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尘封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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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姽婳厉声喝道，将藏在心中多年的秘密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 宁千易觉得此刻听到的一切都是那样匪夷所思。 “呵，本宫将这段秘密隐瞒了数十年，本想着带进棺材里才好的。” 宁姽婳笑的悲凉，往事在脑中走马观花似的会闪着，令她无力承受，却无比清醒。 那年她与彼时的天子宁远征疯狂爱慕着对方，虽知道这是一段不被世人所接受的禁忌之恋。 但在那对年轻姐弟的心中，爱却如罂粟种子般疯狂成长，终于，开出来旖旎却有毒的花。 本以为二人会如此纠缠下去，却在那年秋猎时，宁远征邂逅了不慎被吸进入时空黑洞又掉落到大宁王朝的纳兰淑宁。 纳兰淑宁活泼张扬，不似大宁任何一个女子，她像是草原的风，无拘无束，像是冬日的阳，耀目且温暖。 这在彼时情窦初开的宁远征眼中，成了最特别的。 然他与自己的皇姐这段禁忌之恋也需要一个掩饰，而从天而降的纳兰淑宁就成了最佳的选择。 身份低微，他便为她做主认那位一生无儿无女凄然故去多年的贤王为父，赐贤王郡主封号；不懂规矩，他便求了内宫礼仪嬷嬷耐心教导她如何做一个大家闺秀，虽然淑宁始终学不全闺阁小姐的做派，也总算有个七八分的模样了。 接下来便是向他的父皇，宁千易的祖父宁齐，求圣旨意要娶贤王郡主为皇后。 彼时的大宁皇帝宁齐早已知道他与宁姽婳之间的不清不楚，见他改了主意要求娶其他女子，自是极力促成此事。 次年三月，纳兰淑宁便被凤鸾玉车抬进了正宣门，成了彼时还是睿王身份的宁远征王妃。 既然宁远征都娶了新妇，那宁姽婳自然也就不能再留在大都了。 大宁皇帝宁齐便下了旨意将长公主宁姽婳远嫁允凉，明面上是为求两国秦晋之好，私心却是叫他二人彻底死心，再不往来。 宁姽婳虽是一千个不愿意，也只得照办。 临出嫁那日，她借口进宫与父皇拜别，却偷偷去了睿王宫，宁远征见了她，往事再上心头，情难自持两人竟又…… 后来，纳兰淑宁生下了长子宁千易，老宁帝的身子骨也日渐病弱，年轻时征战沙场落下的病根终是复发了。 在宁千易四岁时，便驾崩了。同年睿王晋太子之位，顺理成章做上了大宁新帝。 在登基大典后，小太监赵力士捧着一只木匣，避过人前悄悄给正在批阅奏折的新帝宁远征：“陛下，这是长公主命允凉使者带回的，说是定要交到您手里。” 宁远征打开看清里面是何物后，眸底一片深沉。 此时皇后纳兰淑宁也来了，他来不及收起盒子，也顺道被她瞧见了。 纳兰淑宁原本的笑意收敛了，转而是惊慌失措的神色，又带了些许激动。 匣子里放着一串款式精美却奇特的项串。 只见这项串由金丝饶银做了底托，上头嵌着十几颗大小均匀的南珠，最下端悬着一颗晶石，散发着幽幽光泽。 此物重现后，帝后两人皆性情大变，原本肆意张扬的皇后变得沉默寡言了，新帝在批完奏折后也时常唉声叹气。 正值此时，允凉王庭传来噩耗，允凉世子步争，急症突发薨逝了…… 大宁帝借口为故去姐夫吊唁，不顾朝臣反对亲自去了允凉。 在允凉一待便是大半月。 直到世子丧仪办完才回了大宁。 甫一归宫，便听闻了一件天大的喜事： 皇后有喜了！ 纳兰淑宁自前些年生下长子宁千易之后，身子一直不大好，医官只说娘娘气血亏损严重，日后恐难以有孕。