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章 但凡主角不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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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来，身边的异族学徒，换来换去的来来走走。 但就这位特别和自己合拍，每天都能碰上。 “早啊，泽南。”目光逗留在对方给人一脸暖意，帅得像从漫画中走出的容颜上。 徐生一边心里吐着槽，一边打招呼的同时。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和善微笑，算是对他的最大回应。 “我跟你说，后天的周考题目，我已经提前知道了。” 和这位异族熟悉后，徐生发现这货总能时不时的，给自己一些‘惊吓’。 “是盲选题，每位学徒会随机抽取八种不同的食材，进行突击处理。” 泽南的表情很认真，就像说得跟真的一样，让徐生不禁肃然。 “然后根据处理八种食材的时间，处理的手法、处理的结果，给出最终评价。” 泽南的笑脸，突然好像不那么好看了， “我这昨天已经学完了，图使馆里所有的初等料理知识，到时候如果有什么不懂，你可以问我。” 他说得很自然，像是阐述一件不起眼的小事，“规则我打听清楚了，考核过程中不禁止学徒间的互相帮助。” “这不太好吧。” 客气归客气，但徐生心动的神情，已经出卖了他的内心。 “人脉与交际，也是能力的一部分，算是计入评价体系的重要因素。放心吧，我们都会过关的。” “好的，到时候就靠你了。” 与泽南寒暄完，达成一个口头协议，徐生发觉身上的担子似乎减轻些。 因为这点，今天他的工作状态特别投入。 几天的高强度工作下来，每名学徒对各种食材的处理，多多少少都有了自己的心得体会。 或许是通晓了所有初等料理知识的原因。 踩着中午的尾巴，时间不过刚刚十二点时，泽南已完成了今日份的工作量，插着兜悠哉地来到徐生的料理台前。 “徐，需要我帮你吗？” 尖长的耳朵，手肘等部位生出花纹鳞片，外形近人的泽南俊美异常。 当徐生听到他的询问时，对方已经站在一旁，看他工作好一段时间了。 “不用。” 内心肯定是想要帮助的，但骄傲或者说单身孤狼的倔强本能，让徐生下意识地拒绝了他的提议，几乎脱口而出。 “好吧，不过以你的状态，明天的考核有点困难啊。” 好似刚帮忙的话随口一说，见徐生拒绝泽南没有再问，反而换个更舒服的站姿，端详徐生的工作流程， 酝酿了下，出声对徐生提醒道： “今天处理的食材，多鲁斯鱼的鱼筋，是多鲁斯鱼身上唯一的一块骨头。 虽然是软性骨质的五类骨，但因为接通着全身上下的衍神经，作为身体运行能量的唯一枢纽，想要剔除掉这块骨头上连接的筋膜，光用蛮力是不行的。” 明明是正经的科普，但泽南突然的一句话，让徐生差点破防。 “我看你一直都用原始的料理手段，处理这些食材。徐你来自的世界，应该是一个没有高级能量的低等世界吧？” 话出口，觉得有些不妥，泽南马上改口道： “也就是说，你从没有接触过这些高等食材，所以没有掌握任何高能体系的你，只能采用这些原始落后的方式，去处理各种蕴含高能残留的料理食材。 这样子不是不对，只是太愚蠢低效了。” 泽南认真道：“如果以后遇到硬如渊铁的异兽肉类，温度比肩火山熔岩的异域汤料，带有精神污染的奇异食材等等， 你难道也要这样用刀去砍？ 用肉身的力量去接触，去拿工具一点点的磨？” 说到这里，或许是看不下去，徐生拿着一把剃刀，剐蹭鱼骨筋膜时的缓慢样。 泽南从台案上，拿起一块未处理的多鲁斯鱼筋，“看好了，这就是我玲珑一族的高能体系——龙力！！” 像是有一把火骤然在身边燃烧，泽南体内自然而然释放的温度，竟徐生产生灼热的不适，微微退让几步。 心知泽南用出超凡力量，也就是他口中的‘高能体系’，徐生忍着不适看去。 只见周身弥漫高温的泽南，一只手握着多鲁斯鱼筋，一只手抓着他挑选的剔骨刀。 被握住的刀，仿佛放在熔炉中遭受炙烤。 受到他释放的龙力影响，刀身开始发亮发红，让徐生不禁想到了锻刀师傅的淬火锻造。 而红亮的刀子，落在多鲁斯鱼筋表面，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看似灼热无比的刀刃，没有伤到一丝骨面，反而是表面坚韧无比，让徐生刮得虎口发麻的筋膜残留，竟如白雪消融。 在滚烫的刀刃下，或是迅速的融化，或是翻卷着飞快被剔除。 泽南的动作很快很稳，当徐生收回心神时，寥寥几刀结束一根光溜溜、干净无比的鱼筋就处理好了。 “这就是高能体系的力量！” 伸手接住泽南抛过来的鱼筋，看着鱼筋表面的光洁如玉，徐生张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选择了沉默。 “看来你明白了。” 我明白什么？ 我只是知道自己菜，不想浪费口舌而已。 见泽南一副了然的臭屁架势，徐生有点无语。 