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银子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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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局者迷，这也难怪。”李焕看着叶修意味深长的问道。 “李大人，这是何意？该不会怀疑我是凶手吧？”叶修强装镇定的问道。 “哈哈，我不怀疑，我已经确认了。”李焕哈哈一笑后确认道。 “已经确认？那证据呢？李大人身为朝廷命官，不会不知道口说无凭四个字吧？”叶修冷冷问道。 “要证据啊？我不打算抓你，我要证据干嘛？”李焕立即反问道。 “李大人不打算抓我那不会是来消遣我的吧？”叶修听完一愣，不禁疑惑道。 “说不上消遣，其实今晚过来主要是想找个人分享一下，比较秘密压在心里太久了容易憋出毛病来。”李焕有些嘚瑟的说道。 “秘密？什么秘密？”叶修听完更加纳闷了。 “银子，而且是一大笔银子。”李焕意味深长的说道。 “李大人这话什么意思我可一点都不明白。”叶修听到李焕说起银子后，脸色微变，强装镇定的说道。 “那我就跟你仔细说说，那日早上当我赶到叶家大船时，我们翻遍了整个大船，除了二十八具尸体外，并没有找到叶家那笔金银。” “一开始我们以为这笔金银必然被盗贼劫掠一空，可当我检查完叶天南和叶正身上的伤痕后，我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什么地方不对劲？” “因为相比其他尸体，叶天南和叶正身上的伤痕太多了，其余尸体皆是一刀毙命，而叶天南和叶正明显被严刑拷打过，按道理来说，如果劫匪得手之后必然要抓紧时间赶快离去，根本没必要花这么多时间去拷打逼问二人，所以我猜测这伙盗贼杀人是真，劫财是假，不是说这伙人不想劫财，而是叶天南压根就没把这笔金银放在船上，是吧，叶公子？” “哼！” “当日叶天南返乡时就让叶正带着金银先行上路，如此看来从太和出发后这笔金银也很可能没在船上，所以劫匪才会对叶家父子严刑拷打，就是想从他们嘴里找出那笔金银的下落。” “不过一开始我无法断定这笔金银到底在哪里，可当我看到你重新出现在太和城时，我就猜测这金银很可能还留在太和城。” “既然确定了银子还在太和城，那事情就简单的多了，只要静静的守着你，就一定能找到这笔金银的下落，找到了那笔金银那这案子自然就破了。” “哦，对了，老管家很可能也是你杀的吧？不过一开始我怀疑你和老管家合谋，想吞了叶天南这笔金银，可当你对老管家下手之后，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老管家虽然被谋杀可并无打斗的痕迹，如此说来只能是他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让你不得不想办法除掉他。” 李焕的一席话让叶修如坠冰窟，原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没想到李焕竟然对他的作案过程了解的如此透彻。 “那李大人觉得叶天南和叶正该不该死？”叶修恨恨的问道。 “该死啊，他身为洛阳知府，不思为朝廷分忧解难，还大肆贪污受贿，如今的西北都已经开始吃人了，可他这个洛阳知府竟然贪了如此一大笔巨款，若论罪他的确罪该万死。” “至于叶正，那就更该死了，此人在太和都如此跋扈，若是在洛阳还不知怎么欺负老百姓呢，我猜叶天南能捞这么一大笔银子，估计这叶正没少帮忙吧。”李焕一脸鄙夷的说道。 “既然他该死，那你为何还如此追着这案子不放？”叶修一脸不甘的问道。 “因为即便他们该死，可不能是如此死法，更不应该死在你手里，你没有权力去决定一个人的生死，更何况船上其他人是无辜的。”李焕摇了摇头后说道。 “无辜？