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小丑竟然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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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缘由还比较复杂？ “你仔细说说。”李焕进屋之后倒了杯水后醒醒酒，示意徐穆之解释一二。 “这一切还得从一个月前的一封奏折说起。”徐穆之当即解释道。 “一封奏折？”李焕闻言更是诧异了。 鲁信不过一小小侍卫，即便是李焕身旁的贴身侍卫，那终究还是一个侍卫而已，一个小小侍卫怎么能和朝廷的奏折联系起来？ 徐穆之见李焕面露诧异，也不再卖关子，立即向李焕解释清楚。 话说一个月前，河北推官汤开远向崇祯皇帝上书，说当今圣上赏罚不明，对文官百般苛责而对武将则纵容姑息，特别是前番闯贼南下烧毁皇陵，当今圣上只对各地文官问责，对武将则姑息养奸。 此言一出当即惹得崇祯皇帝龙颜大怒，要求汤开远解释解释，什么叫赏罚不明，什么叫对文官百般苛责对武将则姑息养奸？ 要知道汤开远上的是奏疏而不是密折，那就意味着不仅整个官场都知道这回事，最关键的是这玩意会被记录到皇帝的起居录当中，说直接一点，这封奏疏不仅当众打了崇祯皇帝的脸，还要在历史上留下记录，崇祯八年，崇祯皇帝被臣子汤开远打脸了。 崇祯皇帝一向以大明中兴之主自居，如今被自己的小弟当众打脸，这让崇祯皇帝如何能忍？ 不过崇祯皇帝还没有彻底失去理智，只是让汤开远再上一封奏疏解释清楚，其实崇祯皇帝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让汤开远认个错，他这个做大哥的可以既往不咎。 可没想到汤开远头铁得很，第二封奏疏非但没有认错，反而变本加厉地在奏疏中将崇祯皇帝再怼一遍。 汤开远在第二封奏疏中骂得更加激烈，说崇祯皇帝治下太过粗暴，只要地方上一出事，崇祯皇帝这个当大哥的不问青红皂白就拿地方上的文官问责，地方上的文官大佬们不是杀头就是流放，简直惨的一逼。 至于那些武将，崇祯皇帝至多不过口头苛责几句，不说那些统兵大帅，就连底下的裨将都没杀过一个。 当然以上如果还只是发表意见的话，那接下来就是直接人身攻击了，汤开远最后在奏疏上说道：闯贼从西北一地闹到如今天下大乱，正是由于崇祯皇帝你这个带头大哥不会治理天下所导致的。 汤开远说这么多其实就一句话，崇祯皇帝你这个带头大哥不合格，纯粹是在瞎搞，如今天下大乱首先要反省的就是你这个当皇帝的。 崇祯皇帝看到这封奏折后脸都气歪了，在崇祯皇帝看来，汤开远这就是给脸不要脸，既然给你机会你不要，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为了以解心头之恨，崇祯皇帝当即令锦衣卫逮汤开远进京。 “大人觉得这汤开远还有活路吗？”徐穆之对李焕问道。 “肯定死路一条啊。”李焕毫不迟疑地回答道。 开玩笑，当众打大哥的脸，而且还是连打两次，以崇祯皇帝的性格，不把汤开远千刀万剐都算客气的了。 “锦衣卫刚到河南拿人，可当地的士子和百姓立即上书朝廷，说汤开远在河南有善政，河南人民离不开汤大人，锦衣卫愣是没能把人从河南抓走，最后朝廷给汤开远下了个戴罪办贼的命令。”徐穆之一脸玩味地解释道。 “什么？”李焕闻言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崇祯朝的锦衣卫虽然不如以前那般凶名昭著，可那还是锦衣卫啊，锦衣卫拿人什么时候会被几个士子和百姓给唬住了？ 再说了，就算锦衣卫不给力，可崇祯皇帝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如果崇祯皇帝这么好说话，那袁崇焕怎么可能被千刀万剐？ “等等，就算这事是真的，那这事和鲁信有什么关系？”李焕想了想后对徐穆之问道。 汤开远上书和鲁信犯错压根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件事，李焕不能理解徐穆之为何会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 “大有关系。”徐穆之接着问道：“大人想想，汤开远这是在为谁上书？” 李焕闻言仔细想了想后还真觉得这是不简单，汤开远这封奏疏完全是在为天下的文官打抱不平，自闯贼在西北爆发以来，崇祯皇帝或杀或撤职，已经处理了地方大小官员数百名。 可以说如今各级文官们是人人自危，因为谁都知道，闯贼过后必然是崇祯皇帝的无边怒火。 闯贼来去如风，文官们对付这些闯贼的办法有限，毕竟不是每个文官都跟洪承畴卢象升一般，能自己提刀上阵砍人。 如此说来，一旦闯贼过境，朝廷首先追究的就是这些地方上的文官，抗匪不力嘛。 如果仅仅是西北一地的文官活的不滋润，那倒也不算什么，可如今闯贼蔓延到大半个明朝，那大半个明朝的文官们岂不人人自危？ 这让过惯了舒坦日子的文官们很窝火，寒窗十年好不容易求个功名得了个官做，如今反倒要因为闯贼的事情变得朝不保夕，这让文官们如何能忍？ 如果不想忍那就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尽快将这些搞事的闯贼剿灭干净，大家伙继续过舒坦日子，可这条路很显然走不通，如果有这本事，那也不用天天提心吊胆担心崇祯皇帝砍自己的脑袋了。 既然搞不定闯贼那就只能搞定崇祯皇帝了，汤开远上书的意思其实很简单，闯贼肆虐不能把责任全部推到文官们身上，而且武将们要负主要责任，就是因为武将们剿匪不给力，这才让闯贼之祸到处蔓延嘛。 不得不说文人的嘴可比武将的刀要厉害的多，一旦崇祯皇帝同意这个提议，那地方上一有闯贼，文官们就大可把责任全部推到武将们身上。 “那些统兵大帅因为手握兵权，文官们也知道不能得罪，所以必然会让次一级的低级武将们背这个锅。”李焕接下来不用徐穆之提醒，自己就想明白其中的奥秘。 而李焕恰恰就是这些个低级武将，最适合背锅的人选，当然更重要的是，接下来谁都知道，闯贼很有可能会再次南下，到时候一旦剿匪不力，文官们刚好可以拿李焕来背锅。 当然背锅也要找个理由，所以这些个文官们首先要收集李焕这些低级武将们平日里的不法之事，到时候把这些证据一摆出来，李焕是有口也难辨了。 这招可太损了！ 没想到最后小丑竟然是我自己，李焕案子吐槽道。 “汤开远不过是个挑头的，他背后站着的是整个文官系统，所以当今圣上虽然恨不得对汤开远千刀万剐，可整个文官系统都帮着汤开远求情，纵使是皇帝也不得不退让三分。”徐穆之最后解释道。 李焕这下总算是明白其中的隐情了，如果不是整个文官系统为汤开远背书，仅凭几个士子和百姓就想保下汤开远，那不是开玩笑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