而宁远征也心疼妻子，命医官好生调养着她的身子。 许是因的纳兰淑宁再度怀身，加之他对她心中是有愧的。从得知她怀孕后，大齐帝宁远征与皇后纳兰淑宁的夫妻关系也再度回到从前那般恩爱了。 可世人皆知新帝继位后皇后便再怀龙胎之喜，却无人知晓，同在那日，远在千里之外的允凉王庭，也有一个女子有了身孕。 那人便是允凉王妃，大齐长公主宁姽婳。 宁姽婳得知自己梦熊有兆，却无法告诉任何人自己怀身的好消息，因她知道，这个孩儿…… 故立即修书一封命死士八百里加急送至大齐。 大齐帝宁远征看了信，一时间竟不知应该开心还是悲伤。 正当他两难之际，想到了允凉世子死后允凉王庭便开始骚动，允凉皇室共十四子，眼下步争虽死，还余十三王子对允凉王之位虎视眈眈。 长姐这样的情况，再留在允凉实在不妥。 彼时的大宁也已壮大成强国一员，小小允凉自然不敢与之抗衡了，他便与外部言官彻夜商议出一则还朝旨，由那名外部言官带去给允凉王庭。随着这圣旨一并带去的，还有大齐城池十五座，牛羊万头与黄金万两。 这些，是当时嫁去允凉之时宁姽婳陪嫁的十倍。 果然，允凉王庭当下便表示愿放长公主回故土颐养余生，究其原因却不是因的这纸还朝书多感人，而是那一并带去的物什起了作用。 一个死了丈夫的他国公主能换来这许多的城池财富，怎么算都是笔划算的买卖。 就这样，长公主宁姽婳便仓促启程回了大齐，又被新帝亲笔封为妙仪和乐长公主之号，赐居永乐宫。 然长公主怀身的消息总是瞒不住的，新帝便寻了个长公主得了传染之症的由头将其又迁到城郊皇室别苑居着。 次年春夏交接之时，大齐皇后诞下次子，取名宁绥之。 而长公主的病也在同年痊愈，再度被接回皇宫。 这段冗长的回忆匆匆闪过眼前，却如昨日发生般，如此清晰。 宁姽婳流出几滴混泪滴落在锦被上。 “姑母竟还晓得哭？您也有伤心之事么？侄儿以为您做了那么多的伤天害理之事，定是个铁石心肠之人。” 宁千易冷眼剜了她一记，声音更是沉地可怖。 “本宫从未真心伤害过任何人，不过是，造化弄人，天意啊。” 宁姽婳选择在今日将这些说个他听，不过是想从心底赎罪罢了，她确是对不起很多人的，桩桩件件，老天爷都看着。 但她最对不起的，便是那位恭敬着她的弟媳，大宁皇后纳兰淑宁了。 她最不愿回忆起便是东窗事发那日，是她与大齐帝在御花园的谈话，她拿着那串项串指责大齐帝忘了他与自己之间的种种，只顾与皇后恩爱缠绵，全然忘却与她过去的海誓山盟！ 大齐帝不否认，自己在与纳兰在一起之后，便逐渐爱上了这个女人。 但自古皇帝皆是多情种，他同时也舍不得宁姽婳… 这才将三人推向如今这般进退维谷的地步。 正在假山后的纳兰皇后惊叫出声，当她缓步走向两人时，三人间薄如纸，又微妙如斯的情分才算是真的没有了。 当纳兰得知自己的亲生孩儿早在生产那日便早夭了，现在被自己百般疼爱的次子乃是长公主与皇帝所出。 纵是现代人思维的纳兰也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巨大打击下，她泪如雨下看着二人，恨恨道：“你们这样，真对得起我！我真是傻，竟相信皇家会有真心！” 适逢天光异变，从空中裂开一道黑暗的口子，三人周遭亦是狂风大作。 宁姽婳手中的项串同时也闪出流光溢彩，如此异象令三人登时心惊。 纳兰自然知道是什么情况，当下夺过她手中的串珠，与此同时她的周身便被那溢彩包围住，只见那七色光芒越来越亮，强大的光芒刺激的人睁不开眼。 “纳兰！” 宁远征有种即将失去她的压迫感，悲痛大呼。 当溢彩消失，偌大的御花园只剩下宁远征与宁姽婳二人，却不见了纳兰皇后的身影，而那串项串安静地躺在地上。 周遭平静的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