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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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吃过饭之后，路遥马不停蹄来到解剖室。 她心里有一个想法，她需要尽快验证自己的猜测。 还是熟悉的解剖台，不同的是解剖台上的尸体换了一具又一具。 面对这熟悉到不能熟悉的场面，路遥吞咽了一口唾液，食物还未消化，味道仿佛还在口腔中盘旋，视线中却是死者鲜血淋漓的脸。 摔下来的瞬间，玻璃划破死者的面部皮肤，五官也因为强烈的撞击，因此塌陷，变得扭曲。 除了脚上那两块厚厚的纱布，以及摔下来造成的伤痕，尸体表面没有明显痕迹。 锋利的手术刀在白色的灯光下，闪过凛冽的光，光从她眼前划过。 口罩下的面色冷漠，路遥眼中透着冰冷的光，抬手划开包裹死者双脚的纱布。 随着纱布裂开，一股恶臭从纱布中迸发出来，纱布中慢慢出现一条条白色的，在不停蠕动的白色蛆虫。 路遥眼里一闪而过惊讶，又立即恢复平静，淡定地拿出取样杯，拿起镊子，夹了一条蛆虫放在杯子里。 将杯子放在灯光下，可以明显地看到蛆虫在里面不停扭动，挣扎…… 它似乎知道它的命运，拼尽全力做着最后的挣脱。 可惜，终是徒劳无功。 纱布的切割才进行到一半，就已经出现这么多东西，这要是全部打开的话，场面恐怕会更加惨烈。 这么多蛆虫，这个人的双脚，应该已经被这些东西蚕食殆尽，惨不忍睹了。 路遥转身拿了两个医疗垃圾袋，又在尸体脚边放了两个垃圾桶，摘掉外层手套，再一次给自己加固两层手套，再次投入工作。 刀再次落下，裹着污血与蛆虫的纱布一点点落下，露出里面不成型的，正散发着腐烂味道的双脚。 路遥目光微动，看到这一幕，她知道，她果然猜对了。 这具尸体的两只脚消失不见，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这个人十有八九是陈锋的父亲。 如果真是陈锋父亲的话，不得不说，这孩子心太狠了。 活脱脱把自己父亲折磨死。 父亲—— 脑海中闪过这两个字，路遥突然冷笑一声，眼神中满是嘲讽。 算了，未知全貌，不予置否。 有的人，顶着父亲的名头，做的尽是一些猪狗不如的事情，他们这些外人，又有什么资格去批判一个人道德呢？ 系统工作还没结束，她必须抓紧时间，先搞清楚这个人的死亡原因。 打开腹腔，路遥想看看死者的胃内容物，很多时候，还没有消化胃内容物可以为她提供许多线索。 在胃液和一堆未消化的食物残渣中，她看到一个还没有被溶解的蘑菇残渣，用镊子将这东西提取出去。 这蘑菇上面，似乎还附着一些小颗粒，她凑近一看，瞳孔一紧。 这是！ —— 啪！ “陈锋，事到如今，你还不打算老实交代是吗？！” 周轩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巨大的响声，让陈锋的身体本能的颤抖了一下。 与沈知南和路遥的话温和攻势不一样，周轩长得五大三粗，此时嗓门大得出奇。 陈锋到底还是个学生，面对这样凶神恶煞的人，生理反应让他露出恐惧。 即便如此，他还是咬着牙，“我已经说过了，要我说出真相可以，你们必须把我妈带回来，不管是人还是尸体我都认！” 周轩本就不是个有耐心的人，看着这小子冥顽不灵的样子，这火就不打一处来。 “我说，你小子脑子是不是有点毛病，把你爸杀了，就为了让我帮你找你妈？” “不管你说什么，我还是刚才那句话，把我妈找回来，否则，你们休想从我嘴里得到什么。”陈锋一脸倔强。 他痛苦地低下头，脑海中满是母亲温和的笑容。 他不明白，那个善良的女人，那样一心只为了这个糟糕家的女人，怎么会遭遇这些不幸。 为什么？ 坏事做尽的人却能家庭美满，潇洒地活在这个世上？ 为什么？ 明明一点坏事也没有做过的母亲，会遇上那样糟糕的父亲，会生下他这个拖油瓶？ 无数个黑夜，他看着母亲的照片发呆，思考这个问题。 无数个夜晚，他看着那个喝得烂醉如泥的男人，内心都有一个声音叫嚣着，是他害了你的母亲，你还在等什么？ 杀了他！ 五年了，她做了那么多努力，也只找到一点蛛丝马迹，不甘心啊！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既然他没那个能力，那就精心设计一个局，让有能力的人来找！ 回想自己这一路设计，陈锋咬着牙，眸中散发出凶狠的光，“不找回我妈，你休想知道真相，休想！” 天真！ 路遥冷着一张脸，推开审讯室的文，她居高临下的看着陈锋，微扬的眉头写满了不屑。 她道：“陈锋，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坦白从宽。” 陈锋一愣，终归还是选择后者，“把我妈带到我面前，我什么都告诉你。” 冥顽不灵，顽固不化！ 路遥的手紧紧篡着手里的报告，紧盯着陈锋的眼睛，她控制住想将报告扔在他脸上的冲动。 “十年前，你父亲跟林大海打牌，欠下两万三的债务……”路遥停下来，冰冷的目光刺在陈锋身上。 陈锋惊讶的张大嘴，不可置信地看着路遥，双手不停颤抖，“不可能，这才半天的时间，你怎么可能查到这么多……” 路遥一步步靠近，极具压迫感的声音再一次震慑陈锋的心脏。 “陈锋，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父亲究竟是不是你杀的？” 陈锋眼睛飘忽不定，迫于路遥的压力，他快速低头，掩饰面上的惊慌失措，“你不是已经查到了吗，你还来问我干什么，想从我嘴里听到答案是吗？” “你过来，我告诉你。”陈锋脸上带着一抹诡异的笑容，不停在引诱路遥靠近。 路遥眼睛微眯，试探性地往前一步。 “路姐，别过去，怕这小子乱来。”周轩下意识站起来，将路遥挡在身后。 没想到，他这一动作，却让陈锋疯狂地笑出声，“哈哈……在你们的地盘上，你怕什么？” 这个陈锋，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路遥推开周轩，一边靠近一边说：“十年前的某个夜晚，林大海再次向你父亲发难，索要那笔欠款，你父亲拿不出来，林大海提出，只要你父亲肯将你母亲卖给他，之前的账就一笔勾销……”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闭嘴！” “你父亲答应了，并在你熟睡的夜晚，亲手将你母亲交到林大海手里，从此了无音讯。” “别说了……” 陈锋痛苦地闭上眼睛，如果可以的话，他会将他的耳朵堵上，不去听这残酷的现实。 几句话的时间，路遥已经走到他面前，依旧不打算放过陈锋。 她继续说：“两年前，你查到真相，你想报复，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直到最近，一次偶然的机会，你发现一种植物，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取人性命，于是，你动手了。” 陈锋咬死不认，“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知道！” 路遥望着他低着的头，双手一紧，一只手捏紧陈锋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 双目如同锁定猎物的蛇，紧盯着陈锋，让他无处可逃。 女人漂亮的唇，一字一句地吐出，“那个给你蘑菇的人，那个教你布局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