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尺有所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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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离风就将手搭在琴弦上调了一个音，又弹了一下，忽然就来了兴致，干脆坐下弹起了最拿手的曲子。 屋里有着她似曾相识的味道，让人闻着很舒服，离风就完全进入一个忘我的境界，曲子时而高扬时而低沉，让墨府里平白的多了几分热闹。 下人们围在青风阁外边窃窃私语，公子刚刚出去，那这屋里弹曲的人是谁？ 议论也传到了青栀那里，她早上刚在墨云那里挨了训，正在屋里抽抽嗒嗒的哭着呢。 听说此事，心里更是气愤，不用想，也知道弹琴的那个人是离风，只有她胆子才这么大。 不过也好，公子再怎么看中她，也不会由着她胡来，那琴公子可宝贝着呢，是他小时候生辰墨夫人送的。 平时自己进去擦拭，都得小心翼翼的，这个离风不知死活的，竟然敢去弹奏，这下可有她好果子吃了！ 墨云他们刚进府，就听到了悠扬的古琴之声，墨云寻着声音来到自己的住处，拦住正要进去的蓝枫，就在门口仔细的听着。 只听那琴音悠远绵长，没有一定的功底是弹奏不出来的，长风则在一旁呵呵的笑着：“离风有过一段机缘，曾得一位姐姐的指点，当年她只有六岁，就已经能够熟练的弹奏曲子了，深得那位姐姐的夸赞呢！” 墨云知道长风所说的，定是在怡红楼的那段过往，没想到那么艰苦的环境下，离风还能苦学琴艺，看来是个意志坚强的人。 青栀悄悄躲在人群后，本来是想看热闹的，却看到墨云竟然为了不打扰离风弹奏，停在了门口而不进去，心中更是悲凉，扭身就跑了出去。 一曲琴音终落，墨云才走进去，蓝枫把买来的衣服交给离风。 “离风，这是公子出去帮你选的衣服，你带回屋里去吧。” “为何要帮我买衣服？”突然见到他们几个进来，离风稍有一点不自在，毕竟主人不在，乱动人家的东西是很不好的，但很快就被这些衣服吸引了目光。 多少年了？都不曾买过像样的衣服，最后一次还是司柔帮她买的，看到这些款式都是最新的衣物，离风心里产生一阵诧异，公子，为什么给自己买衣服呢？难道是把地擦的比较满意？ “既然在我屋里伺候，穿成这个样子，有碍本公子的视觉。”墨云面无表情的说完，就回到屋里看着刚刚被抚过的琴。 离风心里一颤，完了，被发现了，少不得又是一顿训斥，谁让自己手痒呢？ “刚才那琴是你弹的？”墨云伸手抚摸着琴弦，淡然的问道。 “是，对不起，是我一时手痒，请公子见谅。”离风先下手为强，不等他发难，自己先开口道歉，堵了墨云的口再说。 “嗯，以后没事就要为我抚琴，打扫卫生，这屋里以后就你来伺候。” “这些事情，也是一个侍卫该做的吗？”离风一听，心里老大不愿意，这不就是一个丫鬟吗？ “离风，能得公子重用，你应当感谢呀！” 长风从墨云给离风买衣服开始，就成功被墨云收买了人心。 他觉得墨云公子是个好人，别的主子怎么可能给手下买衣服呢？就赶紧给离风使眼色，让她言语不要冲撞了公子。 “还有，每日清晨要陪我练剑，不可耽搁。”墨云像是没有听到她的问话，自顾自的又说道。 离风干脆傻眼了，这乱七八糟的算是什么职位呢？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做就做呗！ 第二天整个墨府就传开了，新来的离风姑娘得了公子的青睐，不仅可以贴身伺候，公子还亲自为她买了几身衣服，还都是价格不菲的，一时间府里的人都在议论，说离风姑娘好福气。 青栀再也没了面子，整日躲在屋里哭泣 。 蓝枫实在看不下去了，就过来安慰她，“青栀你何必如此折磨自己呢？这天下公子只有一个，他心不在你身上，你再怎么折腾也是没有用的，不是吗？” “蓝枫，我不甘心啊。”青栀说着又哭了起来。 “明明这么多年，唯一陪在公子身边的女子只有我，这说明公子是肯接纳我的。 都是那个离风，她一来，公子就对我这样凶，还说了那么绝情的话，蓝枫你帮帮我，好不好？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一定肯帮我的，对不对？” 青栀突然抓住蓝枫的手，拼命地摇晃着，恳求蓝枫帮助她。 “青栀，你别闹了，这种事情怎么好勉强呢？