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初次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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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内门外，一门之隔，宛如两个世界。 “人呢?怎么不见了! 老妪的声音忽然在门外响起，我身子绷紧，背对着门，不着痕迹的朝左侧走了两步。见我笑的僵硬，鸨突然直盯着我，眉头轻挑。 糟了，不会被发现了吧。 我咽了口唾沫，手揣进口袋按住煞器，作好了掀桌动手，以精血开路逃跑的打算。 谁知这鸨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罗扇轻掩面庞:“公子不会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吧? 我一下子愣住，思绪都有些不连贯了。 “我懂我懂。”鸨伸着罗扇轻戳我的胸口，道:“你们这些男人，就喜欢装老成，好骗人姑娘的心。 我被说的红了脸，也没办法解释。在老鸨眼里，我好似被她戳穿了小心思，害羞不能，惹的她笑的更是开心。 门外，那些鬼祟还未散去，依旧在门外游荡。 特别是老妪，时而朝着阁楼内瞄着，眼神犹豫，似乎是想要进来却又在害怕什么。 楼外鬼崇游荡，老妪已经半步迈进了云良阁。 “我闻到了，他就在这里，就在这地方躲着。”她勾着脑袋，慈祥的面容变得无比狰狞，干瘪铁青的脸上满是尸斑，深壑一样的皱纹挤在一起，白毛密布。 忽的，我眼前的老鸨脸色微变，目光打量了我两眼，随即走到了门前，斥声道:“哪儿来的野鬼，速速离去，云良阁岂是尔等放肆之处!” 老妪如惊弓之鸟，跳回了街上。 我看的紧，当老鸨警告的时候，跟在老妪身后那些戴着鬼神面具的神秘人，转身就走，丝毫不拖泥带水。 显然，他们也在忌惮着云良阁。 我心里直突突，这不过是一处风月之地，竟然让他们如此忌惮。我该不会刚出了狼口，就入了虎穴吧。 “他就在这!” 老妪不死心，瞪大的瞳孔绕过鸨，落在了正偷看外面情况的我身上。四目相对，老妪嘴角咧起，眼睛直冒精光，作势就向着阁楼扑进来，张大的嘴巴流着稠液体:“活 活人!是我的了，嘿嘿! “大胆!” 只见鸨低喝一声，手中罗扇轻扇，带起一阵阴风，那老妪顿时被掀飞出去，还没等她爬起来，不知从哪儿钻出来一条浑身漆黑的恶犬，直扑在老妪身上，咬住她的脖颈，不断撕扯。 惨叫声不断响起。 一旁还在观望着、想要捡漏的鬼祟顿时跑的干干净净，它们是鬼，再死一次，那可就是魂飞魄散! 老妪渐渐没了动静，那恶犬一口咬下老妪的头颅，咽下去，随即抬头望向云良阁的方向。 这恶犬毛发漆黑，足有成年人那般大。它面相诡异，额头上有一团巨大的突起，像是大脑一样，上面布满青紫色的血筋，足足占了三分之二的头颅大小。 “去吧。” 老鸨抖了抖罗扇，恶犬便一头钻进了雾里，消失不见。 屋外死了老妪，鬼祟散去。屋内却像是什么也看不见一般，琴声不断，推杯换盏，一蒙面的女子唱着动听的曲儿，惹的台下众人直叫好。 “公子，随我来。” 鸨直接揽着我的胳膊，轻凑上来，媚眼眯着，虽是鸨，但这姿色当真"不容小觑”:“既然公子是第一次，那就让奴家给您挑一个，我家姑娘，身不卖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您大可放心。 说着，不容我拒绝，拽着我就朝楼上走去。 这云良阁一共三层，每一层的装饰都不同，越往上人越少，也更清幽。到了二层的时候，已是没了多少人，不过四五张桌子，还没有坐满。 一年轻男子身着墨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 腰佩羊脂白玉佩，手持象牙折骨扇。 他独自酌着酒，一仰而下，目光落在三楼的拐角边，神色落寞。 鸨带我上了二楼，他也只是轻瞟一眼，随即收回了眼神，好似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然而，当鸨带我走上三楼的楼梯，上时，他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直快步追上来。 “费公子，还请止步。” 鸨站在楼梯上，拦住了后者，不让其再前进一步。 “为什么?”被称为费公子的男人沉声道。 “老身哪儿能明白姑娘的意思，她不愿见您，您就死了这条心，回去吧 鸨轻声，抬扇指着楼下那莺莺燕燕的模样，道:“您就是再等个百年，也是无用功。姑娘若是想见您，早就让您上去了，何苦等到现在。 费公子仍不死心，转而看着我，咬牙道:“那他呢，他凭什么!”"姑娘想见他。” “为何?” “不为何。” 鸨说完便拉着我继续向上走，留下魂不守舍的费公子。后者伫立于楼间，最终又哭又笑着下了楼。 我心里有些犯怵，这三楼上的姑娘究竟是何人，为何指定要见我?她认识我? 不容我多想，鸨把我带到一处雅间，轻敲门沿垂眼道:“姑娘，人带来了。”随后，她直身俯在我耳边，吐气幽兰:“公子，快进去吧，姑娘她早早就等着了。 说罢，便下了楼，留我一人在这门前。 我站在门口，已经没了其他选择。现在要是逃出去，怕是和那老妪一个下场，成了恶犬的腹中之食。 深吸一口气，我推开了门。 好香。 抬足入室，一股淡淡的幽香钻入鼻间，屋内正对着门间是一金丝红木桌，云顶檀木作粱，朱漆沉木为壁，好不高雅。我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走到桌前，正对着一方月洞门。 那门上蒙着一道青色布帘，隐隐约约，模糊看见帘后摆放着一张琴，一女子正坐于琴前，一动不动。 就是这个人想要见我? 我坐下来，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女子也只是静静坐在那，抬头望着我。只是布帘当中，让我看不清她的模样。 沉默持续了很久。 我准备开口打破这诡异的死寂，女子也终于动了起来。 她轻拨琴弦，青丝如瀑，十指在那琴弦上来回拨动，美妙的声音瞬间倾泻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