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小孩子的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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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坐上车没多长时间，路遥就接到检验科的电话。 “路遥啊，你送过来的那个标本查出来了，上面的粪便，经过判断，发现是孩子的粪便，其中掺杂了一些成人的，不过不多，检验报告明天你再过来拿。” “好的，谢谢老师。” 挂断电话，路遥望着前方的红路灯，“看来，我们的调查方向好像出了点问题。” 沈知南停了下来，路遥那通电话他也听到了，否决说：“也不一定。” “现在看来，侧重点应该放在孩子身上。” 沈知南表现平静，“杨主任十分抗拒我们接触他的家人，想要接触他儿子，恐怕不太好办。” 这个孩子，真的是龙丽珍的孩子吗？ 这样说来的话，杨主任就有重大嫌疑。 可这段时间他们都没有过接触。 死者身上的粪便究竟是来自什么地方？ 旁边的车窗里突然露出一个小孩子，她冲路遥笑，路遥的思绪一下子明了了。 这个孩子，可不一定是龙丽珍的孩子。 她的科室里，也有不少先心病的儿童。 或许，可以先从她科室里的孩子筛查。 ------------------------------------- 调查刻不容缓，时间已经过去一天，不能再拖了。 专案组的每个人都明白这个道理，早一点破案，就能早一点给死者一个交代。 不管死者是一个怎样的人，他们的任务是找出真相，还死者一个公道。 即便今天死的是一个恶贯满盈的犯人，他们依旧会全力以赴，这是职业操守，也是责任所致。 清晨一早，众人聚在办公室，李安的电脑技术是数一数二的，得到授权后，在办公室就能查到心内科的患者信息。 目前，心内科中先天性心脏病的患儿一共有五个，年龄均在六岁以上，因为儿科处理不了这样严重的患者，这才收到心内科。 五名患儿，其中病重三人，病危两人。 病重的三人住在普通病房，均有父母一起照顾，且家庭条件殷实，不存在经济压力。 病危两人住在抢救室，目前情况尚可，但是会随时发生病情变化，抢1床由母亲照顾，小康家庭，家庭条件有一定的经济压力。 抢2床由父亲照顾，这是唯一一个农村家庭，且负债累累，需要社会援助，孩子病情最危重的一个患者。 不存在歧视，可这个孩子的信息出来的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 有时候，贫穷造就坚强与美好，可当贫穷与疾病同时降临在一个家庭的时候，造就的可能就是毁灭与犯罪。 “先看看这个孩子的情况。”沈知南皱眉盯着屏幕上的这个孩子。 小小的身体上，插着各种各样的管子，让人不由升起怜悯之心。 李安做着讲解，“郭优优，女，六岁，先心病，母亲已去世，一周前入院，病情急速严重，家庭情况困难，父亲郭大忠，四十五岁，务农，这些年因为郭优优的病四处奔波，为人忠厚老实。” 老天似乎总是喜欢将灾难降临在不幸的人身上。 似乎要让这已经雪上加霜的家庭彻底摧毁。 “这样的情况，他家没有申请社会援助吗？”路遥问。 比如捐款之类的。 李安翻看着电脑，“有，四天前，他们科室的伍月，将她家的情况发到筹款软件上，但那点钱对这孩子的病没什么作用，另外，这个护士还帮助郭优优申请了先心病免费治疗的名额，目前还没有消息。” 路遥看着屏幕上孩子的图片，眉头紧皱，"你刚才说，谁给他家申请的名额？" 莫娜不自在地打了个哈欠，“姐姐，我在摸鱼我都听见了，是一个叫伍月的护士。” 周轩搭腔说：“那这个护士还挺善良的嘛。” 沈知南看了周旋一眼，冷不丁地说：“这个伍月，是最大的嫌疑人。” 周轩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他尴尬地低头，“请你们把我哑巴。” 路遥看着手机上的资料，脑海中浮现出伍月的模样，脸色越发阴沉。 她果然有问题。 事情已经逐渐变得清晰，沈知南敲击桌面，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拉过去，“准备一下，钱多多，莫娜......” 沈知南的视线落在路遥身上，停顿一瞬后，他继续说：“路遥，我们去医院看这个郭优优的情况，李安周轩去查伍月，懂了吗？” “收到！” “好的，老大！” 大家各司其职，有条不紊地进行工作。 不过，他们可能来得不是时候。 不过早上十点左右，心内科就已经开始抢救。 路遥等人站在人群外，脸色各异。 路遥的视线透过人群，准确无误地锁定在伍月身上，她正站在病人床旁，随时准备接受按压。 无论真相如何，她的确是个合格的白衣天使，无论经历了什么，抢救时都在全力以赴。 “医生，不用救了，我们的车已经到了，我们马上拉回去。”病人家属沉重的一句话，彻底宣布一个生命的陨落。 王主任与病人家属交涉，不经意间回头，看到沈知南等人，他愣了愣，又快速进入状态，将病人家属带到办公室交谈。 路遥抬头看了一眼病房的牌子，不是郭优优的病房，目光在周围游走，她突然看到，他们站的位置就是1号抢救室门口。 转身走进去，她一回头，就与一个小女孩子四目相对。 小女孩脸色苍白，双唇发紫，即使坐着不动，即使上着氧气，也还是能听到她粗重的呼吸声。 路遥看向床头牌，郭优优三个字映入眼帘。 “姐姐，你也害怕吗？”天真的孩子瞪着无辜的大眼睛，让人为之动容。 环视周围一圈，抢救室里没有大人，只有两个孩子。 大人不会是去看热闹了吧？ 心这么大？ “你不害怕吗？”小萝卜丁。 郭优优的呼吸声逐渐加重，她似乎已经习惯了，可路遥听着，只觉得自己的呼吸也变得不畅快。 这个孩子的心衰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吗？ 这么沉重的呼吸音，恐怕肺部情况也不容乐观。 “我......我也害怕，可是我要坚强。”她张口呼吸，表情痛苦。 路遥一惊，“别说话，听我的，吸气，呼气，慢慢来......” 郭优优很听话，按照路遥的指示，脸色终于缓和了，路遥也松了一口气。 很难想象，这样一碰就碎的孩子，竟然能在农村那样的环境下长这么大，可想而知，她父亲花了多少心血来照顾她。 “爸！！” “老头子！你走了我怎么办啊！！” 突然间，外面传来两声凄厉的哭喊声，路遥被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地往门口走去。 果然，那个病人还是没救回来。 病人家属瘫坐在地上，男男女女，皆是双眼通红，病人的老伴更是哭晕过去，连拉回家的时间都没有。 “滴滴......滴滴......” 心电监护急促的报警声消失，这个病人已经无力回天。 不过...... 明明与那病房隔了一段距离，前面那么吵，她怎么还能听见心电监护的报警声，医院的机器都这么大声吗？ 心内科讲究干净，这么吵，难道不会影响其他心脏病人吗？ 她一个正常人，刚才都被这哭声吓一跳，那这些病人...... 等等！ 这个报警声。 不是那个病人的！ 路遥猛地反应过来，她快速返回郭优优的病房。 此时此刻，郭优优一脸痛苦地躺在床上，青紫的嘴不停喘息，身体小幅度抽搐，心电监护不停报警，孩子的心率骤然上升，呼吸加快，血氧饱和度急剧下降。 路遥瞳孔收缩，快速朝护士站大喊，“抢2床郭优优，快抢救！”