但奈何对方实力强大，自己明天的周考顺利，还寄托在他的身上，徐生终究是沉默的。 所以他放下了泽南处理好的鱼筋，继续开始自己被打断的工作。 没办法比起明日的周考，眼下周围堆得老高的多鲁斯鱼筋，才是他需要完成的当务之急。 虽然鱼筋难搞，但徐生估摸着自己努力到凌晨，应该能够弄完。 “为什么我对自己工作到凌晨这点，越来越觉得正常了？” 与徐生无奈的内心相比，站在一边泽南看到他的举动，眉头一挑觉得有点被冒犯到。 但只当徐生继续工作，是为了掩饰自己弱小的尴尬，丢下点滴不快，向徐生邀请道： “只有掌握高能体系，才能在地狱厨房立足，毕竟地狱厨房生产的各种神奇料理，本身就是种高位存在。 我知道你渴望力量，一直为自己的弱小感到不甘心，以你这些天的进步速度，假如初始种族不是弱小的低等种族，恐怕成就应该会到达接近我的地步。” 张开手，泽南认真道：“所以加入我族吧！徐，我看好你的潜力，加入我玲珑一族吧。我会作为你的引导者，向你传授高能体系龙力。 你的蜕变之日就是今天！” “你……是认真的吗？” 泽南突如其来的坦诚，是徐生从没想到的。 尽管他猜测这名异族接近自己，一定是抱着什么目的，毕竟徐生自己知道自己的斤两。 但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的目的竟然是这个？ “是的，我很认真的向你发出邀请。”对徐生点点头，泽南解释道： “我玲珑一族，曾在万年以前，遭遇过一次灭族灾祸。虽然依靠全族的力量，最终顺利度过了劫难，但从此我们玲珑一族就失去了自然的生育能力。” 似乎是察觉到徐生的顾虑，泽南贴心解释道： “如今我玲珑一族的传承方式，是度化。 如徐你这样，有着与我族高度相似外貌的异族，是最适合接受度化，成为我玲珑族新成员的。 放心，度化后，你我就是体内流淌着相同血脉力量的一家人，作为你的引导者，我一定会善待你的。 而且成为我族族人后，你就会自然而然的掌握，玲珑族的高能体系‘龙力’。 所以你一定在为自己，自身种族的弱小，感到不甘心吧？ 我知道这种感觉。” 没理会徐生神情的微妙变化，像是想起了自己身上的往事，泽南唏嘘道： “曾经我和你一样，都是来自低等世界的劣等种。 但你的那个低等世界，也许是幸运的一直没有遭遇到高能文明的入侵，而我的世界就不一样。 也就是从那时起，我知道了种族的力量，是有上限的。 无论再怎么不甘心，再怎么努力，总有些血脉优异的异族一出生的起点，就是我们奋斗一生的终点。 你知道我当时有多绝望吗？” 泽南动情说道：“我的世界毁灭了，我的种族被屠杀，我家人全死光，我熟悉的一切都回不来了。 为什么会这样？ 是因为弱小啊！ 我跟你讲，我不想回去了！真的不想回去了，你知不知道，我曾经受到过怎样的屈辱？ 就因为我原来的种族，没天赋不懂高能体系，但凡掌握高能的异族文明都能嘲笑我，在我头上放肆！ 我很害怕，我害怕再有异族入侵我的世界，我怕有一天他们完全统治了南珈，天大地大，没有了我的容身之所。 所以我要改命，我不要再让别人欺负我，我受不了，我抓住机会成为了玲珑一族。 而血脉激活后，天资优异的我被送来这里，最终目的是要做最高大神，一个屹立在万族之上的厨王！！” 徐生听完他一通慷慨激昂的演讲，犹豫了下默默问道：“那你成为玲珑族后，还想念你的过去吗？你最初的家乡？” “那是什么破地方？我有病才会想念一个劣等种族的世界？！” 泽南不满徐生的问题，但没放在心上，伸手拍在徐生的肩上说道： “所以加入我玲珑族吧，你是我看好的人，我自信我的眼光没有问题。 五天了！ 整整五天，我天天见你最后一个留在备料室，天天加班十多个小时，只为完成这愚蠢的每日工作量。 徐。你一定受够了吧？ 你一定受够了自身的弱小，受够了自己种族的孱弱。但凡你的种族卓越一点，你会受这些屈辱？ 还记得那天被霸凌的屈辱吗？” 泽南说着说着又开始激动，但徐生面对他的盛情，却恢复了最初的冷漠。 “抱歉，你说再多，我也不想加入。” “你说什么？” 听到徐生的话，泽南感觉自己这些天的表现，如同小丑竟然通通白费。 “为什么？” 但受迫地狱厨房对学徒的保护制度，也就是备料室中的临时导师。泽南只是大声质问，倒没做出过激的举动。 “为什么你还要坚持你这份弱小？！” “因为，我的种族曾说过一句话，我很喜欢。” “什么话？” “人定胜天！” “切，有病的劣种！” 见徐生态度坚决，看到自己的努力终究没戏，泽南再也不表现出一副暖心大哥的样子了，讥讽地咒骂一句大步走出备料间。 目送他的离去，徐生知道明天的周考，指望这人的帮助是没戏了。 但同时徐生清楚，自己拒绝的理由，根本不是什么中二的‘人定胜天’。 他……只是不想当别人的狗罢了。 也许泽南真的有苦衷。 要放弃自己的过去，放弃自己的种族，加入别的异族，博取更高的力量和地位。 但他是他，让徐生放弃当人，失去根基的去别的种族做一条狗， 徐生是不乐意的。 而对于自身种族缺陷这点，如果没有缺陷，他要这个系统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