公子对你已经很仁慈了，不然就凭你如此闹腾，早就会被赶出府去，你还不快点振作起来，做好自己的本分！” 蓝枫心里揪痛，青栀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过来，去叫醒一个装睡的人，是永远也叫不醒的，去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永远也得不到回应！就像自己，一颗心都放在她身上，她什么时候正眼看过呢？ “你说公子会赶我走？”青栀突然松开手，颓然地坐到床上， “是啊，我只是一个丫鬟，一个丫鬟，不配得到主子的爱意，是不是？呵呵！”青栀苦笑一声，抬起红肿的眼睛，茫然的看着外边。 “青栀，你别这样，过段时间就会好了，你总会遇到喜欢你的人的，”蓝枫下一句话，就想说出自己的心事。 “你出去！”青栀却突然疾声厉色起来，她心里当然知道蓝枫爱慕自己，可是自己的一颗心放在了公子身上，又怎么能收的回呢？ “那我出去了，你自己再好好想一想。”蓝枫咽下要出口的话，神色复杂走了出去。 回到院子里，看到长风正在打拳， “长风，有时间喝一杯吗？”蓝枫心里实在烦闷，小七小八又不在府上，现在也只有长风能和他说说心事了。 “怎么了？你不是去找青栀姑娘了吗？怎么回来没精打采的啊？”长风听闻此言就赶紧停下来，陪着蓝枫去他的屋子。 蓝枫拿出一盘花生米，又从后边拽出一坛子酒， “哎！你就陪我喝一杯吧，这心里实在是憋闷。” 长风也不再说话，就默默陪着蓝枫喝酒，几杯下肚，蓝枫眼神有些迷离。 “长风，你有没有喜欢过人？” “没有。”长风眼神有些躲闪，他从小就喜欢离风，可是她只把自己当哥哥，不过能这样一直陪着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哎！那你真是幸运，这其中的滋味可不好受！”蓝枫又倒了一杯，咕咚又喝进去。 “喜欢就说出来不行就拉倒，何必这么自己折磨自己呢？” “她心里的那个人，是我一辈子也比不上的，但也是她一辈子也得不到的，看着她那伤心的样子，我心里难受啊！” “你们都是傻瓜，去喜欢不喜欢自己的，不是自找罪受吗？” 长风也借着这个机会，多喝了几杯，两个男人这么就着一盘花生米，愣是喝了大半夜，长风干脆就住到蓝枫那里了。 离风可被墨云折腾的够呛，一会儿要喝茶，一会儿要捶捶背，揉揉肩，她心里几次愤怒的要一掌拍下去，但想到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只好放弃，只能暗自里恨得咬牙切齿。 第二天一早，离风起床就赶忙去了清风阁，这墨云公子实在是太难缠，给他抓住一个小把柄，就喋喋不休的训斥半天，平时也看不出来他有这么多的话呀？ 离风刚进清风阁，以为那位应该早就起了，就大大咧咧的进去，想按着昨天的交代，擦灰尘，擦地等等。 没想到刚转过屏风处，就被吓了一大跳，墨云只穿着里衣静悄悄的坐在床沿上。 “公子早。”离风打了一个招呼，就过去准备叠被子，手还没有碰到被子，就被墨云一把抓住。 “干什么？”离风吓了一跳，赶紧就要抽手回来，男女授受不亲，难道他不懂吗？ “清晨第一件事，是要伺候更衣。” 墨云这才放下手淡淡的说道，并站起身来，居高的俯视着离风，借机好好将她看个仔细。 “嗯。”离风答应一声，心里暗暗可惜。 墨云公子一表人才，没想到竟然是不会穿衣服的，怪不得一早坐在那里等着像个小孩，哎！真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啊！ 她去给他翻了一身雪白的长袍，墨云人长得英，挺高大，皮肤也是偏白，穿上白衫更显得出众。 等给他穿的时候，才发现墨云真的是很高，她得垫起脚尖，才能勉强整理好衣服。 墨云则随着她的举动，配合着转身，离风帮他整理胸前的衣物，他一低头就可以看见她乌黑的秀发，下垂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像个精灵一般。 两人的距离挨得极近，离风就又闻到了那股好闻的味道，不由自主的问道：“你身上用的是什么熏香？” “白鼠尾草。”墨云心不在焉地答应了一声，目光灼灼地盯着眼前的人，任由那一双小手在自己身上捣腾。 这可能是他这一生穿的最舒服的一次衣服，墨云嘴角扬起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