你知道我这十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嘛？我告诉你叶家就没有无辜的。”叶修仿佛被触及到了自己的逆鳞，对着李焕大吼道。 “自打我生下来，周围人都叫我野种，可我母亲一直说我的父亲乃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终有一日会抬着轿子来接我们去过好日子，就这样等啊等啊，等到了我十二岁。” “在我十二岁那年，我母亲终于不用再等了，因为她打听到了叶天南的消息，听说他在洛阳当了大官，尔后我和母亲两个人从家里出发，一路上风餐露宿，被抢过被偷过，为了活命我们只能一路乞讨着到洛阳，可到了洛阳找到了叶天南，我和母亲才知道叶天南是找到了，可没找到父亲和丈夫。” “叶天南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怎么都不敢认我母子，我母亲心灰意冷只能离去，不过她最终还是把我留在了叶府，一开始我想不通为何母亲会这么狠心，后来我才明白只有留在叶府才能活命，才能取回属于我的东西。” “不过我虽然留在了叶府，可我这日子并不好过，我明明是叶天南的儿子，可过的比叶家的奴仆还不如，叶正平日里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但整个叶府无一人敢说他，我奋发图强，读书上进，也只能被人骂婊子养的，不过不要紧，因为我知道我唯一翻盘的机会就是获得叶天南的欢心，所以我拼命读书奋发向上，为的就是想讨叶天南的欢心。” “可每次叶正犯错最后挨打的是我，我越是发愤图强，叶正母子就越是针对我，可我发现我书读的再好也没用，因为叶正只想我在叶家当一条狗。”叶修恨恨不已的怒吼道。 “但这并不是你杀害他们的理由。”李焕摇了摇头后说道。 “哈哈，我告诉你叶天南在洛阳光银子就捞了三万两，可当叶正再一次犯错的时候，他想的是把我赶出家门，还假装仁慈的给了我区区一千两银子，一千两？打发叫花子嘛？所以既然你不想给，那我就只能抢了。”叶修怒吼着问道。 “说到底你还是觉得你拿的太少，可你有没有想过，这银子本来就是叶天南的，给你多少是他的选择，即便不公平也不是你杀人的理由。”李焕对眼前已经快陷入癫狂的叶修劝说懂啊。 “我不管，同样是儿子，为什么从小到大都是我吃亏，叶正可以躺在他怀里撒娇而我只能远远站着，叶正再怎么犯错都不会受到责罚，而我明明拼命讨好他，可就是得不到他的认可，这不公平，很不公平，既然不公平那我就要讨回这公平。” “当叶天南将我赶出叶府的时候我就暗暗发誓，属于我的东西谁都抢不走。”叶修狞笑道。 “所以你先是说服大船上的厨子，让他准备在众人的饭菜中下药，你再和你的同伙们伺机登船，先杀人再夺银，至于那杂耍班子不过是你们用来吸引众人眼光的烟雾弹罢了。”李焕最后解释道。 “差不多这么个意思吧，那几个同伙是我在城外偶尔遇上的，本来他们想抢我，最后被我说通了去抢叶天南去了，这世道就是这样，只要有银子可以转，不怕没人愿意干。”叶修对这个世道太失望，失望到让他无所顾忌。 “所以叶天南和叶正是你亲自动得手？”李焕冷冷问道。 “不错，当我把叶正提到叶天南的面前时，叶天南只能跪在地上失声痛哭，让我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放叶正一条生路，可他想没想过，叶正从小欺负我的时候有没有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我在叶家被人鄙视的时候有么有人想过兄弟一次，他用一千两银子打发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兄弟一次？” “本来我想的是拿着那笔金银远走高飞，从此逍遥快活，可当我找遍了整个大船也没找到金银时，我将叶正提到叶天南的面前，威胁他说如果不说出金银，我就要了叶正的性命，可没想到一向爱财如命的叶天南竟然毫不犹豫的说出了金银的下落。”叶修说到此处脸上还有浓浓的妒意。 “你既然打听到了金银的下落为何还要折磨叶天南和叶正？”李焕有些不解的问道。 “我就是要让他亲眼瞧瞧自己的儿子是怎么死在他面前的，我一根一根掰断叶正的手指，接着是肋骨最后用刀割开他的喉管，叶正就在叶天南的面前翻滚挣扎最后慢慢死去。”叶修说到此处脸上依旧洋溢着满满的快意，仿佛那一刻又发生在他的面前一般。 李焕这下能想明白为何叶天南临死前会是那般表情了，大儿子当着自己的面虐杀了小儿子，如此人间惨剧不崩溃才见鬼呢。 “不出意外的话那笔金银应该就在管家手中吧？”李焕想了想后问道。 “不错，叶天南特意安排了他最新任的管家在后面守着这笔金银，等到风波稍息之后再由他偷偷将这笔金银运回老家。” “其实我一开始找到管家的时候他对我还有几分戒心，即便我拿出了叶天南给我的信物，这老东西也不说出那笔金银到底藏在何处。” “为了怕引起他的注意，我也不敢太多逼迫，只能慢慢等待时机找出这笔金银，可没想到这老东西倒也聪明，我不过在买棺材的时候露了一点马脚就让他生出了怀疑，他还想着到衙门来跟你细说，好在被我提前发现了，无奈之下我只好早点让他闭嘴了。”叶修说到这里还是一脸恨意。 “不错不错，心狠手辣，说的我都有点欣赏你了。”李焕听到这里甚至有些同情这叶修了。 “欣赏？恐怕李大人今天过来说这么多也是想知道那笔金银的下落吧？”叶修一副看透了你的样子，对着李焕冷冷说道。 “哈哈，这下我更欣赏你了，不错，我此次正为那笔金银而来。”李焕既然被点破了倒也不藏着掖着，索性挑明了说。 李焕之所以如此快速的结案，就是想让叶修放松自己的警惕，让这笔金银赶快现身。 如今叶修马上要返乡了，李焕相信这笔金银一定就要现身了，所以这才连夜来到客栈，就是想在今晚把那笔金银给堵回去。 “刚才李大人还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难道这个时候就不怕这银子扎手嘛？”叶修冷言讥讽道。 “这个不怕，我这人皮厚肉糙，不怕银子扎手。”李焕哈哈一笑后自嘲道。 “看来李大人是吃定我了？”叶修问道。 “吃定多难听啊，这笔金银本就不属于你，这是叶天南从百姓身上搜刮而来，理应把它用在正当的地方。”李焕一脸正气的说道。 “正当的地方在哪？这天下还有正当的地方吗？”叶修不屑的问道。 “有啊，我这里就是正当的地方，只要把这银子交给我，我一定把它用好，所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到时候百姓们也会记你的恩不是，也能减少点你的罪恶。”李焕循循善诱的说道。 “哈哈，我既然做了这恶事就不怕下地狱，说了这么多你就是想从我这里弄到那笔金银的踪迹吧？那我告诉你，没门，这银子是我拿命换回来的，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叶修丝毫不为所动，直接拒绝说道。 “我发现你和叶正还真是两兄弟，因为你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你想知道吗？”李焕也是醉了，到这个时候还有人要钱不要命的，真是奇了怪了。 “我跟那狗东西像，不可能。”叶修愤怒的回答道，从小到大，叶修最恨的人就是叶正最嫉妒的人也是叶正，如今李焕说他们二人有想象之处，这让叶修如何能忍？ “你们两兄弟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给脸不要脸，我刚才说有点欣赏你了，现在看来是高看你了，你这人不过是见到银子就不惜命的蠢材。”李焕冷冷讥讽道。 “银子我已经运出城了。”叶修直接说道。 “我今日既然过来自然早有准备，你那几个同伙已经落网了，不出意外此刻正在颍河当中泡澡，如果你不想去陪他们，那你最好把金银的下落给说出来。”李焕坦言说道。 “我说了你休想，我早说过这银子是我拿命换回来的，想要那就拿命来换。”叶修一脸决绝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