 殷如雪看着自己丈夫当着自己的面，看着一个女人入了神，心里的滋味何其不难受，双手死死紧握成拳指甲深深扎进肉里，但她却感觉不到疼一样，眼底充满了妒意，阴鸷地看着邢芷嫣。 她想毁了邢芷嫣，就如同当年毁了司灵一样！ 丽妃看着站在殿宇中间准备跳舞的邢芷嫣，心中不由地有种不好的预感正在冉冉升起。 奏乐响起，邢芷嫣猛然抬眸，眼底的寒意赫然从她眼中爆射出来，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肃杀起来。 邢芷嫣的身姿随着乐曲舞动了起来，纤纤玉手婉转流连，双臂柔若无骨，步步生莲……看似优柔却给人一种霸气恢弘，气势磅礴的感觉。 但众人很快就从惊艳中转变了脸色，一脸骇异地看着殿宇中间起舞的邢芷嫣，个个都屏住了呼吸不敢出声。 殷如雪在邢芷嫣起舞的时候，就后悔了，后悔帮衬清荣郡主让邢芷嫣献舞了。 她脸色刹那间煞白如纸，握在手中的帕子早已经被她撕裂开来，眼底的惊恐之色几乎掩饰不住，死死地咬紧牙关，怒目圆睁。 此刻除了她，沈风宸，丽妃同样和她一样，如坐针毡。 同样的衣着，同样的动作，沈风宸目光复杂地看着邢芷嫣，不知为何，他总将司灵跳舞的身形同邢芷嫣重合在一起，仿佛这就是同一个人一样。 可定眼再看时，这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司灵绝不可能跳这般杀意盎然的舞。 在场的人，凡是见过当年司灵那惊鸿一舞，皆看出了此时邢芷嫣跳的就是司灵当年跳的舞。 虽然乐曲不同，舞势不同，可舞的动作却是一样。 司灵跳这个舞时，给人那是一种我见犹怜，楚楚动人的感觉，会是那种忍不住产生想要怜爱眼前女子的冲动。 而邢芷嫣跳这个舞，给人却是一种诚服的感觉，让人忍不住由心底产生畏惧。 沈风宸，当年那舞赠于你为生辰礼，今日此舞，便是你的催命舞。 一舞完毕，邢芷嫣身上的肃杀之意已荡然无存，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邢芷嫣微喘着气，朝夏胤帝行了礼后，便朝殷如雪看去，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侧妃娘娘，芷嫣这舞可还满意？」 邢芷嫣说话很轻很柔，如一阵轻风飘过一般，可她的每个字都深深地烙在了殷如雪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满意？怎可能满意，殷如雪此刻怕是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是她，是她自己请著邢芷嫣上来打她的脸，狠狠打她的脸！ 在场的众人都心知肚明她殷如雪同司灵的关系，可现在她邀请邢芷嫣上去跳舞，还说开开眼界，可对方跳的却是她最厌恶之人跳的舞，这简直就是拿着她的脸往地上摩擦。 殷如雪努力扯著嘴角，硬逼着自己露出笑容，可她却不知她此刻的脸色，露出那般丑陋的笑容是有多么可怕。 「真是让本宫大开眼界了，只不过……此舞本宫曾经似乎见过。」殷如雪不甘心地握了握拳。 邢芷嫣闻言，毫不在意，轻描淡写地回道：「相似的东西多了去了，何况是一支舞。」 多么敷衍的回答！ 可就是这么敷衍的回答又能奈她何！ 就是喜欢看你想打她却又没法打的表情。 殷如雪听到这个回答，一口老血直接哽在喉咙处，相似，这是相似吗，明明就是一模一样的舞蹈。 可谁都清楚，但却没人会去说。 难道要说出来，然后指着人家说她抄袭别人的舞蹈吗？ 邢芷嫣怎么说也是一国的公主，说她抄袭一个已故之人的舞，怕不是想挑起两国纷争吧，何况落北女子可是以舞闻名的。 夏胤帝全程下来没有说过什么话，但他看邢芷嫣的眼神却变得复杂了起来。 敢在夏胤帝面前跳如此肃杀之意的舞，邢芷嫣怕是第一人。 邢芷嫣之所以将舞势改成肃杀之意，是因为她要宣泄，宣泄当年夏胤帝不辨是非，下令处死司家满门的怒意。 「落北公主真……」 「啪啪啪！」一阵掌声生生打断了夏胤帝的话。 夏胤帝眼底一抹戾气闪过，朝沈逸舟看去，神色淡漠，眼底却泛著寒芒。 可沈逸舟却仿佛看不见一般，还在谈笑说道：「本王竟不知本王这未来的王妃有如此这般舞姿，早知便不让你上去献舞了，想自私一回，只想让未来王妃跳于本王一人看。」 邢芷嫣听闻了沈逸舟的话，眉眼不由地抽抽了一下。 不愧是沈逸舟，大庭广众之下说如此暧昧之话，还能做的脸不红心不跳的，一本正经将此话笑着说完。 殿宇中爱慕沈逸舟的女子，听到他这一番话，哪个不是心碎了一地。 不近女色的晋王殿下，竟有一天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对一个女子表达深深的占有欲，真是让所有人惊掉了下巴。 最为难受的当属清荣郡主了，是她邀邢芷嫣跳舞的，可却换来的是邢芷嫣一舞惊鸿，晋王的表明心意，除了难受就是难堪了。 众人皆认为晋王是在对邢芷嫣表明心意，可只有夏胤帝清楚，沈逸舟在护邢芷嫣。 天子之威岂容冒犯！ 邢芷嫣在他一帝之前跳如此肃杀之意的舞蹈，已是可被定义为大逆不道，要想定罪是可以的。 可在夏胤帝开口时，沈逸舟却站了出来说了这么一番话，看似是在对邢芷嫣说，其实不然，沈逸舟是在对他这个帝王说。 无非就是在告诉夏胤帝，邢芷嫣是他的王妃，他护短！ 夏胤帝虽然心中盛怒，但是他却不得不将怒意压制下去。 他还不能明面跟沈逸舟硬碰，因为在夏胤，沈逸舟这个晋王的名声可比他这个帝王还大。 「落北公主献上如此惊艳之舞，自然得赏！」 夏胤帝此话一出，殷如雪等人的脸色更是像吃了屎一样，扭曲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